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吉泽百合子又是吃惊地大叫。
“给你钱,是希望你好自为之,别再为了钱出卖了自己一生,看在曾是朋友的份上才劝你一句。”江口静信冷冷地说。
“可是你说你爱我!”吉泽不停尖叫,好似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她似的。
江口静信发出一阵低笑,过了半晌他才又开口说:“我从来不曾说过我爱你的话,有的只是附和着你,如果你记忆还没退化,应该可以想得出来。”
“江口静信你太狠了!”吉泽百合子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江口静信来个生吞活剥。
“我狠吗?如果我真的狠,那恐怕也不及你万分之一,当年你既已拿了我父亲的一大笔钱,你就不该再出现……”静信看向自己的双腿,眼角门过一丝沉痛,但不易令人察觉的,他继续说着:“我的双腿还是拜你所赐呢!”
“静信,我当然是……”
“够了!”江口静信冷咧地挥手,阻止她欲往下说的话。
此时江口静介已签了一张支票,并起身拿至吉泽百合子的面前。
“这不会是你想要的万贯家财,事实上你也不配得到一分一毫,可是我会照我哥的话给你一笔钱,拿了它你就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我会叫你吃官司,因为是你害得我哥不良于行。”
“你不用在我面前耍狠,无凭无据,没有人会信你的。”吉泽百合子仍不死心。
江口静信凌厉而冷漠地扫了她一眼,而后他突然狂笑起来,那笑声足以令人心底发毛、由衷地胆战,吉泽百合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她知道她是斗不过这一家人的。
“算……算你们狠,我走!”吉泽百合子略结巴地说后,就忿忿地奔回她住的客房,然后又以最迅速的时间整理好衣物,在众目睽睽下踱出了江口家的别墅。
江口静信赶走吉泽百合子的举动虽然很大快人心,但仍是令他的家人深感不解,因为三个多月前他才当众宣布要和吉泽订婚,如今却又迫不及待地赶她走,真是太奇怪了!
“你们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我暂时不想说明一切,现在我全心只想做好复健堡作。”不等家人问起,江口静信兀自解释着,“我不爱吉泽,所以会和她断得一干二净。”
“好吧!我们也不问你,不过你得答应搬回老宅子住才行。”江口夫人还是心疼儿子的。
“一切听爸、妈的安排。”他依旧是江口家孝顺的儿子。
※※※
看着一个偌大的招牌垂挂在市中心的街头,惠淳整个人还浑浑噩噩的。
她实在想不出当初她是如何点头答应开花店的?想来就有点莫名其妙,事实上对“花事”她根本是一窍不通。
整天,从开幕到鸣炮到招呼客人,再到包装,全部是她妈妈一个人在忙,因为她妈妈是有天资的。
问题是,店是为她开的,总不能她全然不懂吧?那就太离谱了!
不过,事实还是真的非常离谱,惠淳接手的第一个工作就是帮客人包装,结果包了老半天居然将它包成一捆像稻草。
为了不让她把生意搞砸了,穆李凤英忙迭地抢过她手中的花,重新再整顿了一番,这才叫客人满意地离去。
“我就说我不行,你们偏不信。”惠淳抓起桌上的零嘴,跷起了二郎腿,“咔兹”、“咔兹”的吃了起来。
“只要你有心做,没有你做不来的事。”穆李凤英为女儿打气。
惠淳若有所思地喃道:“有。”怎么没有?她的追爱计划不就没有成功,她可是很用心到丢了心,不过,不是她的,绑来也没用。
她怕家人担心,所以总是整日笑嘻嘻地充当没啥事,谁又知道她在夜里偷偷掉了几坛泪水?
“别又胡思乱想了!”知女莫若母,穆李凤英哪有不知之理,可是她这个女儿是几个孩子之中最藏得住心事的,她若不说,她这为人母的问了也是白问。
此时一个穿着得体又端庄大方的女人走进花店来,穆李凤英上前亲切地招呼着,“小姐是要自个儿选花呢?还是需要我为您服务?”
“我想请问,如果像柜台那小姐的年纪,她会喜欢什么花呢?”
惠淳瞧了那女人一眼,温和地笑答:“咱们年纪大概相仿吧!那试问你喜欢哪一种花呢?”
“我个人是比较喜欢姬百合。”
“那咱们是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我喜欢纯白色的百合花。”惠淳微笑着说。
女人会意地点个头,转向穆李凤英说:“这位伯母,麻烦您为我选一打纯白色的百合花,帮我送给柜台的那位小姐,而且要一天一束,这是一个月的费用,时间到时我会再通知您是继续还是停止。”她拿出了一叠钞票交到穆李凤英的手上。
原本坐在高脚椅上跷着二郎腿的惠淳,险些就打椅子上跌下来,而穆李凤英更是张着足以塞下一颗蛋的大口。
她们母女俩是吓呆了,但,可不是为这大手笔吓呆,而是因为送花的是位小姐而吓呆了!
“我只是代人订花而已,两位不必惊讶!”高贵女人似乎看出她们的疑思,故而解释着。
不过惠淳的好奇心可没那么快被打死,既然送花之人非眼前漂亮姑娘,那她可得问清楚那幕后主使者是谁,“我能不能知道花是哪位送的?”
“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的工作只是订花,再把收花的对象告诉你,其他的不在我知道的范围之内,我工作已完成,就此告辞。”
“喂……”
惠淳再如何大声喊也没用,人家早走出花店,而她却像个呆瓜愣在原地。自己开花店接了笔大生意,收花人居然是自己?这未免太好笑了吧?她成天看花还不够吗?真不知是哪个短路的,做这种没神经的事?
“你在嘀咕什么?”穆李凤英瞅着女儿问。
“我又没开口。”惠淳睨了她母亲咕哝着。
“我比你肚子里的蛔虫更厉害,因为你是从我肚子里跑出来的。”穆李凤英手脚并用,夸张地说。
“妈你还是别比了!不知情的人准以为你形容的是哪种‘一坨’的东西,我没长得那么恶心吧?”惠淳揶揄地说。
“死丫头!”穆李凤英白了她一眼地嚷着,“工作吧!”
堡作当然得工作,不过可想而知,惠淳拿了样东西看了又看,比了又比,结果一日已过,她还是没做到什么工作。
※※※
日本
江口静信正拄着拐杖走出复健大楼。
半年来他日以继夜不停地努力,如今终有了显著的成果,有时候不用拐杖他也能走上几步路。
不过他坚持要医师以及他专属司机千野先代为保密,他希望等他能完全不靠拐杖走路时才让他的亲人知道,而最主要的是,他希望等完全复原时再到T省见惠淳。
但有时他会想,惠淳可能不会再原谅他,甚至不爱他了!也说不定她已经有了要好的男朋友,毕竟,时间已流逝了八个多月,在他曾伤她那般深之后,如今他又怎能寄望她原谅他呢!
江口静信坐在车中,一路不停地猜想,当他想到此刻惠淳可能在另一个男人怀中时,他的心是那么地愤怒又绞痛。
现在他终于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的心情,他下定决心,如果惠淳还未与人论及婚嫁,他绝对要追求她,至她肯回心转意。
但,如果她已与人论及婚嫁,他做得到放开她吗?他能忍受她成了别人的新娘吗?天!谁来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办?
“静信先生,到家了!”千野打断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