骆子琼以现有的葡萄干做为她的教具。
她在长桌上铺上一张白纸,再将葡萄干排成ㄅㄆㄇㄈ等多种注音符号的形状,让Stef认识。
“好了,谁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排好五个注音符号,嘿嘿!就能得到这杯葡萄汁。”
“我赢定了!”Stef夸下海口。
这女人果然有一套!这方法真是一举两得。
游戏的过程中,Stef相当专注投入,也很开怀,笑声不断。
几分钟后,Stef已经能自己排好十五个注音符号。
“Stef!你再不快一点,大恐龙要吃掉你的葡萄干啦!”一边排着葡萄干,骆子琼不忘在一旁捣蛋,企图吞掉他已经排好的葡萄干。
听见Stef紧张的叫声,在背后探看的尚雷德,唇边倏地勾起一抹笑意。
他注意到骆子琼刻意将自己的速度放慢,让Stef独立完成。
“你排得好快,Stef!这杯葡萄汁又是你的了。”
Stef又叫又跳的欢呼,乐不可支。
“你太厉害了,果然是个天才,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Stef仰着头,小小的脸上掩不住期待。
“巨无霸巧克力一条。”骆子琼抽出放在口袋中的巧克力。
“不要。”
“小表,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去玩棒球,我上次还没击出安打。”自从上次打棒球吸引父亲加入他们之后,户外活动一直是Stef最大的期待。
他拿起藏在长桌下的球棒,扛在肩膀上,想象自己打出全垒打的情景。
这小子,她可没忘记每回和他玩户外活动时,下场有多凄惨。而且现在太阳已经下山,视线昏暗,可不是打棒球的好时间。
她正愁不知该如何摆平这小表,尚雷德适时的出声救援。
“Stef!”
两人看向他,Stef以中文喊他:“爸爸!”
“天色暗了,别去玩。”尚雷德以命令的语气表达自己的决定。
“可是……”Stef一脸黯然的垂下头,和方才快乐无忧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骆子琼见状,于心不忍,立刻向尚雷德使眼色--让我来搞定他吧。
尚雷德完全信任她的闪到一旁,想看她如何说服儿子。
骆子琼蹲了下来,视线和他平行。“Stef,你知道棒球选手平常都是怎么样训练自己的吗?”
他摇头不语,一对大大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看。
“练跑步啊!只有练跑步,才有机会安全上垒,有机会安全上垒,才有机会得分啊,你说对不对?”
“所以,妳要我先练跑步?”
“宾果!聪明的孩子,这是成为选手不能偷懒的必要课程。”骆子琼模模他的头,微微一笑。
“好吧,我先去练跑步。”扛起球棒,Stef愉快的和他们道再见。
“别跑太远嗅!”骆子琼像个称职的妈妈般,不但送他走出门,也不忘干叮嘱万交代的。“记得晚餐之前要回来。”
“知道了。”丢下一句话,Stef已经将他们抛在脑后。
坐在客厅的卡拉,不禁也佩服起她和孙子之间的互动,简直是绝佳的母子组合。
骆子琼一住进酒庄后,她无事一身轻,不必再为Stef的保母的事伤神,她可以拥有更多时间,安排度假的生活,多好!
能收服孙子的人,非骆子琼莫属。
至于收服他的儿子--尚雷德,应该也指日可待了。
晚饭后,只剩骆子琼和尚雷德两人在饭厅内交谈。
“看来我儿子完全被妳收服了。”
“拜幼儿的心理大全所赐吧!我慢慢能掌握到小孩子的个性。”骆子琼的脸上堆满笑意。
“希望Stef没有给妳带来很大困扰。”
“完全不会,我乐在工作。”骆子琼笑意加深。
“爱心和保有一颗赤子之心,是妳最大的本钱。”
“也是我的本能。”
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是因为喜欢他的儿子,所以在教育他的时候,特别能融人耐心和包容,若换成别人的孩子,她未必能这么做。
这个想法一袭上心间,骆子琼倏地惊慌起来。
她必须承认,在巴黎那次美丽又匆促的邂逅,让她对他一见钟情。
但在抵达旅馆后,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连连失误,还是做坏事老是被他抓包,令她对他产生了排斥。
也因此,她对他产生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虽然表面上排斥他、心里却又控制不住的喜欢着他。
最近住进他的家里,成了他儿子的保母,融入他的家庭生活后,她对他的那份排斥感已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和悸动。
然她不敢奢望那份悸动能继续延续,因为她也只是孩子的保母。
“妳的教具够特别。”尚雷德的眼神望向长桌上的葡萄干。
“是啊!因为人生地不熟,要找到中文教材恐怕也不容易,正好酒庄里有现成的葡萄干,所以我就……就地取材,希望你不会介意。”骆子琼腼腆一笑,“不过,我已经征得过卡拉的同意。”
“只要妳的教具不是松露,要怎么吃我都不会介意。”
骆子琼笑开来。“还没动到你酒窖里的葡萄酒呢!”
“我看得出妳蠢蠢欲动。”
“住酒庄,不喝酒,岂不可惜了?”
话一出口,她有些后悔。就是因为自己贪恋美食,才会屡屡被他占到便宜,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如此的甜蜜美好,渐渐地,她反而期待和他相处的时候。
尚雷德炯亮的锐眸瞇起,“跟我来。”
“啊?”骆子琼感到诧异。
“睡前喝点红酒,有助妳的血液循环。”
尚雷德的话,提醒了她,他们上回在顶楼热吻的事。
骆子琼脸颊一红,终于知道他要带她去参观酒窖。
“去吗?”
“当然。”这是她来酒庄之后,最令她感到新鲜兴奋的事。
她跟着他走入地下室,来到通风阴凉的酒窖。
尚雷德推开木门,一阵扑鼻的果香味,旋即袭人鼻间。
他开了灯,她看见木桶依照年分,被整齐的排列着。
“哇,这些可以喝了吗?”因为酦酵的葡萄酸,已经让她口腔分泌出过量唾液。
“不行。”
他戏弄她!带她来酒窖又不让她喝酒。
“外传尚雷德先生不是个小气的人。”
尚雷德笑了。“基本上,刚酿成的葡萄酒颜色混浊,还不适合饮用,因为酦酵过程还没有完成。”
虽然骆子琼的父亲是个葡萄酒贸易商,不过,她至今尚未参观过酒窖,也不知道制酒的过程。
对崇尚美食的她来说,这可是个识酒挑酒的最佳机会。
“葡萄酒要怎么挑呢?”
“要挑好的葡萄酒,必须重色泽、闻气味、看年分。”尚雷德带她到贮酒区。“跟我来。”
地下室的空间很大,视线略显阴暗,他担心她因为好奇四处乱晃会跟丢,索性牵着她的手。
她的小手女敕滑莹柔,触感像极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豆腐。
他下意识的握紧她,企图以热情为她解冻。
一股厚实的温暖,透过手心,悄悄的淌入她的心房,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很喜欢这种被他握住手的感觉,有一种被宠疼的幸福感。
“就是这里。”他松开她的手,开了灯。
琳琅满目的葡萄酒,层层迭迭的被置放在酒架上。
“好多酒种。”骆子琼手指触碰着葡萄酒瓶。
“葡萄酒的好坏看这里。”尚雷德拿起其中一瓶,解释着,“瓶内的色泽必须清纯透彻,这才表示酒质呈稳定状态。如果发现酒瓶的软木塞浮出,或有溢酒的痕迹,有可能是酒质产生变化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