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千金小姐,做事向来都是三分热度,他看得多了!只要让她多吃几次闭门羹,被人羞辱个几次,便会自动放弃,他根本毋需担心。
倒是霍邵东那双带著笑的诡异眸子,让他感到浑身不对劲。
这位老兄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居然有意无意的把他和童瑷玫凑在一起,难道他不明白,他之所以会躲来南部,就是因为他的生活里,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的女人吗?
吃完晚餐,霍邵东将房子钥匙交给龚翔竞之后,便先行离去。
离开牛排馆后,龚翔竞走向停车场取车,却愈走愈觉得不对劲!他的身后一直跟著一抹身影,他定得愈快、那条影子便跟得愈急。!
到了转角处,他侧身躲了起来,却看见童瑷玫经过他的面前,一见不著他便站在原地,紧张兮兮的搜寻他的身影。
“你跟够没有?”
童瑷玫被吓了一跳,瞪大了黑眸,小手捂在胸前,惊惶失措的看著突然现身的他。
“你……你干么躲起来吓人?”她惊魂未定的睇了他一眼。
“我才想问你,一直偷偷模模的跟踪我做什么?”
报翔竞毫不掩饰心底的下悦,僵著一张冷脸,直盯著她下放。
打从在省道上被她拦下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十分奇怪,思考逻辑奇怪、说话方式奇怪,连言行举止都很奇怪,他真后悔自己停下车来帮她的忙,为自己惹来一个大麻烦。
“呃……我没有车子……”她皱著细细的柳眉,一脸苦恼的样子。
“你没车子是你家的事。”
不对劲!看著她那张小脸蛋上又浮现各种表情,龚翔竞脑袋里的警钟立刻打响。
一开始,就是因为她丰富的表情,让他走错了一步,现在他决定要走回正途,彻底甩开这个包袱。
“喂……你!”她一咬牙,压下脾气,决定好声好气的拜托他。“你也知道我的车坏了,没有车子我怎么回去?”
“计程车满路都是。”龚翔竞冷然道,一甩手里的钥匙圈,撇下童瑷玫便往停车场的方向快步走去。
“喂,等等我呀!”她快步追至他的身边,不停的在他耳旁叨叨絮絮。“你再帮我一次就好嘛!我不敢坐计程车,从小到大,我都没坐过计程车。”一双盈盈美目彷佛透著泪光,可怜兮兮的哀求著。
她没说谎,从小生长在富裕家庭的她,随时都要担心被人绑架,尤其老爸又是田侨仔,卖地起家的事全村的人都知道,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千金,怎么能下好好保护?
“没坐过计程车?很好,那现在正好给你一个体验的机会。”他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铁了心不再理会她的要求。
“我真的很怕啊……新闻上有报导,计程车之狼、计程车司机杀人、人肉叉烧包——”她边说,唇办边颤抖,愈讲愈害旧。
“你在胡说什么?”
因为她的“恐吓”,龚翔竞的眉头渐渐拧成一直线,搞不懂为什么只是要她去坐个计程车,可以被她描述得这么可陌。
“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会良心不安的。”她似乎很替他著想。
报翔竞定下脚步,从头顶到脚底,上上下下的打量身旁的童瑷玫,看著她期待的目光,他终於下了结论。
“放心,你长得很安全,不会出什么事。”
“龚翔竞,你——”可恶,童瑷玫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说她。
她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哪里看起来安全了?她自认长得一副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如果男人要使坏心眼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她下手,如果她被归在“安全范围”内,那么天底下的女人就没有不安全的了!
“我怎样?”龚翔竞挑眉,等著她掀起怒焰。
他看她还要装可怜装到什么时候,在他掉进陷阱之前,就要先拆穿她的假面具,她别以为这样死缠烂打的,就能缠得他心软,再被她赖著不放。
“你……你没良、心、没同情、心、没道义……”
“然后呢?”他索性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睇著她。
“你……你……”
她指著鼻子骂他,但他却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童瑷玫感到无比的挫败,一双盈盈美目泛起了泪雾,眼眸一眨,一行清泪便随之落下。
她的姿态放得那么低,好声好气的求他帮忙,而他,居然那么冷血,一次次的拒绝她,如果下是他这个人本来就坏心,就是他太讨厌她了!
讨厌……他真的讨厌她吗?
好像真的是这样于!打从跟他认识开始,他对她就没一句好话,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更是连正眼也不愿瞧她一眼,她现在终於明白被人讨厌的滋味……竟然是这么的难受……
“你不要以为哭就能让我改变主意。”龚翔竞看著她的眼泪一颗颗不断的落下,他的唇办紧抿著,语气更显得冷硬。
这种大小姐,他见得多了,求不到就用抢的、抢下到就用哭的、哭不到就要死要活,把戏怎么玩都逃下过这三部曲,看样子这个童瑷玫也下例外。
所以他说女人烦,在台北时,他就被这些富家干金缠到喘不过气来,爷爷却用遗嘱来捆绑住他们,要他们选这种干金小姐做妻子。
与其将自己的未来丧送在这样的女人手里,他还下如早点弃权,选择自由自在!
“坏心……龚翔竞你这个坏心鬼!”她又骂他。
报翔竞却忍不住想笑,这么幼稚的骂人法,还真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算了,不送就不送……”她摇头,用手抹乾脸上的眼泪。
“放弃了?哼呵——”他冷哼挑眉,看著她渐渐退离他三步。
“再见!”
童瑷玫愤愤的留下这两个字后,转身就走。
“……”
报翔竞看著她纤瘦无助的背影,唇办下意识抿成了一线,他还以为她会坚持达到目的,没想到她却选择离开。
他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再回头看著她愈走愈远的背影,他的心底竞掠过一抹担忧,脑子里想著童瑷玫刚才所说的话——
“计程车之狼、计程车司机杀人、人肉叉烧包——我真的好怕啊……”
“你……你没,艮心、没同情心、没道义……”
甩了甩头,龚翔竞上了车子。“唉!好不容易才把她赶走,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离开了龚翔竞之后,童瑷玫用力踱著大步,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著,她被龚翔竞气得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嘴里喃喃下停的咒骂著·
“不送就不送,干么装得一副跛得要命的模样……”
“你以为我非求你不可吗?哼!就算用走的,我也一样能回得了……”
“家”这个字被童瑷玫咽回了喉里。
好惨!现在她是有家也归不得,都说是『离家出走』了,哪有才出走没一天,又模著鼻子乖乖回去的?那多没面子呀!
抬眸看著天空,天色在转瞬间暗下,突然,一滴冰凉的水滴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才发觉头顶上的天空正迅速聚集著大片乌云。
“不会吧……不会这么倒楣吧?”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眸子,空气里的雨滴渐渐由细微转为绵密——
突然“轰!”的一声,一阵雷鸣响起,吓得她立刻捂住了耳朵,紧接著豆大雨滴便啪嗒啪嗒的狂打在她身上,令她无所遁逃。
她伸出小手挡雨,眼神迅速扫掠过四周,她是怎么走的,居然走到一片空旷处,甚至连个躲雨的篷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