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跟你去。”在台湾,她人生地不熟,更是可以理所当然的赖上他。“我在台湾也没别的朋友,如果你有朋友,为什么不带我认识一下?”
纪珩希拉下脸,厉声警告,“琦真,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熟到可以让你干涉我的私生活。”
珩希从未对她说过重话,更未曾让她羞的无地自容。然这番话,管琦真觉得就像被纪珩希掴了一记耳光,她脸色丕变,僵在原地。
她愣了好久,找不到话可以下台阶,恼羞成怒之下,正想掉头,不意看见对面一对男女的身影。
那女的看来面熟极了!避琦真不禁将视线定在女人身上。
认出对方后,登时,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珩希,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纪珩希顺著她的视线望去,他发现不远处有一对男女,正有说有笑地从文艺中心走出来。
是心仪!
纪珩希的胸口突地一窒。如果他猜得没错,她身边的男人应该就是于毅书。
“她跟那人似乎挺要好的,珩希,要不要我帮你去跟她打招呼?”管琦真自作聪明的表示。
“她跟谁要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请你管好自己。”说完,纪珩希快速的钻入车内,留下一脸铁青的管琦真。
避琦真横眉倒竖,全身气到发颤。
“胡心仪,我们的仇结定了!”
看完舞台剧,于毅书开车送胡心仪回家。
“谢谢学长,我今晚很开心。”她是个舞台剧迷,因为看剧时可以跟著演员哭、跟著演员笑,情绪完全融入剧情中。
整晚,于毅书的情绪也随她波动起伏,“是啊,我也很开心。”他搔搔头,说话开始结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他们的关系一直停留在朋友和同事之间,于毅书想跨越这道藩篱,却一直被排拒在外。
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只要有机会,他永不放弃。
我可以进去喝杯茶吗?亍毅书口里含著这句话,不料--
话未出口,又让胡心仪抢先说:“学长,很晚了,我们明天见。”
“噢,好,那……我们明天见。”于毅书只好打消念头,接著和往常一样,确定她安全进门后,才依依不舍的驱车离开。
胡心仪进入室内不到三分钟,门铃响起。
以为是于毅书踅回,她开口直呼:“学长……”
乍见来人,她的心跳不禁快了半拍。“珩希!”
“舞台剧好看吗?”纪珩希冷硬的声音带著一丝嘲讽。
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访,不等她开口请他入内,他已经大剌剌的走进客厅。
他和于毅书不同,想进门就直接进门,完全不问主人的意愿。
胡心仪也无从拒绝,一合上门,她问著:“你怎么知道我去看舞台剧?”
来她家的路上,他希望是自己认错人,然一抵达她家后,看见她和于毅书的表情彷如陷入恋爱的喜悦中,顿时,他的心痛如针扎。
懊死的!她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牵动他的喜怒哀乐。
这辈子,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摆月兑不了她的影子。然她的心到底遗落在谁身上……是于毅书吗?
“刚才我在这里等你。”
“你……等很久了?”胡心仪感到诧异。
他的声音如闷雷般响起,“嗯。”他的心为她空出位置十年,这还不算久吗?
咖啡香飘散在室内,她手执咖啡壶,走出厨房。
坐上沙发后,她倒出两杯浓黑的咖啡,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子,端起热呼呼的咖啡一边喝著,一边和他闲聊。
“学长知道我喜欢看舞台剧,所以特地要了两张票,不看可惜。”
这番话,让他抑下恼怒。喝了一口黑咖啡,苦涩漫进他的心里。“你喜欢看舞台剧?”
“是啊,铜门这场舞台剧很精采,座无虚席。”
记忆中,她有一双慧黠的眼睛、爱笑的表情、犀利的表达和坚如铁石的心……分离后,她还有哪些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愿意加速填补他们空白的十年。
“喵--喵--”睡醒的小肥猫跑出来,抬头竖尾,一副馋相。
“小球……”胡心仪伸手要接小球,未料,它却跳到纪珩希怀里。
小球除了她,向来不主动投怀送抱,如今它却窝在珩希的怀里,打个哈欠,幸福的眯起双眼。
“它真的是小球吗?”纪珩希抱著硕大的肥猫,难以想像它就是当年的小球。
“当然。”
“小球被你养成肥球,那表示你一直在乎我的叮咛,珍视我的托付。”冲著这点,足以让他重振士气。他不禁揉揉它的软毛,像宠疼自己的宝贝。
她没有否认,却也不敢承认。
“连小球都能主动对你投怀送抱,我真的佩服你无远弗届的女人缘。”瞧他搂著小球,一副呵护备至的模样,竟让她妒嫉起小球了。
“知道该珍惜我了吗?”他的眉一扬,嘴角泛起笑意。
像被猜中心事,胡心仪的双颊倏地泛红。
他直勾勾的盯视著她,炽热的黑瞳像在对她说,幸好小球瓜分了她谈恋爱的时间和精神,帮他的爱情预先占住空位。
“它能吃能喝又能睡,也很懂得享受寂寞。”胡心仪轻描淡写的说著,心却扑通扑通的狂跳。
为了缓和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她开口追问她交给他的使命:“仙人掌呢?它还在吗?”
“你交给我的仙人掌,你知道是什么品种吗?”
“这很重要吗?”重要的应该是,它是否还存在。
“当然,知道品种,才能知道它的特性。”
“那它有什么特性?”
“它叫金晃,它的子球繁衍了好几代,开出来的花,娇艳动人,让我被刺了好几次。”说著说著,那株金晃仿佛是她的化身,他忍不住触模曾经被针扎的指头。
“真的?”想起他被仙人掌扎到时,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她笑弯了眉,晶灿的眼底有了期待。“我从来没看过开花的仙人掌。”
她无瑕白净的脸蛋,绽出如花般的笑容,就像仙人掌上的花般娇媚,他情不自禁的靠近她,伸手轻抚她的脸。
“虽然仙人掌很好养,但要让它们开花可不容易,有些品种甚至要花上二十年。”
“真看不出来,你那么有耐心。”她半揶抡他,嘴唇弯起,眼睛在笑,神经一松弛,身体不禁也瘫软在沙发上。
“你交代的仙人掌,我怎敢大意?”他喝完咖啡,迳自举起她的杯子啜饮。
“嘿!这是我的咖啡。”胡心仪来不及纠正他。
“以前我们不都是这样。”可以共饮一杯饮料、可以毫无性别之分,天南地北的聊一个晚上……
他们聊了好多,笑闹依旧,熟稔回笼。
空气中,逸散著笑意和咖啡香;脑海里,满足美丽的回忆。
良久,小球的栖息地已被她占领,她的头毫无拘束的枕在他的大腿上,就像回到从前。“改天,你要带我去看仙人掌。”
“行。”他轻抚她松软的头发,兴起捉弄的念头。“但是,你要怎么感谢我这个费了十年苦心的园丁?”
“我把小球养成肥球,并没有对你索求任何东西。”胡心仪嘟起嘴抗议。
他爱极了她撒娇不依的模样、爱极了和她靠近亲腻,倏地,他的眼睛眯起,呼吸在她耳畔呵出热气。“不过我现在已经想出来了。”
“什么?”她眼睛半眯,防御暂时失灵,微敞的前襟里,白皙的浑圆因呼吸而微微颤动……
魂萦梦牵了三千六百多个日子里,他无时无刻希望她能重回他的怀抱,如今她性感的模样当前,他再难压抑那份思慕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