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分手!你快说你刚才说的都是在骗我的,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珈乐,我没提过分手,可一旦提出来,就不是玩笑话。”他从来没有比此时更认真的了,虽然小游和他订下约定,要他承诺不许和华珈乐分开,但他明白,如果要对一份感情认真,他只能全心全意的付出,他不想敷衍,更不想左右逢源,那不是他对感情的态度。
所以,他选择向华珈乐承认一切,不只是为了小游,更是不想欺骗华珈乐。
“我要知道是谁,是谁让你做了这个决定?是谁有那么大的魔力让你这么着迷?”她咄咄逼人。
“珈乐,问题不在别人,而是我们自己,今天就算没有任何人的介入,我们一样会走到这一步,我们两人不合适,从一开始就是,拖到现在才分手已经是极限了。”他摇摇头,为了保护小游,他不会向华珈乐全盘说出。
“这么说……就是真有这个人存在了?是小游吗?你昨天看她的眼神就不太对劲,是她,对不对?从她一开始出现,就是有目的的,是不是?她就是想接近你,所以才和我变成朋友的,对不对?”她胡乱的臆测着,除了小游之外,她真的找不出任何与白浩伟有交集的女人了。
她一直在限制白浩伟的行动,随时盯紧接近他身边的女子,由于白浩伟还没和她谈及婚事,随时都可能招引一些狂风浪蝶出现,所以她一直没有安全感,因此才会缠着他不放、不给他一点自由,可这却成了她和白浩伟感情上的最大致命伤。她知道白浩伟最顾忌这一点,但是,她却无法克制自己想监视他的行为,难道她这样做有错吗?她只是太爱他、太怕失去他啊!
“我下午就会搬走,珈乐,你不肯听,我们再多谈也没有意义,你就当是我负了你吧!”
“不,别走!浩伟——”她试图阻止他。
但白浩伟已迅速穿上衣服,毫不留恋的走出房间,当着她的面,甩上房门,仿佛就此阻隔了他和她之间所有的联系。
“我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浩伟,我不会认输的,就算真的输了,我也不要输得这么不明不白……你好可恶,为什么要让我输得一败涂地?为什么……”她虚软的哭倒在床上,手抡成拳,不停的、用力的捶打着枕头,看着白浩伟绝情离去的背影,她真恨不得枕头就是抢走白浩伟的那个女人,她要将她碎尸万段……
***
白浩伟将车子开到小游的学校,一路上,他盘算着如何向她坦承自己已经和华珈乐摊牌的事实,其实,他大可以听从小游的话,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但他既已决定选择小游,便准备一心一意的对她,他相信她迟早会被他的诚意所感动,而认同他的作法。
当他驱车到学校时,远远的便看见小游拄着拐杖走出校门。他皱着眉看着她,她昨天还不必拄拐杖,怎么今天的情况竟变得这么严重?
才刚停好车,他一转头,竟看见上次在路边拉住小游的黑衣男人再次出现,他又和小游纠缠不清,当他想上前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男人架住了挣扎中的小游,一转眼便被架上了一辆宾士车里,当他再上车想跟上他们时,却已不见宾士车的踪影——
他没想到小游这消失,竟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再也不曾出现在他的面前,任他陷入无尽的等待和相思,在人群中寻寻觅觅每一个与她相似的身影,但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
手术室门口,小游的出现引来了众人侧目的眼光,她没想到游邵天的生死,居然有这么多人关心!
当初母亲死时,只有她一人在病床边陪伴,母亲选择孤零零的离去,甚至不让她通知母亲那边的家人,因为,当初母亲和游邵天私奔之后,就下定决心不回去了。
那时候,母亲唯一的心愿就是在临死之前,见一见她挚爱了一生的男人,谁知道在她通知游邵天之后,他并没有赶来,而是在母亲死后的隔天才出现。他让母亲报着遗憾离开人世,她永远记得当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脸上痛苦挣扎的表情,甚至在陷入昏迷时,仍下停地叫着他的名字。所以,她恨他,她恨透游邵天了!他对任何人都是那么义薄云天,唯独对母亲薄情寡意,教她如何开口叫他一声父亲?
她冷冷的笑着,看见大家注视她的眼神,难道他们以为她屈服了吗?
“我只是想来看看游老头死了没有?他坏事做尽,老天终于要收他了!哼!”她从没想到自己也能这么残忍无情,看样子,她身体里流着的的确是游邵天的血液。
她的话惹来所有人的窃窃私语,有人指责她、有人咒骂她,还有人干脆要她滚开,但她的脸上仍流露出傲慢的笑意,他们对她的谩骂,听进她的心里竟让她有一丝的快意。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等着分一杯羹吗?游家的产业就要随着游邵天的死开始分裂了,你们等在这里,也只是为了听听自己能分到多少的好处或利益,不是吗?”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各个听得面红耳赤。
“你这个不肖女,游老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他在里头动手术,要是听到你这些话,恐怕气都要气死了,我真不明白,他为什公要在进手术室前,还叨念着要你来看他,为你牵肠挂肚?”一个年逾半百的男人站了出来,瞪视着小游,眼见一巴掌就要挥到她的脸上。
小游伸手挡住了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我可从来没有承认我是他的女儿,他死了也好,省得三天两头找来人堵我,找我麻烦。”
“你——”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又向前一步,他逮住了小游,一巴掌狠狠的甩了下去,清脆俐落的巴掌声,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他和游邵天认识了二十年,可说是一起开辟江山的患难兄弟,由他来教训小游,没人敢持反对的意见。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游邵天都不敢打我,你恁什么?”小游狂吼着,“我的出现本来就不受欢迎,我也从来没打算要出现,哼,原来游邵天叫人把我绑来这里,就是要让我捱你这一巴掌!好,我走!以后我游曼灵和游家再无关系,你们也别来找我!”
说完,她转身跑离手术室门口。
她没命的跑着,眼泪自眼角流下,她用手背不停的抹着,泪水湿透了袖口,却还是止不住,跑得累了,她停下脚步,无力的靠在墙边,伸手抚着被打得麻痛的脸颊,心中一阵悸动,从小到大,没人打过她,母亲心疼她,游邵天视她如珍宝,将她宠上了天,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凭什么打她?
她呆立在原地,看着在医院里来来往往的病人,有的躺在病床上哀声连连;有的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而游邵天现在正在手术室里动手术,成功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他一定很痛苦吧?跟死亡搏斗的感觉,不是旁人所能体会的……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小时候游邵天抱着她,跪在地上当马让她骑的影像,她的眼泪不禁一直滴落、滴落……
她想回手术室去等待这场手术结束,想知道他还能不能活下去?以后还能不能再声如洪钟的命令手下去逮她回家,而她对他的恨也还没停止,他怎么能轻易的死去?
“小游,回手术室吧!你父亲知道自己斗不过命运,却偏偏还是想斗一场,他一直都是那么倔强不服输的,只是,这次他恐怕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了。”一抹温婉的女人嗓音响起,说的是不太标准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