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别忙了。”雪涟根本食不下咽。
“不行,这是天龙王特别吩咐要给你的早膳,现在都冷掉了,我马上回来,你先k药喔,”蕊儿端着一盅人参鸡汤出去,看着主子醒来,心里也踏实许多。
由此看来,皇甫焱龙对待这些重犯俘虏,并不全处以死刑,主要是想借此人尽其用。这样既可利用俘虏来为天龙族服劳役,另一方面更可彰显他广施仁德的一面。
他果然聪明狡诈!怪不得所有的官民兵奴对他信任不已,拥戴有加。
她由衷的希望自己可以快快结束这段供他使唤的奴役生涯,因为她明白,他可以对其他人亲和友善,对她,则大相径庭。
私底下,他对她粗鲁残暴,不断的羞辱和玩弄她,而其他宫仆并不知道她处于他阴谋诡诈的报复中’,直觉认为她享有特殊的待遇和尊宠。
她希这身不由己的处境感到悲哀。虽然不断传来异样的灼痛,但她宁可就这样痛死,也不愿接受他假意的施恩,她将手中的那瓶膏药丢弃在一旁。
她心里明白他深刻的恨着她,只因她身上流着北霸王族的血液,即使在经过那翻云覆雨的激情后,她对他又多了一层更深刻的爱恋。但,她这份少女怀春的情慷,终究敌不过他国仇家恨的阴影,只能将那微不足道的爱慕,深深埋葬在心里。
★★★
明月高悬,雾气和露水晕染了整座天龙宫。
雪涟仰望着那晶莹澄澈的月亮半隐半露的光芒投射在宫城上,看来别具神秘而诡异。
寝宫的内室只准雪涟一人待在里头,这是皇甫焱龙的旨意。入夜的寝宫,显得格外空荡,内室中,只有一轮澄明的月亮陪伴她,更显冷寂无依。
虽然疲累,也不愿贸然再躺回内室中仅有的龙床,她只能坐卧在一张嵌着云石龙纹的太师椅上,坐卧间,她隐隐约约听见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意识到做一名官仆的分寸和职责,她连忙起身迎驾。
“叩见吾王!”雪涟欠身一拜。
“免礼。”皇甫焱龙大手一挥。
皇甫焱龙看来似乎特别疲累,雪涟怀疑他临幸了其他嫔妃,心不禁微微一痛;然而,基于宫奴的身份,她只能淡淡的问:
“王,是否用浴?”
皇甫焱龙彻夜批阅着厚厚的奏摺,本来已疲惫不堪的想休憩,听她主动提出,他的浓眉挑高,笑容蕴涵着盎然的兴味反问:
“你有兴趣陪朕用浴?”
雪涟脸上掠过一阵红晕,月光自窗棂投射进来,映照在她清雅秀丽的脸上,显出她婉约温柔的一面。”不,奴婢的意思是王疲累了,也许需要沐浴净身。”雪涟低首回话。
皇甫焱龙高大身形逼近她,目光灼视问道:“昨夜那一浴,是否让你永生难忘,回味无穷?”
昨晚对她过于粗暴,事后她不省人事,他心生怜意,突然害怕因此而失去她了。
这样的发现,使他的思绪翻腾,一颗矛盾的心百转千回,可却始终理不出头绪,绕不出这重锁栓梏。
“回王的话,奴婢昨夜是第一次为男人沐浴,尤其是别具意义的净身,的确使奴婢永生难以忘怀。”雪涟避重就轻的回答他,一想起两人交欢的经过,便令她羞怯不已。
皇甫焱龙原想借由成堆成叠的奏章使自己麻痹,强迫自己压抑对她强烈的思念。然而在他批阅奏摺时,脑海里竟时时浮现她娉婷曼丽的身影,令他无法专心思考和批奏。
本以为,在三更天后回寝宫,她该已入睡,却没想到,她竟等他至深夜。
对于她的屈从卑膝,他渐渐软化了对她原有的敌意,情不自禁地抬起她柔美的脸蛋。
“我吩咐的药膏,你擦上了吗?”
