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找来一堆人到我家来打麻将?”
楚苒早就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她故意装着一副可怜兮兮备受冷落的模样,低头嗫嚅的说着,“我爸爸他不准我回去,我又找不到人可以陪我……”
他可以忍受她的刁蛮、骄纵,可以习惯她气呼呼跺着脚的说话方式,但是,就是不能忍受这种完全不适合她的娇怜。
他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半……“那也不用带他们到家里来吧?你可以去……”
“张太太的家里太小,胡先生他老婆不准他打牌,李大婶的小孩要考试怕吵,张……”
“够了!既然他们都有原因,你又为什么把他们丢在楼下,自己反而在这里看电视?”
“我又不会打麻将……”
“什么?你不会打麻将,那你找他们来干什么?”
“是他们说想打麻将的,这样他们才肯来陪我……我爸爸他不准我学这些,我待在楼下又怕吵。”
她真是……够了!
“你就不能找点别的事情做?去逛街还是什么的?”
好像她就只会逛街买东西,做这种没有建设性的事情一样。她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我不是很喜欢逛街,反正该有的东西都有了。”
这下,连陶泽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他傻在当场,脑海里闪过的全是能帮她打发时间的方法。
“要不,你就去找份事做或是学些什么的?”
“找事做?你希望我去找事做?”这句话就像是在污辱她的懒散一样,她夸张的睁大眼睛。“我什么也没做过,我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她能做些什么。以她喜欢招摇的个性,如果到外面接触到复杂的环境,搞不好还会因此为他带来更多的麻烦,现在她光是待在家里,这些麻烦就已经够让他疲于奔命的了!还是算了,不要给她这种建议。
“难道你就不能一个人在家里看看书?”
“我是很想啊!可是陈太太下班之后,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会害怕得看不下去。”
她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之前惹上灰狼的时候,可没看过她胆怯过。
“是不是只要有人在家,不管他是不是陪着你,这样就可以了?”
她高兴的点点头,但随即又露出腼腆的笑容。
“如果……还能偶尔陪我说说话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他真是被她打败了!
“好,以后如果没事的话,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绕了老半天,终于让她绕到了重点,宾果!
***
为了信守自己的承诺,星期假日陶泽没有出门。按照他先前的习惯,除了健身房之外,他也只会留在家里睡觉,现在多个楚苒,他知道自己的太平日子很快就会完全结束。
“陶泽,你醒来了吗?”楚苒拍打着他的房门,在没有得到他回答前,她是怎么样都不会放弃。
任她拍打房门一会儿后,陶泽无奈的穿上衣物,拉开房门,“什么事?”
淩乱的黑发,一脸的惺忪,却还是一样的帅气英挺。她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即使是不修边幅的男人,还是可以很英俊性感?还是这只有发生在陶泽的身上?
“今天天气好好,有太阳又不会太热……”
他相信她来打扰他的睡眠,不会只是为了讨论今天的天气,她到底又想怎么样?
“所以呢?”
“所以……如果可以到外面去走走的话,应该很不错。”
他懂了,但是他没有兴趣。“那你就到外面去走走吧!”
“我?一个人?”
又来了,又是那种饱含委屈的表情,低垂的嘴角,泛着水光的双瞳,无辜又受挫的眼神……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对她,他似乎做不到想像中的绝情。
他妥协了,这个月以来!这已经不知道第几百次不愿意又不得不的妥协。
“好吧,先让我洗个澡,我们在楼下见。”
“真的?好棒哦!”
脸上溢满了璀璨的笑容,楚苒雀跃的转身。“不用太赶,没关系,我不介意多等一下的!”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陶泽的脑中还是浮现出同样的一句话,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才刚一上车,她简直就像只快乐兴奋的小鸟,一路上吱吱喳喳个不停,看到什么都觉得有趣、新奇,陶泽不禁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因为在家里闷得太久,所以和现实月兑了节?
“你看,那个女人戴帽子好好笑,哪有人放那么多花在头上的?而且还是那种五颜六色的花,简直就像是刚在草地里打滚过一样!”
“啊!好可爱的小狈,我也想要一只……”
“陶泽你看!木棉花已经开了,好漂亮喔!”
陶泽你看这,陶泽你看那……不管任何地方,她都能经由她的幻想,然后把事情彻底改头换面一番,即使是最细微平常的一棵树,在她的形容下,都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自然奇观。
“你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我想专心开车。”
听到他这句话,她的声音很快的萎缩,整个人的精神仿佛被掏空,无精打采的蜷缩在座位上。
话才刚说完,陶泽就后悔了。
“不过也无所谓,我把音乐关掉好了,这样就不会太大声……”
他到底在干什么?要是以前他早就把她轰下车,才不管她的反应如何,他一定是被她搞疯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多话,吵到你了?”
“不会,不会,你继续吧!”
才停顿了三秒,楚苒很快的又恢复原来模样兴奋、稚气、欢愉,还有潜藏在眼里的一丝丝得意。
而陶泽一点都没发现,连他自己也都露出难得的笑意。
***
虽然情况已经开始有了改善,但陶泽通常还是会先用一号表情对着她,然后在她的疲劳轰炸之下,慢慢展露出其他二号或三号的表情。
一点意思也没有,想当初有多少男人慕她浴佛女的芳名而来,挤破头的竞争,也只不过是为了一睹她的芳容,她连理都没理;而现在,她却像是个专看气象的播报员,得先看看他的脸色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看男人脸色,讨男人欢心,这可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尝到的个中滋味。
唉,谁教她要喜欢上这个不该喜欢的男人?彼此僵持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她突然想到可以去向驯夫有术的大嫂请教一下,于是她马上驱车前往。
楚苒大致说明了她与陶泽之间的情形后,她的大嫂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对男人呀,你要永远记住这句话“强刚易折,弱水难断”,愈是表现出强悍的男人,心里面愈是受不了女人的柔情。他母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陶泽再怎么想离开家,或是陶议员在外面再怎么风流,也多少都要顾及他那个柔情似水的母亲。”
“大嫂,你说的我懂,可是我……”
“喏,你就这样想吧!你是要陶泽和你维持目前这种名存实亡的关系,还是等他爱上你之后,任你子取予求听任你摆布?男人和女人本来就不同,要硬拚,那种粗活交给男人就行了!女人呢,只要鼓励自己的男人去冲锋陷阵,自己等在后面坐享其成……这种,才是最聪明的女人!
“与其你现在和他针锋相对,把他气死也把自己气坏,还不如好好的使用怀柔政策,等他一发现自己已经中毒太深,没有你根本活不下去,你就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是把所有的怨气都往他身上倒呢?还是让事情皆大欢喜的收场?”
“大嫂,你真的好厉害!”楚苒的双眼充满了敬佩及倾慕。
“极道夫妻,可一点都不好当!不放聪明点,怎么收服你大哥那早就玩野了的心?我不只是你的大嫂,还是整个青龙帮里的大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