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月见掌心运气,信物登时在他手掌里被震得破碎。
“将军?”五虎莫不诧异。这是唯一的证据,将军怎么……
任风吹落一手碎屑,月见笑得阴冷。“驭风,再去想一个更高明的方式!要揪出想杀我的‘哥哥’,用这种粗陋的方式,未免失礼了。”
“是!”驭风恭敬应声。
五虎眼中没有恼怒,只有嗜血的期待!
今日不知是有什么盛事,整个醉花楼笼罩在一片忙碌与欣喜之中。妓女们为即将临门的贵客费心打扮。却刻意地将怜音一人摒除在彼此的交谈之外。面对这种疏离,她并不觉得难过。
身处在醉花楼里,她一向只是个傀儡。那是没有灵魂的,只是一个受命工作的躯壳。
“怜音,帮我把这款花钿插上。”柳明嫣端详铜镜里的影像。
怜音默默地为主子换上另一款花钿,想必是有什么大官即将莅临,否则鲜少看见柳明嫣会如此慎重其事。
丝毫不受周围紧张气氛的影响,怜音清丽的脸庞依旧平静无波,一派的置身事外。
整了整发钗,柳明嫣不耐地拍掉怜音的手,横了她一跟。
“是。”怜音轻轻往后退开一步。
看着镜中的自己,柳明嫣终于满意地笑了。她风情万种的站起身,直视怜音。当她纤细娇柔的身形映入眼底,柳明嫣不由得嫉妒的眯起眼眸睨她。可恨!为什么怜音就是有本事脂粉不施却明亮动人?为什么没有锦缎丝绸的包裹,她却依旧教人心动?
柳明嫣忿然一挥,扬手遣退她,怜音疑惑地仰起小脸,
哼,就料到媚姨会有这一着!柳明嫣暗哼。
“我说不用便不用!怎么?平白让你偷得半天的休息,不好吗?”
“是”
看着怜音踏出房外,柳明嫣终于露出笑意。早知道媚姨在打什么算盘!她想的可完美了,一会儿天武将军李月见来访,美其名是让她接待,实则是打算用怜音来吸引天武将军的目光!
这叫有备无患!万一她无法让天武将军心动,至少还有怜音……哼!她会这么笨,无动于衷地让媚姨得以如此算盘打的精准如意吗?吱!
再次整丁整衣饰,柳明嫣下楼准备迎接天武将军李月见的到来……
醉花楼外。
“将军,醉花楼到了。”随行的驭风跨下马背,在行轿外等候、
“嗯。”自轿内跨步而出,昂藏俊逸的身形闪出轿外,月见威仪凛凛、风流局傥的模样顿时迷煞众人。他挑起眉尖,气势凛然的娣望四周,果然如五虎等人所预测,整条窑街全挤满了人。
明知太子想狙杀他,还特别选在当日遇袭的这地方现身,是他李月见对太子的挑衅。而最重要的……是他想再见那位女子。
两天前的一别,他的脑海中便不时出现她的面容、她的身影……这太诡异了!他从没让任何一个女子多费自己一点儿心思!为了理清自己的思绪,月见决定再见她一面!
然后,便能将她的身影自脑海中除去!
“驭风?”月见一扬眉,眸向等候指示的驭风。
“是。”驭风立即转身进入醉花
来楼半晌,他急步走了出来,“将军,她并不在里头。”
“嗯。”月见轻颔首,旋即转头步人行轿。
在醉花楼诸名妓与众人的措愕声中,行轿与行伍当下掉头回去。天武将军甚至没有踏进醉花楼一步!
坐在柴房的门阶上,怜音将螓首栖靠在膝头上,仰望着天空发愣。
天空又是灰蒙蒙的一片,又要下雨了吗?一想起雨景,怜音的心头又沉了下来。
那位公子……不知道怎么样了?被关进大牢了吗?平安吗?听说大牢里又湿又冷,不知道公子他是不是有受到好好的照顾?
