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这些日子来,多亏劲风的帮忙,他不但送我到日本开刀治疗,每个星期还固定飞来探望,向我说明你的近况。要不是他的细心和体贴,妈妈不可能这么快就康复的。”
白母欣慰的抱住女儿,喜悦的泪水一涌而出。
“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白百合惊讶的从母亲怀里抬起头,回望淡淡笑著的卜劲风。
这一个多月来,他竟然每个星期都去日本探望母亲?而她非但不知情,还傻傻的错怪了他……
内心感动不已的她,转身轻轻吻上卜劲风的额头,同时给予感激一笑。
“恭喜恭喜,今天可是你们的大日子呢!”一旁的白家女乃妈也出面道喜。
“岳母、女乃妈,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护百合的。”
卜劲风忍痛下了床,从白夫人手中扶接过白百合。
这十年来,他被囚困在对香湘的思念和爱意中,如今总算走出心牢,幸福的画上了句点。
“我爱你,百合。”卜劲风深情的凝视她道。
“我也是。”
顿时,现场响起了欢声雷动的掌声和祝福声。
当然,还有闪光不断的镁光灯。
卜劲风激动的将白百合紧搂入怀,哽声低语:“谢谢你的爱。”
白百合甜甜一笑,环住他的肩膀,回敬他一个甜蜜香吻:“不客气。”
这一生,卜劲风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开怀中的她——
他的百合天使。
后记
易小虹
我的爱情浅——第五十本作品之纪念
从认识到逐渐熟识,我们花了三年的时间,整整三十六个月。
初识当时,我人在中国黄山顶峰的饭店上,因旅程过度劳累而病倒发烧。
你帮我唤了饭店的驻院医生。
当时虚弱的我,被那位我视为蒙古大夫的家伙吊了一大袋的点滴,然后迷糊的昏睡过去。依稀记得,在那种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山上,我只紧张的在意当时打入体内的那袋药水是否过期、针头是否乾净。
病币在黄山上的这件事情,事后曾被你拿来取笑。其实,当时意识混乱的我仅记得,那位医生出现时,用著带有当地腔调的怪语气,月兑口而出的一句话——
“你们小俩口是夫妻啊?来黄山度蜜月?”
年纪相仿、外表登对的我们,的确是有被误会的道理。
虽然,我是独自—人出来旅行。
你言行中的“生活感”,是引起我对你注意的要因之一。
当时的我,在历经多年近乎自闭的写作生活中,你的出现,像是一道衔接上现实世界的隧道出口,把我所生活的“非现实”世界,和你的“现实世界”毫不造作的衔接上来。
就像是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踊子》,用一条天城山隧道,把东京的现实世界和伊豆的幻想世界画分开来。
而你,就是我的那条隧道。
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有趣;原来,男人也是这么八卦;原来,你送我的薰香精是这么使用:原来,年轻人常去的摇头店是这么回事;原来,台中竟然还有这么多好吃的餐厅和个性小店。(其中一家还是你们家所拥有。)有太多的原来,是从你的口中以及我们两人偶尔的约会中逐渐了解。
我喜欢你说话时的八卦风趣和生活感,喜欢听你滔滔不绝的真实模样。
有邻家男孩的亲切自然。
我又回来了。
每当我打电话给你,用求救的声音希望你来接我回去时,我承认,其实有—半是撒娇的成分。当然,另外一半,是归国行李重得要死,而我又不习惯搭乘陌生人的计程车。
同样的事情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直到那个星期天,几近半夜时,我要你前来接我。而你在电话中告诉我,刚忙完数十人的家庭晚宴,隔天一大早又得起床时,却仍挨不住我的要求,出门前来送我回家。
依稀记得,当夜,睽违三个月的两人坐在春水堂总店外的樱花树下,吹著温暖的初春夜风,喝著茶闲话家常。
当时我刚从美国度假回来,而你,正忙著学校和布置新居的事情。
你穿著一袭相当休闲的海滩短裤和凉鞋,轻松自然却不低俗。
我喜欢这样的你,自然不造作,有生活的感觉。
我笑你,每次一见面,你的工作头街总是又变了。下次碰面,不知又会有什么新花样?
笑语的同时,我心底却是相当清楚,不管你七七四九变,每次一回来,当我又故技重施的开口时,你总是会准时的出现在身边。
这样的温馨接送记不得多少次了,多到连你都比我还清楚自家门口附近的状况时,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我们“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
我必须承认,我们两人的关系会如此模糊,双方都有个性上的缺点和责任。
这几天,我认真的反省了这三年来的过程,心情也陷入一种莫名焦虑中。
你个性上的过度谨慎,以及我天性的飘忽不定,是造成我们停滞不前的原因之一。
记得今年春天,我刚从杏里岛回来,带著依旧残留的流浪气息,一身黝黑的和你坐在午夜的玫瑰园总店。
聊著聊著,无意中我笑著告诉你,白人节那天,我得到了一份非常好的礼物。
而你,却没有接话,尴尬的状态下,我只好迅速转了话题。
没想到那晚当你送我回去时,在漆黑的山路上,握著方向盘的你忽然开口——
“白人节,你到底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当时我才知道,其实你心中在意得要命,不轻易露出情感的你,把这个问题放在心头整整一个晚上。
这三年来,亦师亦友般,我跟你提过许多自己感情方面的问题。
记得两年前,我为了一个朋友向你猛倒垃圾,那晚,在小鲍园的长条木椅上,和你一直聊到清晨四点,直到两人身上的酒精味都散了去。
当时陪在身边,陪伴情感低潮的我而一整晚没睡的人,依旧是你。
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可以天南地北随便聊、却很少主动去互相过问感情的朋友,所以当你忽然追问的同时,我是相当惊愕的。
原谅我,当时我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或许是我的沉默,又让你的谨慎个性再度发威。
於是,你也跟著沉默了下来。
我们两人的关系也因此再度停滞,举步不前。
我开始相信缘分的存在,是从你的身上开始。
以前为那些老掉牙的话,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之类的感到可笑。
人与人之间有缘分的时候,当真是什么也挡不住,怎么也切不断的吗?!
当我想和一个人画清界线的时候,通常是一刀两断,乾乾净净,老死不相往来,无一例外。
而对你,却是怎么也断不了。
不是我刻意留后路或是粗心大意,而是真的——断、不、了。
老天爷在帮你,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或许是,我们两人之间,真有一条看不见的怪线存在。
这次回台湾,我们并没有碰面。
很罕见的,我在躲你。
飞到爪哇度过了—个预防崩溃的假期,一整日的无聊拉车行程中,我把玩手上的台湾手机,同时无心的注意到几则两、三年前的简讯留言。
饼去的这几年,你在圣诞夜那天,必定会发一则祝福的简讯给我。
起先,我并没有在意你这样的祝福。
交际广阔的你,简讯想必只是你用来应酬的方法之一,我当时真的这么想,所以不曾回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