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一枪是你打的?那就更该救!”古绯看见狄瑟合上了眼帘,她蹲,用力的将他搀扶起来。
但是狄瑟实在太重了,再加上他又昏厥了过去,重量根本不是她所能负荷;古阎轼看古绯扶著狄瑟跌跌撞撞的跪在路上,他摇了摇头,索性帮古绯将狄瑟扶上了车。
“你知不知道自己救的是谁?他是警察,你以为他会感激的放过你?”古阎轼责备道。
“三哥,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已经落入警察的手裏了!”
“你现在救了他,并不代表他也会饶你一命!这家伙是香港警方派来的,如果他能相信,狗都会飞了!”
“没理由人家救了我,我们还要杀他!要是他死了,我会良心不安的,大不了等他伤愈之后,再让他离开。”古绯劝著古阎轼,他平日冷酷狠毒,对敌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如果不先说服他,说不定回去之后,他就先一枪解决掉狄瑟了。
“就怕他伤好了之后,反而出卖了我们,古绯,你把他带回去,他就知道我们的藏匿之所了,这对我们来说有多危险,你可曾想过?”
“既然你这么担心,那我就另外租个房子照顾他,你帮我找人来把他手臂裏的子弹拿出来。”
“这有什么差别!你照顾他,你也一样危险。”
“古阎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古绯看著狄瑟痛苦的皱著眉心,想到这一枪是古阎轼为了救她而开的,她就内疚得要命!
“怎么样?让他死了,就什么麻烦都没有!”
“人命关天,什么叫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她怒吼。
“古绯,如果他清醒了,你摆月兑不掉偷窃的罪名,但如果他死了,这颗钻石就是你的了,你得想清楚!”
“你不会了解的。”古绯固执的说著,她相信狄瑟不会出卖她,否则,他就不会背叛警方帮助她逃离。
“是,我的确不了解这种人活著有什么用?!”古阎轼冷然的一哼,他平时虽然眼兄妹不常接触,但她到底还是他的亲妹妹,保护她的安全,是他的责任。
“停车!”古绯喊道:“既然你不肯救他,我自己救!我绝不会拖累大家,要是我真的入狱或被狄瑟出卖,也都由我自己来承担。”
“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去救他?”
“如果你不救他,就不必管我!”古绯推开了车门,车子紧急煞车。
她扶著狄瑟准备下车,但是他还昏迷著,任她怎么使力也无法拉他下车。
“古绯,我退一步!我帮你安排一栋房子让他养伤,但是伤好之后,他就得走,而你不该再和这种身分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听到古阎轼这么说,古绯终於露出了笑容,有古阎轼的保护,至少狄瑟和她的安全暂时不会有问题了。
“谢谢三哥,我答应你,只要他的伤一好,一定马上和他断绝所有的接触。”
迸绯说完,对古阎轼露出感激的一笑,她看著狄瑟苍白的脸庞,指尖不自主的抚上他的颊腮,是她害得他如此,她绝不能放下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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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真是抱歉,今天麻烦你了。”
迸绯说著,见古阎轼冷淡的点了点头,又轻瞥了狄瑟一眼,“你自己小心一点,这个香港警察没那么容易应付。”
他说完之后,便转身走出大门,将狄瑟交由古绯处置。
“放心,不会有事的。”她说。
看著古阎轼离开之后,古绋拿了把椅子坐在狄瑟的身边,古阎轼已经找了私人医生帮狄瑟将子弹取了出来,他的脸色也没方才中弹时那么苍白了。她的手指从他的额头,沿著他挺直的鼻梁来到性感的唇瓣上,想到他温暖的唇,古绯不自主的低下头,在他冰冷的唇瓣上轻落下一吻,又迅速移开,深怕被狄瑟察觉她的举动。
“如果你不是警察,也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迸绯拿著毛巾,替狄瑟擦拭额上的汗,她不知道他何时会醒来,但她却私心希望他不要醒来,因为只要他的身体一恢复,就是他们的分离之时,她竟然对狄瑟充满了眷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嗯……古绯,快走……”
狄瑟突然皱起眉头,口中喃喃低哝著,他想抬起手,但手臂上的伤口让他使不出力气,手才举起,又痛得放下。
“别动,你别动呀!伤口会裂开的。”
“不许捉她……不许……”他申吟著,“快逃……”
“狄瑟,你是清醒的吗?狄瑟?”古绯的手拨开了他落在额上的黑发,但他却不再开口,眼眸仍是紧闭著,他居然连昏迷时都记挂著她,听到狄瑟所说的那些话,她的心泛起一抹奇特的感受。
她真是傻,他怎么可能是清醒的?现在他伤得那么重,说的那些话只是一些呓语,也许他的脑海中还残留著他们被追杀时的景象,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好痛……”
他低喊著,随手握住了她的手,古绯挣动著想甩开他,但却被他握得死紧,彷佛深怕她会离他而去。
“很痛吗?”
“别走……”他低喃著,眉心拧成一线。
“你别用力,伤口都裂开了!我不走,我就陪在你的身边。”古绯用另一只手包覆住他的大手,绑著手臂伤口的绷带又渗出血液,古绯心急的安抚他。
“嗯——”他虚弱的应了声,感觉到她不再排斥时,他才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你也有依赖的一面。”古绯摇头一笑。
她想起狄瑟每次和她相处,总是那么霸气而无理,脸上总是挂著那抹嚣张的笑容,没想到他也有无助的时候,也是需要别人的陪伴。现在他受了重伤,昏昏沉沉的,嘴裏虽说不要她离开,但他可知道他现在依赖的是何人?
如果他知道此时在他身旁陪伴的人就是他一直想捉的窃贼,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紧紧的握著她的手,要她陪著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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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中午,狄瑟清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晴,就看见趴伏在床边的古绯,他皱著眉,打量著四周的景象,他只记得自己和古绯从旅馆裏逃了出来,他们不停的跑,以为摆月兑掉钟尚武的追缉了,谁知一股剧裂的痛楚突然席卷了他的知觉,他知道自己中了枪,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没想到再睁开眼,居然会置身於此,看样子,他似乎是安全了,但是为何古绯会陪在他的身边?她没有逃走吗?
“嗯……”他才移动手臂,剧裂的疼痛又再度袭来,他哀叫了一声,吵醒了伏在床边累得睡熟了的古绯。
“你醒了——”古绯张开眼睛,旋即检查狄瑟的伤口。“你别乱动,伤口好不容易愈合了,再裂开的话,你又要捱疼了。”
“这裏是哪儿?”
“你不要问那么多,安心养伤就是了。”
“你把我带来这裏,是把我当成朋友或是敌人?”
“我们不会是朋友,但我也无法再把你当成敌人,你既然帮助我逃走,我也不能放下你不管。”她说得像是道义上的责任。
“你不怕我知道你的藏身地点后,会对你不利?”他虚弱的问著。
“这裏只是你养伤的地方。等你伤好了之后,这房子就会空下来,而我也不会再来这裏。”
“你对我还是有所防范。”狄瑟蹙眉,原本的欣喜又被古绯的话击碎。
迸绯耸了耸肩,对狄瑟的话不置可否,她无法否认,却也说不出肯定的答案来,事实上,当他因为她而中弹时,她的心就已陷入茫然,似乎不再那么厌恶眼前这个从香港来的警察;而当她不顾一切的救了他、帮他疗伤时,她的心裏似乎也不再将他当成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