不仅自己为什么一直想着他?他是陌生人呀!连甫来醉花楼的小红和她相处的时间都比那位公子长……为什么就那么短短的两、三个时辰,自己却对地念念不忘?这一点道理也没有啊!
自怀里掏出那块黄金令牌。怜音拎起裙摆,小心翼翼地擦拭上头的镌字——天武。这似乎是一种名号。跟她今天常常在媚姨嘴里听到的“填伍”好相似。
沉思中的怜音没有听见脚步声。
“多此一举。”
“啊?”怜音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诧异地扬起小脸。
月见居高临下的俯首眸睨门阶上的怜音,由于乍见她时的惊喜,让他原本冰冷坚毅的嘴角,不自觉地噙起一抹笑意。
“你的衣服不干净,这么认真擦拭它也没用。”
“呃,我……”他这毫不掩饰的批评,让怜音羞愧地垂低了头。她咽了咽口水低呐,
月见挑起盾尖瞅着她圆黑小巧的头颅。突地,不知中了什么邪?他竟然月兑下自己的外褂,轻扔到她头上。“披上,飘雨了。”
靶觉视线倏地漆黑,恐惧尚来不及抬头,鼻翼问却闻到一股镇人心神的檀香味;丝绸柔致轻滑的触感摩擦着她的脸庞,那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受,让怜音不由得笑了!
指尖一挑,轻轻拉下外褂,月见着迷地望着怜音唇边那抹淡然无求的浅笑,与她晶亮瞳眸中褶折闪烁的晶光。惊觉自己的笑意,月见俊脸猛地一冷:
“休息呀!”怜音不自觉地眷恋丝绸的滑致,与它上头迷人的馨香气息。她噙着浅笑,蜷着它摩挛,这个柔细轻滑的感觉……好像记忆中娘娘轻轻抚着她的手!
月见失笑的睇着怜音。此刻的她,竟好像一只讨娇的小猫……会意到自己嘴角边再度震出微笑,他的神色顿时僵直,低垂于身侧的拳头,也不由得倏地握紧……
天空落下的细雨,滴答滴答地打在屋檐上,也落在月见、怜音的身上。雨势似乎越来越大,怜音却没有躲雨的意思。月见索性伸手一把拉起她……
换来她一声惊呼,
“下雨了要躲雨,这是常识!”也不征求主人的同意,月见强璜地将她打横抱进怀里,三两步跨过门阶、踢开门板,直入柴房。
“公、公子,我自己下来走就可以了!你不必……”怜音双手撑抵在月见的胸膛上拼命挣扎。
一绺乌亮的发丝在怜音的蠕动下,拂过月见的鼻翼间,若有似无、淡若清兰的芳香,竟莫名撩起他心底的烦躁!不受任何推阻,月见抱着怜音直向床铺。
“公子?你……”怜音的视线,惊恐地在床板与月见之间来回。
因心底急速窜起的莫名躁郁。月见的举动没有一丝轻柔怜惜,只有烦躁与粗鲁。他双手一抛,将怜音丢进床铺里……
“哎!”怜音直觉地抚向跌疼的臀间。
不让她有喘息的空间,他立刻俯身尾随而至,撑起的双肘与健硕的体型对怜音形成亲密的禁锢。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蹙拧着眉头,胰视身下的怜音,眉宇间尽是烦躁与难以见到的不安。
为什么会影响他?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为什么能如此深刻地影响着他?这不寻常!
李月见一向是个以蔓怒无形于外而着称的一等将帅,冰冷淡漠才是他的本性,也是他向来自侍的优势。但是她……几乎让他忘了自己是谁、是什么身分,和正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月见锐利的视线如凌空俯视的猎鹰,搜寻的目光,彷佛希冀在怜音娇柔的脸庞上,寻找一丝阴谋的气味……
“这是真的吗?”月见缓缓欺近怜音的容颜,粗厚坚实的右手顺着她的额际、颧骨、粉颊而下,轻柔抚触她这娇俏稚女敕、不带一丝心机诡谲的容颜,是真的吗?还是为了接近他,而刻意乔装出来的?他不知道。他没有明确分辨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