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雨樱立对惊讶的瞪大双眼。
她猛然抬起头,视线瞬间撞进他深不可测的慵懒眸子里,满脸难以置信地问:“你愿意让我待在这里?”
他居然打算暂时收留她?
原本她还想着,如果他不肯回去,她已有长期抗战的准备,如果有必要,她不介意每天来往镇上的民宿跟他的别墅。
在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在山下的镇上转了两圈,到处问东问西,小镇上的人们朴实又热情,巨细靡遗的回答她所有的问题。
虽然车子送修让事情变得比较棘手,但为了她的设计师之路,她不能稍微受到一点挫折就放弃!
再说,老板也提醒过她,只要粘在严凯尚身边,就可以知道想要成为出色的设计师该怎么培养敏锐的观察力与严知能力。
没想到车子爆胎和差点被调戏,反而引起他的同情,不但愿意收留她,还主动表示要跟老板“沟通”?
其实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傲慢得不可一世,顶多就是高傲了一点、脾气差了一点、比较以自我为中心一点而已嘛!
严凯尚泠冷瞅她一眼,脸色不太好,强调道:“只有一、两天。”
她跟Jet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一清二楚。
她不会这么快就放弃的,Jet也一样,所以与其直接把她踢走,倒不如让她成为他的发声筒,免得古老以为他把自己埋在深山里,整天无所事事。
再者,在经历过今天这些事,与其让她每天往返这段山路,害他必须担心那些混混又找她麻烦,不如把她放在身边。
只要几天的时间,他有自信,她很快就会知难而退。
到时候,Jet就会明白自己这个点子有多烂,平白无故弄个人到他身边来干扰他创作。
总之,干脆把她摆在身边几天这个点子,无论如何都是利多于弊,还能一劳永逸,杜绝类似的事件再度发生。
严凯尚想得出神,没察觉到雨樱已不知不觉蹲在他面前,伸出一只小手在他眼前晃呀晃。
“奇怪,怎么好像突然当机了,正在想他的设计吗?”她嘴里咕嚷着。
严凯尚猛然回神,泠冷扫她一眼。
他心里正在设计的东西就是她!
“去把行李拿进来吧。我给你条路走,毕竟你会来到这里,遇上这些事,多少是因我而起,但只有这几天,想住在这里,一切得按照我的规钮,我给你机会,让你善尽老板交代你的任务,你最好也别干扰我!否则别怪我不通人情,懂了吗?”
说完,他站起身,转身往厨房走去。
“懂,我现在就去把行李拿进来。”雨樱像怕他突然反悔般,立刻站起身冲向车库。
严凯尚望着她轻快的背影,俊容上露出淡淡的困惑。
这女人的恢复能力一向这么强吗?
换作别的女人,搞不好只会一路哭,处理不了自己的情绪,还严重干扰别人的耳朵,但她完全不同,这一刻,她竟因他允许她留下而兴奋,满脸笑意。
严凯尚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努力想把她的影像赶出脑海。
就在他打算专心做菜时,猛然想起她在车子爆胎后没多久,就可以拿着指导手册轻松哼歌的模样。
顿时,一抹带着钦佩的浅浅笑意染上他的眉眼。
真是个忘性大又乐观过头的怪女人!
*****
叩叩叩!
雨樱在床上翻了个身。
昨晚,她趁严凯尚已睡着,偷偷打了通电话给室,报告日前的状况。
Jet表示,他会尽量拖住严凯尚,让他以为只要她说服失败就一定会被公司资遣,好为她多争取一些说服他的时间。
最后,Jet不忘为她指引一条明路,表示严凯尚往年最强大的竞争对手——
法国的Bill,今年也会参加时尚大展,要她以此作为游说的理由,尽量说服严凯尚开始着手规画参展的服装。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到底是谁呀?门板敲得又快又响!
昨晚直到半夜两点才上楼睡觉的雨樱,顶着一颗根本还没醒来的脑袋,刷一声打开房门。
“是你!”
雨樱一见到神清气爽的严凯尚,瞬间睁大了眼,指着他大叫。
这位大设计师一大早就来敲她房门,到底要干嘛?
“除了我还能有谁?”他冷冷睨她一眼,打量她拿旧衣服当睡衣的穿着,深深皱眉。“限你一小时内梳洗完毕下楼,顺便准备一些吃的,我们大概要傍晚才会回来。”
她听得有些模模糊糊,努力瞪大双眼,满脸困惑地问:“我们要去哪里?”
“一小时后见。”严凯尚交代完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留下一肚子疑问的她楞在原地。
雨樱用力晃晃脑袋,想要清醒一点。
必上房门后,她看了一眼时钟。
妈呀!才清晨四点!
她虽深感困惑,但仍快手快脚的梳洗,换上长袖上衣、牛仔裤,再绑个马尾就匆匆下楼准备餐点。
一个小时后,严凯尚准时出现在餐厅里,看见她只能称得上“干净”的穿着,尽量忍住,不予置评。
在时尚界工作,她还真是……朴实无华。
接着,他的视线转移到餐桌上。
“冰箱里有培根跟火腿,你没看到?”
严凯尚挑剔的问话口吻让她差点当场吐血。
“因为我不太喜欢吃肉。”
她的回答同样令他惊愕不已。
听听这种对话,简直就像自我二人组的对谈。
他定定盯着她,表情显得冷肃且不耐烦。
“你不吃,不代表别人不吃。”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人类所吃的那些肉,其实都是动物用生命换来的?”
雨樱走到他面前,取饼他手上的大背包,把桌上的寿司、己蒸热的包子和馒头、凉面、数样水果、饭团、冷饮,以及分别盛装着热咖啡跟热茶的两个保温壶统统放进背包里。
“你说什么?”他浓眉一皱,不懂她现在又在鬼扯些什么。
“像脸书创办人之前就宣布,只吃自己宰杀的动物,目的就在于要感恩动物牺牲自己的生命,让我们的生命得以延续。”
“所以你想学他只吃自己宰杀的动物?”见她东西装得差不多了,他走向前,一把抓起背包甩上肩。
雨樱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乖乖跟在他身后走进车库,一路上仍解释个不停。
“我怕见血,这辈子绝对不可能跟他一样,我只是尽量不吃肉类,你冰箱里有好多新鲜蔬果,看起来都很好吃,所以我就都拿了一点。”
等两人都坐进车里,严凯尚发动引擎,这才绷着脸淡淡扫她一眼。
“你干嘛这样看我?”雨樱警戒地看他一眼。
“如果你脑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用在设计上,迟早会受嘱目。”对他来说,这已经算是很接近赞美的话。
“这只是生活方式,我选择的生活方式。”她看着车子一直往深山里开去,心底的困惑越来越大。
“我也选择了我的生活方式,你不也跑来干扰我了?”
流线形的车身疾速滑过一个转弯处,瞬间扬起地面上一阵落叶翻飞。
“没办法,谁教我是Jet的员工,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领他薪水,当然听他的。”雨樱耸耸肩,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说到这个,你知道Bill今年也要参加在法国举办的时尚大展吗?”
喔,开始试着说服他了。
“他参不参加不关我的事。”严凯尚才懒得理这些。
现在他设计时已不再考虑任何条件跟时间限制,想画什么就画什么,自由得很,今年在法国举办的时尚大展,他从未在意过。
“喔。”雨樱闷闷地应了声,知道说服之路还很漫长,但她时间有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