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小香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望月倒是被吓了一跳。她这才想到原来小香是在内疚今天白天的事情。
“望大哥……对不起,你对小香那么好,小香却……可是……”小丫头看起来是真的良心不安了,哭得梨花带泪,话也说得不清不楚。
望月赶紧探出手去,安慰地拍著她。“小香,我没怪你。你也是有苦衷的吧。”
小香听闻哭得更凶。
望月只得手忙脚乱地劝慰她。这丫头看来是偷偷来的,怎么还敢这么大声的哭,惊动了别人,她怕是连顿好饭也没得吃了。
匆然,小香抬起头,双日晶亮。
“望大哥,我这就去找侯爷,把真相都告诉他。”
“不要!”望月连自己都意外自己的反应。如果……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现在的发展该是在他计画之内吧,那么先不要打乱他的计画较好。
望月赫然发现方才她的一番挣扎竟全然是白费工夫,实际上,她竟然如此相信宁致远。
“小香,你如果这么做的话,会有人对你不利吧。”她轻柔一笑,“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可是……”小香似乎还是很不安心。
“放心,我命大,死不了。”一定会有人来救她的。“你是偷偷来的吧,快回去,被发现就不好了。”
小香犹豫地点点头。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小声地叮嘱道:“望大哥,你……要小心管家。”那封信,是老管家叫她放进去的。
望月一惊。是他?
原来如此!
那么侯爷府内消息走漏、她被陷害,种种事件便都可以有合理的解释了。
望月陷入沉思,怪不得他今早字正腔圆地指控她。她还以为他完全是出于忠心护主,想不到竟是别有用心。
只是,她想不通那个慈爱的老人实在不像是个别有心机的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致远知道这件事吗?
唉!望月不由得叹气。
望月啊望月,你真是没救了,自己都身陷大牢了,还在为那个送你进大牢的男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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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了,地牢之内毫无动静。
除了小香每天送饭的时候,都把牢饭换成新鲜又丰盛的饭菜之外,外界的风声,望月一点都不晓得。
宁致远,你好样的!
望月忿忿地想。
她的心也随著时日的增多一天一天的下沉。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根本是她在自作多情,而他已经忘了她了?
这样一想,心又隐隐地作痛。
地牢的夜,又深又冷,又黑又长。她常常睡著睡著便惊醒,因为这环境总是令她忆起宫中的幽冷气息。日子就这样混混沌沌的过去,只能藉助周围的温度来区分白天和黑夜。
如果……她是说如果,他真的还想著她的话,她一定不原谅他把她丢在这里的行径,不管是什么理由;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痴心妄想的话,那么就无所谓了,全当是对自己的惩罚。
望月轻轻叹了口气。“真想看外面的星星啊。”
“出去后我会陪你一起看。”
夜夜梦里回荡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望月微怔。
奇怪,原来她已经睡著了吗?整日在牢里无所事事,加之周围总是黑漆漆的,她已经混乱到分不清自己是醒著还是睡著了。
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出现在她身后,气息的主人有力的双臂将她拥住。
望月一僵。
在梦中,连触感都那么真实?
那可否容她奢望一些,让这梦中惦念之人再说几句让她安心的话呢?
忽然,像是伯他消失似的,她抓紧他的衣袖。
“你是真的吗?”
宁致远低笑,更用力地将她纳入怀里。“你之前见到假的了吗?”
“梦里有见过。”
原来她有梦到他,就不知她梦到的是他的好或他的无情。
“我梦见你无情无义……”
丙然。
“还说我是奸细……”
好吧……他真的说过。
“又把我关进地牢。”
宁致远若再听不出望月话中的怨慰,他也不必来此了。
“那是梦。”他在她额上轻吻。
温热柔软的唇,是他没错,望月总算确定了眼前的一切是现实。几日来所积攒的怨气一起爆发,她用力推开宁致远。
“那你告诉我,这个梦什么时候醒?”
宁致远叹息,“在确定你安全以后。”
望月身子一僵。
他这么伤她,果然是为了保护她吗?竟然将她放在这种地方,亏他想得出来。心中涌起一丝甜甜的喜悦,她紧紧地攀著他的臂膀,悬著多日的心,终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放下。
第七章
望月注意到宁致远今夜的不同。一身夜行装几乎将他的身形与黑夜融为一体,往日或张扬或平和的神采皆不复见,有的是暗夜使者般的神秘和诱惑。
“你这是做什么?”她伸手在他颈上模,那里果然还系了条遮脸的黑巾。
这么无声无息的,怪不得她连他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都全然不知。只是,怎么在自己家里还得跟做贼似的?
“嘘!轻声。”他小心地提醒。他可是偷偷过来的,绝对不能惊动侯爷府侍卫。此刻,他那疼爱弟弟的三哥正披上他的衣服在书房看书,以引开其他人的注意力。
“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确定宁致远的确是为了护她周全后,望月开始实现她刚才的诺言——兴师问罪。
“为了保护你。”宁致远靠著她坐下,将她冰冷的柔荑握在手中,“管家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他相信,以小香的性子,该知道的她必定已经听小香说了。
其实,从老管家将她引进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为什么他那么积极地为他安排人手,而且还一定要从府外招进新人?
就因为他需要一个烟雾弹,他算好了望月来后,主子的注意力必定会分散过去。而此时若是府内的消息走漏了,主子也不会这么快怀疑到他头上。横竖来看,望月的嫌疑都比他大。
可是,无论是老管家还是他自身,都看轻了望月这颗棋子。
老管家错在找错了人,望月的身分太复杂,并且有龙继宁证明,他不可能怀疑她,而他自身也忘记了将这份感情计画在内。
“你是说,管家想利用我为他抵罪?”想不到老人家这般阴险。“他为什么要为平王效力?”为钱为势?不像啊。
宁致远眼中闪烁著幽幽的光芒。
“他女儿在平王手里。”
换个角度说,老管家其实也是这场斗争的牺牲者。宁致远之所以愧疚,也是因为老管家会受平王要挟,完全是由于他的缘故。
“所以我顺他的意,把你打人大牢,目的就是要让平王对他放心。并且,这里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若让平王知道了你的身分,后果……”
不堪设想!
依平王的手段,他一定会用尽方法来拆散他们。
望月低下头,声音有些失落。“我……还是拖累你了。”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就该和小雷一起去水月庵,不来永靖侯府骗吃骗喝了。
黑暗中,宁致远探出手,惩罚似的捏住她的脸颊直到变形。
望月不可思议地瞪他,“哄!倚、汗、恒、哦?”
宁致远面对如此艰涩难懂的语言思索了一会儿后,了然的道:“懂了。你在说‘痛!你干什么’对不对?”
望月可没闲工夫夸奖他,她用力掰开他的手。
“你找死是不是?”敢捏她的脸?上一笔帐还没和他算呢!
他吃痛地揉揉手,“我是想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被这大牢关坏了,竟然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来。”难道她觉得他是那种会甘心让别人拖累自己的人?看来,他在她眼前扮演的角色,一直以来还是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