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着手机上的电话簿,袁媚俐拨了一通电话。
“小碧,我是媚俐,我在SHKILLAPUB等妳。”
“媚俐?刚才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找妳,竟然都是关机。妳说,妳到底在哪啊?”
“我在SHKILLAPUB!小碧,妳不要废话了好不好……到底要不要来啊……我好无聊……”袁媚俐无力的说。
“我现在就过去,半个小时就到,妳别到处乱跑!还有,妳的毕业证书还在我这里……”
“小碧──”她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OK、OK!妳讨厌我说废话,我马上过去就是了。”
结束通话,袁媚俐盯着手机又露出傻傻的笑容,玩着手机里的屏幕保护程序,一个换过一个,玩得无聊了,她又盯着腕表看时间,一次又一次。
“还不来……”她咕哝着。
“要不要再来一杯?”调酒师才说完,已经顺手调了一杯“黯淡夜光”给她。
“哼呵!今晚你调了不少酒给我,想把我灌醉啊?”她狐媚诱人的抬眼看着眼前的调酒师。
“心情不好,喝酒能解愁啊!”调酒师露出一笑。每晚坐在这吧台的人很多,有的是来狂欢、有的是来忘掉忧愁的,他看得多了,也看出眼前这位女客人心情烦郁。只是,像她这样年纪轻轻,双眸却透着浓浓心事、满怀忧郁的女孩却不多,自然引起了他的好奇。
“是吗?我是愈喝愈愁。”袁媚俐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或许找个不认识的人吐露心事,比较没有负担,也比较能放松心情。”调酒师鼓励的一笑。
“呵呵!”她仰头一笑,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喝完酒,她盯着他看,“你这是在毛遂自荐吗?”
他反而拿起调酒杯开始调酒,又递了一杯“水蓝忧郁”给她。
“我可以用酒来调解妳的心情。”他笑道。
“你是个有趣的人,只是我的心事不想对外人道。”她扯出一抹笑容。
“随妳啰!”
“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想认识眼前这个有趣的男人。
“叫我MARTIN吧!”
“嗯!MARTIN──你叫我MARY吧!”她伸手与他一握。
“MARY,很高兴认识妳。”
就在这时,小碧走进SHKILLAPUB。
“应该是妳的朋友来了,我不打扰妳们,尽情的WOMAN’STALK吧!”
袁媚俐伸手一挥,算是打了招呼;小碧一见着她,立刻快步往吧台的方向走来。
“妳好慢啊!不只三十分钟了。”袁媚俐埋怨的望着小碧。
“哇!妳喝了多少酒,浑身的酒味。”
“心情好啊!终于毕业了,妳不开心吗?当然要庆祝、庆祝。”她勾起唇角一笑,本来就是该开心的日子,却因为袁在昕回国而搅乱了一切。
小碧左右端详着她,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妳心情好?我怎么看都不像。”
“我看起来心情不好吗?”袁媚俐故意咧着嘴笑,笑到起了眼睛。
“小姐,我们认识四年了,若连妳高不高兴都看不出来的话,还算得上是好朋友吗?”
“我又没把妳当好朋友。”她朝小碧挤了挤眼。
“好哇!袁媚俐,妳──”
“开玩笑的啦!眼睛瞪这么大。”看小碧信以为真的瞪大了杏眼,她立刻环住她的肩膀吐了吐舌头。
“妳真讨厌耶!这种没良心的玩笑也说得出来。”小碧嘟起了唇,然后从包包里拿出袁媚俐的毕业证书,递到她的面前。
“什么东西?哇!连这个妳都带出来了。”看着小碧递出的证书,袁媚俐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妳的东西当然要给妳,反正我们也不是啥好朋友,说不定以后都不会见面了。”
小碧故意遣么说,谁教她刚才要气她。
“毕业证书……唉!般不懂这张文凭为什么这么重要……”袁媚俐用指尖夹起证书,移到眼前,左右偏头的看着。
真不晓得努力这么多年,得到这张毕业证书又算得了什么?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她要的啊!
会读完高中,是因为袁在昕读完了大学;会再读大学,是因为袁在昕又跳级修了博士;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蠢到去修硕士了,因为不管她如何努力的想赶上他的脚步,在他的眼中,她永还都是个任性无知的小孩,丝毫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哦!对了,几个小时之前,伯父和伯母有打电话给我,问我知不知道妳在哪里耶!谁知道妳电话关机了,我找了妳半天都找不到。”
“是吗?”袁媚俐无所谓的应了一句。
“妳还不回家啊?都十点多了。”小碧低头看了看腕表。
“不想回去!反正晚归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弄点好玩的东西给妳看吧!”说着,袁媚俐以极快的速度将毕业证书对折卷成圆筒状,塞进了酒杯中。
“喂!媚俐,妳在干嘛啊?”伸手想抢救袁媚俐的毕业证书,却被她伸直的右手阻挡。
“变魔术给妳看,看清楚喔!砰!”她迅速拿起打火机,点燃了酒杯里的酒,火焰“轰”地烧了起来。
“哇!救火啊!”
突然有人这么一喊。
“哈哈!小碧,快跑喔!”袁媚俐大笑着,拖着小碧快速冲出SHKILLAPUB。
吧台内的MARTIN看着袁媚俐那轻盈动人的身影,不由得摇头一笑。
这女孩,其实内心是热情无比的,为什么会让自己沉浸在忧郁中呢?那并不适合她啊!会是谁让她变得如此呢?肯定是一个她极为在意的男人吧!
这世上也只有爱情能如此改变一个人。
冲出了SHKILLAPUB,袁媚俐拉着小碧在人行道上快意的奔窜着。
小碧不停的哇哇尖叫,惹得袁媚俐更是放纵的狂笑着。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她喘息着,弯下了身体,两手支在膝上喘气。
“天啊!媚俐,妳真的太夸张了,我怎么会有妳这种朋友,跟个不定时炸弹一样……天啊……天啊!”
“很……很好玩……妳不觉得吗?呵呵……”她拚命喘气,然后蹲子。
“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万一烧了SHKILLA
PUB怎么办?天哪!罢才的火烧得这么大,还有妳的毕业证书,妳居然把它给烧了……怎么会有妳这种人啊!妳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太怪异了……”转头看见袁媚俐仍弯着腰在喘气,小碧不停的咕哝着并摇头。“我看妳快点回家吧!妳今天的情绪不太稳定,还喝了这么多酒……对了!妳的身体不太好,还有气喘,喝这么多酒会不会有问题啊?还有,妳──”
再转过头,袁媚俐的两只手正无力的支靠着水泥墙,她的头抵着墙,从背后看来双肩正颤抖着,而她喘息的声音在渐渐沉寂的夜里显得愈来愈大声。
“媚俐,妳怎么了?妳还好吧?”
“我……好喘……呼吸器……”她攀附着小碧,手指关节泛白,像是捉住了唯一的浮木般不肯松开。
“呼吸器?哪里?放在哪里啊!媚俐,妳不要吓我……呼吸器到底在哪啊……”小碧紧张得哭了出来。
她动作迅速的翻找着袁媚俐的包包,最后干脆将包包里所有的东西倒出来。
袁媚俐整个人狼狈的伏跪在地上,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呼吸器,大大的吸了一口,喉头得到了暂时的扩张,她才终于松软无力的靠在小碧的身上。
她的脸色苍白、唇瓣干涩,虚软无力的合上了眼,这模样和刚才那个放肆狂劣、在大街上奔跑的健康女孩有着极大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