他的语气似乎充满着宠溺和关怀,这令她颇为惊愕。她回视他,只见他的眼里透着昨晚与她缠绵时的浓情蜜意。
“奴婢擦过了。”雪涟心虚的点点头,捕捉到他那一闪即逝的情意,她的心头滑过一丝甜蜜的感受。
“今晚夜已深,别沐浴了,陪朕歇一会儿如何?”皇甫焱龙轻声的说。
皇甫焱龙不想强迫她;明天还要上早朝,他只要抱紧她,感受她的存在,其他的意乱情迷,他不想再去厘清。
雪涟不想忤逆他,知道他累了,她也想享受两人片刻和平的相处。为他更衣后,便放下床帷,陪他同榻而眠。
在精致的床榻上,他令她无所遁逃。他用慑人魅惑的眼神盯着她,猿臂紧紧的锁住她柔软的娇躯,直到两人没有丝毫的缝隙。
雪涟躺卧下来,静静的任他拥着,在彼此温存的怀抱中,她的心却莫名的挣扎痛苦。
她无法磨灭他对她的仇恨,仅能顺从他的威势,用曲意承欢来减少他对她的防范,这样才能偷偷进行她的计划。
她深刻的知道,这些宠溺和温存都是短暂的。
两人在月夜中享受着静寂的温暖,就像白首偕老的恩爱夫妻般,度过这个宁谧而漫长的夜。
★★★
服侍皇甫焱龙多日,她的曲意承欢已渐渐取得皇甫焱龙对她的信任。
她趁着皇甫焱龙上早朝的时间,伪装成送膳的奴役,偷偷入狱去探视赫连穆烈。
雪涟将膳房发臭的馊水桶掀开,轻易的通过戒备森严的层层防守和侍卫,来到阴暗又潮湿的地牢,透过火炬的焰光,她探寻到那苍老而憔悴的身影。”父王!”雪涟轻轻的发出声音唤道。
“雪涟?!”赫达穆烈睁开双眼,惊讶她的到来。
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折腾成瘦骨鳞晌的模样,她却迟迟无法来看他,更无法救他出去,顿时,她心痛如绞的垂下眼泪。
“父王,涟儿不孝,一直没有机会来看你。”
“嘘——涟儿,你怎么会来这儿呢?万一惊动了侍卫,恐怕连你都性命难保。”赫达穆烈为她担心受怕着。
“不会的,我趁迭膳的人今儿个生病,让蕊儿掩护我过来。侍卫他们不会认得我的。”雪涟一路警戒着。
“公主!”厉璅一发觉有异样,立即在对面的牢房唤着她。
“厉国师,”雪涟一见厉璅,便把膳房欲扔弃的饭菜莱分送给他们,另将自己预藏的刀刃交给他们。
三月之望,皇甫焱龙出巡,国师可在子夜过后伺机而动,届时,我会想办法引开这些侍卫,设法救你们逃出宫外。”雪涟知道要救出他们,还得靠厉璅帮忙。
“涟儿,父王已年近花甲,即使有幸能逃狱出宫,又有多少岁月可活,你别费心了。”赫连穆烈在牢里早看透生命的真义,大口叹息着。
“不,父王,有厉国师在,他会带你出宫的,父王要坚强的撑下去。”雪涟信心满满,转而向厉璅细细嘱咐,“国师,父王就拜托你了。”
“公主,请放心,微臣会力抗到底,护王出宫,公主自己可要小心!”厉璅心中兴起存活的希望。一他暗忖着,只要活着逃月兑,便有希望,细小的眼中又燃起了无限厉光。
★★★
在皇甫焱龙摄政之下,天龙族合并了北霸族群,势力逐渐强盛壮大。邻近的各弱小族群,纷纷投靠这再度复活的泱泱大国。
纳贡献女都是各小柄巩固邦交的基本礼仪,皇甫焱龙并不反对这样的安排,如对方以互信互惠的方式缔结盟友,他皆竭诚欢迎,以礼相待。
“吾王万岁!万万岁!”各国使节纷纷三跪九叩,并送上隆重的厚礼,表达出亲善的一面。
“快请起,四海晏然正是民之所望,国安民康也是寡人摄政的本意。”皇甫焱龙自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