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杜可风家,粘珊渝开始在厨房料理起晚餐,她卖力的杆著面皮,朝著坐在对面的杜可风笑著。
杜可风凛容,突然进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卖车不能像卖药。"
"嗯,你看我有像在卖药吗?"怪人,她卖掉车子,他反而耿耿於怀。
"当然,卖药的人,靠的就是一张嘴,他可以不必是药师,只要语气坚定,唱作俱佳、自圆其说,客人也会买帐,可卖车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你必须针对自家车和竞争对手的产品做出比较,再针对车型特质与客户的需要,切入重点。"
"有啊,你看到了,这个客户他在货比三家后,已经知道自己的需要。他现在要求的仅是赠品的差异而已啊!"
"你说的没错,但肩负销售责任的汽车业务员,在这方面也算是广告的一部分,分寸的拿捏不能轻忽,业绩重要,公司的形象和个人的格调也别忘了。"
她努力拿到业绩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他呀!
他这样说,她心头没来由的变得沉闷,双肩垮下,顿时变成苦瓜脸。
杜可风见她脸上的阳光笑容不见,心口有如刀割。
不忍见她脸罩阴霾,杜可风放段,好意劝著:"我知道你心慌,但做事还是得循规蹈矩。"
是啦,她是真的心慌心急!她的目标就在眼前,可为什么她老觉得远在天边,总触不到他的心?
爱情专家说,掌握爱的主动权,就等於掌握住人生。
她拉开面皮,想像他的心,就在她手中。
杜可风将视线调向她的手,她不是精於烹饪的女人,看她杆面皮的手劲就知道她杆不出个圆。
他想笑,视线落在她沾著面粉,被夕阳映出光晕的粉女敕娇颜上,那一刹那间,他心中顿时有种莫名的悸动。
"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了,也许我不需要卖车,我只要努力让他喜欢上我,时间一到,我一样可以向我老爸交差。"她吐出这句话。
杜可风闻言,心如遭电殛,疼痛万分!
是哪个男人?是公司的男同事吗?
有可能,她每天和销售部的男人混在一起,男人对她这种甜美可爱型的女人,一定把持不住的。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不需要男人,也可以活得很好?"他心中一股反对的声音,由模糊渐转为清晰,"告诉我,是哪个男人那么倒楣,被你爱上?"
还是那些假买车之名,行求爱之实的男客户?
他们一旦看上年轻娇女敕型的女销售员,偶尔还会做出不合理的要求咧!
奇了,他哪一次没跟上了?竟让别的男人盯上她。
她瞪他一眼,心中有苦说不出,"认识我,他也许算倒楣。"
"是啦,你太鲁莽,不适合谈恋爱。"他松了一口气!捍卫她的宝座,幸亏仍由他独得。
"他一直不懂我的心,我也触不到他的心。"
"是哪个男人那么蠢?有眼无珠?"他口是心非,嘴里骂对方没长眼睛,心里却对住在她心房的男人,恨得牙痒痒的。
"他的眼睛被狗吃了!"
"吃得好,最好心也被吃了。"他说得同仇敌忾。
最后,她终於将面皮杆成一张心形,撒上乳酪条,铺上她锺情的海鲜和凤梨,再撒上起司和一层乳酪,她咬牙切齿的说:"他的心,等我烘烤一下,就吃掉他。"
"好,我跟你一起吃。"他举双手赞成,庆幸流水无情。
打开预热好的烤箱,送进披萨,她送他一记白眼,咒了一声"猪头!"
"好香。"第一次他感受到披萨的美味,望著海鲜,他不由得说著,"虽然有点焦。"
"我这个叫孟。"粘珊渝一语双关的说著。
他是焦,她就是孟。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她喜欢自己的比喻。
"梦?"八成又在想她年薪百万的春秋大梦了。
看著杜可风沉浸在美食中,完全感受不出她的用心,她就吃不下他那一半海鲜的心。
"吃不下了!"粘珊渝将二分之一的心,搁在嘴边,语气透著惋惜,"干脆冰在冰箱,留著明天再品味。"
她的叹息,牵系著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瞅著她嘴边的披萨,想像她人生舞台中,只有赚取一百万的目标,还轮不到其他人,来扮演她爱情部分里的那个男主角。
这样的声浪在他心底扩大,再扩大……
留著那个男人的心,只会让她夜长梦多。
杜可风起身,毫不犹疑的往她身躯靠拢,"不行,这东西要趁新鲜吃,我帮你解决。"
这是我的……粘珊渝一句话未出口,杜可风的唇已凑上来。
他猛地吃掉她嘴边的披萨,并在她唇上留下属於他的印记。
他咀嚼著她的唇,她的味道,比披萨可口,他试图入侵她更多……
这个吻来得突然,粘珊渝始料未及,她错愕又震惊,脑部突然一片空白!
体内积存的热情,在一瞬间爆发,在他释出这个吻后,极欲探索的舌尖也欲罢不能地在她口中翻搅……
娇女敕的红颜惊喜掺半,脑部知觉回笼,她开始学他的方武回应他,两人急切的需索彼此,如嗜毒品般,上了瘾。
温热的大掌在她后背游移,他的吻也移往她的颈肩、耳窝、胸口……
他的唇所到之处,皆引起她阵阵轻颤,胸部因激情而起伏摆动,肌肤因欢愉而滚烫。
她的反应,激起杜可风的,他的声音因强力压抑而显得低沉沙哑,"珊渝渝。"
"嗯……"她的娇吟声,柔弱似猫。
突然,他兴起一个念头,她的爱情舞台里,男主角如果换作是他,他一定会积极扮演她的圆梦使者,绝不让她悲观失落,出现惶惑。
"你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吗?"他的心脏为何跳动的如此快?
"我不担心。"粘珊渝纯真的眼神,写上勇者无惧。
他怔了一怔,担心自己真会在餐桌上要了她!
她还没成熟到可以承受男欢女爱的后果,他不能让她赌气找他寻求解月兑。
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因为激情而挑起捍卫的本能?还是对她存有爱意,真能给她永恒的承诺?
爱意?他浑身一震!
他承认自从认识她,他的作息和性格有了改变。
怕她迟到,他早起叫醒她;担心她被罚做早操,他亲自开车送她上班。她爱听万芳,要买喜憨儿面包,他顺从她;她做不出业绩,他充当司机,兼辅销人员,帮她衡业绩;她经痛,他送她挂急诊,为她煮"经痛料理"。她棉棉缺货,他为她补上新货。她想参与他的应酬,他也带她上酒店;她心里住著负心汉,他同仇敌忾……
难道这就是爱吗?杜可风仍疑惑著。
在还不确彼此的感觉之前,他反而压下,迅速撒离她柔软的娇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你应该专心在业绩上。"或许这不是她所懂、所要的结果,只是两人的一时迷惑。
"倘若我改变计划,有何不可?"她语气坚定,娇甜的表情耐人寻味。
第八章
周日,御风一楼大厅,正举办一场新车发表会。
新颖闪亮的车款,节奏轻快的音乐、亮丽年轻的展示小姐、喝啤酒的参赛者和现场小朋友的彩绘活动,将现场气氛炒得热闹非凡。
"这次赏车活动办得很成功。"陶旭扬在杜可风的身旁说著。
杜可风没回应陶旭扬的话,眼神在忙碌的粘珊渝身上打转,心思老绕在那天她对他说的那句──
倘若我改变计划,有何不可?
他想不透,猜不著,究竟谁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可以让她改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