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圭女圭有妈妈了。”女圭女圭、雪儿相同伴们围着曲伊耘和谷少邦,热闹欢呼。
“爸爸但有老婆了。”
刹那间,她的心口一热,脸红加深。
但是,他对她有感情吗?还是他只是想让女圭女圭开心?
此时,庭院内突然传出婚礼的配乐──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俊坐着摇椅慢慢聊
作词:休夕
他们会白头偕老吗?
在孩童围绕问、在亲友的见证祝福中、在结婚伴奏曲下,他牵着她的手,她的心狂跳,手微颤,走上铺在绿草上的红毯……
当牧师念完誓词,他将戒指推人她的无名指。她的心跳如擂鼓,闭上眼,她感觉到他的唇渐渐贴上她的唇──
也许,他们的婚姻会地久天长……也许……
在雅致的房内,曲伊耘卸了妆、洗了澡,和往常一样,换上睡衣,准备睡觉。
“叩叩!”敲门声响起。
坐在化妆台前的曲伊耘,想都没想的回应:“进来。”
一进门,谷少邦仍是穿着一袭白色西装,英挺慑人,当他的眼神和她相遇,曲伊耘才惊觉,这里是他们的新房──
不,更正确的说法是,她占了他的主卧房。也许她应该请他另外为她安排房间。
“对不起!今天让你累了一天。”
出乎意料地,她尚未开口,就听见他的道歉。
意识到他刻意拉开的距离,她突然有点不是滋味,“还好,我今天……不累。”
他凛锐的眼神注视着她──
他没有看错人!
她将自己安顿得很好,卸完妆、洗好澡、穿好睡衣,准备上床。而且,在婚礼进行中,她完全配合,没有埋怨。
找上一个懂得享受生活、不悲观的她,至少可以稍稍减低他的愧疚。
冰冷的视线继续观察她──
她有一双澄澈的双眼,散发着真诚:她身上一袭保守的鹅黄色棉质睡衣,衬出她蜜女敕的肌肤;包裹在睡衣下的窈窕身段,散发着沐浴后的芳香,有意无意的挑动他的……
扁是一件保守的睡衣,竟然可以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
霎时,他别开眼,冷道:“谢谢。”
“谢我什么?”她宁可他的嘴巴毒一点,突然的道谢和道歉,反令她不习惯。
“女圭女圭今天特别开心。”
原来他是指这个,她的心中有一丝遗憾。
“不客气,让女圭女圭开心,本来就是我们的约定。”
“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谈女圭女圭目前的状况。”
“请说。”
“因为专业团队的照顾,女圭女圭的智商得以持续成长,可是她的肌肉张力差、运动能力不佳,还有一些你所知道唐氏儿会得到的先天性疾病,而心脏病是其中最严重的。”
他说这番话时,眼底流露父爱,异常温和,那是她不曾见过的。
“如果能开刀治疗,也许有机会……”
“我和医疗团队研究过,她体质差,不能开刀。所以,在我能力范围内,绝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
他无法改变女圭女圭是唐氏儿的命运,但他有自信让女圭女圭得到最妥善的照顾和教养。
曲伊耘怎会不了解,“也对,只要教养抚育得当,相信她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得很好。”
谤据她的医学常识得知,平均每八百名婴儿中,就会出现一个唐氏宝宝。他们的智商只有五十,可以学习简单的工作,但不能独立生活。
半数的唐氏儿带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要抚养一个唐氏儿,所费不赀,可惜大多数有唐氏儿的家庭都缺乏有系统的教育与扶助。
比起一般付不起医疗及教育费用的家庭而言,女圭女圭已经幸运许多。
虽然女圭女圭的身体不灵活,智商也达不上同龄的标准,但在谷少邦施以密集的系统性教育下,女圭女圭已是唐氏宝宝中的佼佼者。
“女圭女圭最基本的一些食衣住行,仍需要辅导老师从旁协助,但是辅导老师将赴美进修,下个月将辞去工作……”
“我知道了,我会接下她的工作。”
“希望照顾女圭女圭不会让你觉得委屈。如果你真的无法胜任,我的管家和佣人们都受过特殊教育的训练,你随时可以请他们帮忙。”
人尽其用,连管家相佣人都受过特殊教育的训练,这男人真不是普通的精明。
就像她,他也把她定位在医生、妈妈,还有……妻子的角色?
不,不可能的!她只是挂名的谷太太,他们的生活除了女圭女圭,不可能再有交集──
她到底在想什么?一整天下来,她老是心神不宁。
“噢!对了,我买了女圭女圭的生日礼物,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我去问女圭女圭!”曲伊耘急着落慌而逃。
“其实你不用送女圭女圭礼物。”谷少邦的话让她停步。
“什么意思?”她不解的问着。
“你和我结婚,就是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这句话,让曲伊耘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她很高兴自己对女圭女圭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因为这样也会间接影响到谷少邦。
这种成就感不同于医者对患者的付出,而是另一种很特别的经验,内心深处浮起一圈圈的喜悦……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幸福?!
会不会,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他们才刚结婚……
“我去洗澡了。”谷少邦走向浴室。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压制住胸口的悸动,回到化妆台前,仍觉不妥。“对了,谷少邦……”
“什么事?”
“我以后还是去女圭女圭那边睡好了。”她不能和他同房而眠,和他结婚,就是为了照顾女圭女圭,这点她非常清楚。
“不,女主人不能离开主卧房。”
“我……”太冒险了!她担心自己真的会爱上他。“我不能和你同床共枕。”
读到她的惊慌,他的眼睛浮上笑意,“我睡更衣间。”
“你是说……”她指着隔壁,“你要睡更衣间?”
让一个人企业家屈就在更衣间里,她则睡大大的双人床,这样似乎太委屈他了。
“不,不,你块头人,还是我睡更衣间好了。”
她的紧张和不安,令他心软了些,“偶尔你可以跟女圭女圭睡。”
“真的?”她抱着枕头,速速往门外走,“那谢了。”
“但是你不能每天跟女圭女圭睡,如果女圭女圭黏你太紧,你会很累。”
咦?他这样细心,是为了女圭女圭好,还是为她着想?
“喔,我知道了。”
比少邦盯着她,又道:“当然,我们偶尔可以轮流睡更衣间。”
“这才像你。”旋即,曲伊耘展颜,开门走出去。
“顺便提醒你。”谷少邦又喊住了她。
“什么?”她探头进门。
“以后不要连名带姓叫我。”
“啊!那要叫你什么?”冰块?冰山?棒冰?
“叫我的名字。”
少邦──少邦──少邦──她在心里默念三次。
真的要这样叫他?她顿时起鸡皮疙瘩,脸热得可以烤虾。
“知道了,晚安。”关门,她很快地逃走。
翌日清晨,叫醒她的不是闹钟、不是老妈,而是一个甜女敕的嗓音。
“妈咪!”
“妈咪!”
“姨……”
“女圭女圭──”她想起来了,是女圭女圭在叫她。
她忘了自己的新身分是女圭女圭的新妈妈!昨晚她抱着女圭女圭,女圭女圭睡着了,她却躺到半夜三点左右才合眼。
“爸爸要上班了。”
“好……再见。”抱着棉被,她继续睡。
“汪,汪──”雪儿跳上床舌忝她,女圭女圭则继续摇她,“妈咪要起来跟爸爸吃早餐,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