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男人不耐烦又焦灼地回道:“你别一直问成不成?啰啰嗦嗦跟个女人一样,你把她的眼睛给蒙上了没有?”
“啊!还没有。”男人慌慌张张四顾搜寻,什么也找不到:“老黑,我找不着可以绑她眼睛的东西。”
“干!做什么事都这么笨手笨脚!你真会给我添麻烦。”老黑从旁边模出一个纸袋,扔到后面来:“拿这个给她套上啦,不要把她闷死了。”
纸袋一套到头下,江如瑛什么也看不见了,热热的呼息喷到纸袋上再回来,狭窄的空间使她呼吸困难。
他们绑架她要做什么?江如瑛昏昏沉沉地感到车子在前进。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老黑说:“把她带下来。”
“快走。”绑她的人粗鲁地推她下车。
江如瑛下车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揭开她呼吸不适的纸袋,那人见她把手伸到头上,立刻呼喝:“别乱动,不然我一刀杀了妳。”
江如瑛想说她呼吸不畅,嘴巴上的毛巾却只能教她发出呜呜声音,她只好指指自己的头。
“干什么?”
“她可能很难过,别管她,先把她抓进来,免得被人看见了。”
“好!”
一只手推着她往前走,她既看不见,推她的力道又猛,脚下一个不平,扑跌在地,双膝跪在满布碎石泥的石子地上,一阵刺痛。
“起来啦!”那男人出力拉着她手臂,扯得她感觉手臂好象快断掉了。
门吱嘎吱嘎地响,一股发霉味扑鼻而来,老黑搧搧鼻子,呸了一声:“这屋子真脏!”
“这是我以前一个亲戚的空屋子,他人已经死了,这破房子现在没住人,又在山上,正好可以拿来用。”男人的声里带着一丝兴奋。
“少废话,快把她绑起来。”
男人去找了一条粗麻绳,往江如瑛双手上紧绕了好几圈,然后绑在一张满是尘埃的桌子脚。
“要不要把纸袋拿下来?”
“你找个东西把她的眼睛遮住,别让她看见我们的脸就行了。”
老黑走到江如瑛面前,粗声说:“我告诉妳,妳最好乖乖的,别给我出什么花样!老子要的是钱,等我去打电话跟妳爸爸要到一笔赎金,我就放妳走。妳不要想逃,也不要记住这里的任何事,尤其是我们的脸,如果妳向我们瞧上一眼,老子立刻把妳给杀了!没了妳,老子一样能要到钱,懂不懂?”
江如瑛恐惧地直点着头。
天!他们绑架她是为了要向爸爸要胁赎金,爸爸一天到晚在外头,他们联络得上他吗?噢!也许会的,他们应该有他公司电话。
爸爸若知道她被绑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恐惧、怜惜,还是根本不理会绑徒的勒索?不会的,不会的,她是他的女儿啊!他不会不理她,放任她是死是活不管的
“阿成,你看着她,我去打电话。”老黑的声音里充满紧张。
“好!你快去快回!”
“小心点,别让她跑了,这可是我们下半辈子的依靠。”
“知道啦!”
老黑开着车子走了。
阿成小心地关上门,走到她跟前,说:“我现在把纸袋拿起来,妳把眼睛闭上,不准看我喔!”想想不妥,人走到她背后。“这样比较保险。”拿掉了纸袋。
江如瑛这才看见了屋内,那是一间极简陋的铁皮屋,屋内有一张木床、几张椅子,还有一些破锅烂碗零零碎碎的日常用品。
突然她的眼睛又被蒙上了,什么也看不见,阿成也拿掉了她口中的毛巾。
“好啦,这样妳就看不到我啦,又可以说话。不过我警告妳不可以大叫,不然我把毛巾再塞回妳的嘴。”
嘴巴被毛巾撑得仍麻麻的,江如瑛连忙说:“我不会叫,你不要再塞我毛巾。”
“那最好。”
空气中流荡着难耐的寂静,好一会儿,江如瑛屏着呼吸,吭也不敢吭上一声,深怕惹恼了这个叫“阿成”的男人。
阿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无事可做,喃喃自语:“老黑怎么还不回来?”
他的眼光忽然落在江如瑛身上,起了一个邪婬的念头:反正没事,何不找些乐子来玩玩呢?
江如瑛看不见他邪恶的嘴脸,为了驱除心中的不安,只好想些别的事情。她从英文第一课的单字开始默背,藉以忘却手上的疼痛。
突然,一双手抱住了她,她尖叫起来。
“你你干什么?”看不见,加上身为禁脔,她成了惊弓之鸟。
阿成将她紧紧抱住,语气灼热:“老黑回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来玩一玩。”说完,两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乱模起来,嘴凑过去亲她脖子、脸颊。
“不要!”她左闪右避,被困缚的身体怎么也摆月兑不掉他的纠缠。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待我?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啊?
阿成试着要解开她胸前的衣扣,却受到又踢又咬的对待,他发怒了:“臭女人!妳欠揍是不是?”甩了她一巴掌。
江如瑛咬破了嘴唇,渗出血来。
不!她不会屈服的!
不知什么东西击中了窗子,玻璃“匡啷”掉了一地。阿成吃了一惊,碎片中有一块不小的石头,显然是有人所为。
阿成放开了江如瑛,奔到窗口一看,才刚伸出头,脑袋就挨了一记重击,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她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渐渐逼近她的脚步声,她吓坏了,以为又是阿成要对她施暴。
“走开!走开!”她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
“闭嘴!”那人不是阿成。
眼上的布条被拿下了,由于绑得太紧,眼前仍是蒙眬一片,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慢慢的,她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腿半跪,双唇紧抿,浑身邪逆的男孩子──是徐浩男。
她从未如这一刻这么乐意见到她一直视如天敌的徐浩男!她哭了,却是欣悦的眼泪。
“哭什么鬼?不高兴我来救妳?”他皱起眉,恶声恶气的。
“不是,不是。”她忙摇头否认:“我很高兴,很高兴”
他费了好大劲才解开她手上纠缠的绳结,冷冷地瞧着深入肉里的勒痕,突然抓一张椅子,走过去往已经昏迷的阿成身上狠狠一砸。
阿成痛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江如瑛只吓得一颗心紧紧缩着。
“走了,我车子在外面。”
他没有像个护花使者般温柔呵护受惊的淑女,而是自顾自大步往前走,她只好快步追上那矫健的背影。
摩托车停在离小屋有段距离的树下,他命令地说:“上来!”
她乖乖地上了车,也自动地抱住他的腰,只想快一些离开这个叫她备受惊吓的地方。
他骑得非常快,像是不知道在和谁呕气似的。
这是第二次和他这么亲近,江如瑛将脸枕在他背上,没有一丝尴尬和畏惧。他的背成了这世界上她唯一的依靠,吹着入夜的晚风,她打了一个冷颤。
下了车,她要好好谢谢他。
他这次没再故意载她到别的地方去,直接骑回了她家。
“谢谢你。”她低下头,这声道谢充满了真心诚意。
他每次看见的总是她顶上的黑发。
“你怎么会知道我被坏人捉走?”她现在冷静下来,有余裕想起其它的事。
他却不答,靠着摩托车说:“不请我进去坐?”
“啊!请请进来。”
屋内的大灯敞亮,却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餐桌上已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等候主人回来用餐;她知道陈太太煮好饭就走了。
罢经历了一场惊悸,江如瑛突然很怕单独面对这一座华美却空洞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