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傅晴微皱起眉头。
“我答应太上皇,如果三十岁以前不能把心爱的女人给拐到手,这辈子就随他做主。不但乖乖接下盟科,就连他帮我找的未婚妻,也要二话不说地接收下来,哪知道现在我已经三十岁了,却还没把心上人儿拐到手。”罗佑瞅着她,可怜兮兮地道。
莫名地有些不安,傅晴微怔了一下,“这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罗佑用力地点头,“因为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眨眨眼,再眨眨眼,傅晴微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你在开玩笑的吧?”
陪伴在她身边近十年的朋友,忽然毫无征兆地说要离开,还说喜欢自己,让她怎么相信?
“你居然说我开玩笑?”罗佑悲伤地垂下眼眸,幽幽地说:“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为什么十年如一日地守在你身边。如果不是喜欢你,为什么在你难过的时候,我免费贡献自己的胸膛。如果不是喜欢你,为什么我对女孩子们的投怀送抱毫不动心。我对你这么好,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说我是在开玩笑,我好伤心、好难受。”
“停……”傅晴微搓着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实在不适合演煽情的戏码。”
“没良心的女人。在我即将离去的时候,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你告白,你竟然这么对我。”罗佑闻言不禁摇摇头。
看来他的爱情注定没有结局,一开始是刘海蜂,接着是沈夕言,他守了她那么多年,她偏偏就是没有发现,从头到尾都把他当朋友;真不知道是他做人太成功呢,还是太失败?
“你玩真的?”傅晴微蹙起眉心,望着他碧绿的眸子。
“当然。”罗佑毫不回避她的注视,
“你呢,愿意接受我的求爱吗?在我默默等了你十年之后?”
良久,傅晴微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对不起。”
一阵沉默过后,罗佑匆地一声轻笑。“算啦,其实我早就知道答案,只是一直不肯承认。”
“罗佑,我……”
“什么都不要说,其实你真要答应了我,我才害怕呢!毕竟做朋友和做情人完全不同,说不定不到两天,我就受不了你那阴晴不定的脾气。”罗佑望着她,笑了出来,“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有说过。来,告诉我,说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暗晴微抬眸,用力地点头道:“当然,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罗佑站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叠文件,“既然是朋友,那这份离别的礼物就送给你,这里面有你亟欲得知,却无从知晓的一切。”
如果今天她答应了他的求爱,那么这份礼物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给她,但是她却拒绝了他。
“谢谢。”傅晴微伸手接过,也厘清一下紊乱的心绪,她淡淡一笑,“早该想到你终有一天要回到盟科的,以你的才华,不该被困在小小的傅氏。”
“我却心甘情愿被困在你身边。”罗佑嗓音低沉地说,却在看到傅晴微怔然的脸色后,顿时哈哈一笑,“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感动的话,就给我一个吻别吧。”
一掌拍在他凑上来的脸颊上,傅晴微冷笑道:“痞子,吻别你别想啦,不过我可以为你饯别。”
“凯悦吗?”罗佑涎脸笑道。
“作梦,请你吃路边摊就不错了。”傅晴微三两下就收拾好东西,“再不走的话,连路边摊都没有了哦。”
罗佑快步跟上去,嘴里喃喃地叨念:“唉,无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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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罗佑,独自回到东区的住宅,傅晴微洗了个澡,将自己埋入蓬松柔软的被窝。
尽避屋里的灯亮着,温暖的橙色灯光洒落一室,但她却没有家的感觉。
拥着被子,她睁大了眼,依然无法从巨大的冲击中回神过来。
她忽然有些怨恨罗佑,为什么在临别的时候送给她这样一份大礼。她宁愿就这么恨着沈夕言一辈子,也好过如今心口一阵接一阵的抽痛。
为什么就认定了是他做的呢?其实只要她再多信任他一点,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她不是个多疑的人,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跟随她多年的原秘书,没想到她竟为了中远那张两百万的支票将她给出卖了。
资料里说,她九岁的小女儿突然罹患心脏病,必须尽快送到国外治疗,急需用钱。中远很聪明地利用了这次机会,不但挖走了一个傅氏总裁身边的资深秘书,也成功地让她疏远了沈夕言,甚至与他决裂。
也许是因为曾经遭刘海峰的背叛,所以她下意识地不愿全心全意相信沈夕言,然而这对他又是何等的不公平!
合上眸子,一遍遍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她尖锐的话语,嘲讽的眼神,以及那一巴掌。她依然记得他错愕的表情,那么悲伤无奈地望着她,被逼到绝境时递上的辞呈,还有临别时那抹极为温柔的笑容……
天啊,她究竟做了什么?
用力抚着额头,她努力平息着胸口的起伏,却飞快地步下床,对着镜子,穿上一套粉色洋装,淡淡的粉底掩盖了苍白的容色,晶莹的唇彩在寂静中点缀出一丝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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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沉,飘着细密的雨丝,傅晴微打着伞,走在大街上。放眼望去高楼大厦林立,神色匆忙的上班族,这个城市依旧如此忙碌。
就是这样的雨天,她第一次见到那对她微笑着的男子,他清澈的眼眸,温柔的笑容,沉静的容颜,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珍藏在心底。
曾经她向他敞开心扉,却又在猜忌和怀疑中将他拒于心门之外。一次一次伤害着他,他都包容下来,这一次呢,他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只要他还愿意爱她,她会永远永远相信他,无论发生什么事。
将伞柄捏得更紧,紧到细白的手背上都浮现出青筋,她站在一栋老式公寓前,目光穿过迷蒙的雨丝,望向大楼的入口。
然而,她却不敢进去。
静立良久,突然她被人用力一撞,身体微倾,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墙壁,一阵狂风吹过,雨伞在半空中打了个旋,随风而去。
回过神来,看到一道湿淋淋的人影神色匆忙地跑进大楼,隐没在电梯里。
她并没有去捡回雨伞,只是站在雨中,任冰凉的雨丝飘在脸上。雨并不大,然而片刻之后身上已经半湿,凉风吹过,令她环着手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甭伶伶地站在那里,没有人会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也没有人会带着淡淡的微笑为她打伞挡雨。她抱着肩,慢慢蹲子,蜷曲地靠在墙边,任疲惫和寒冷侵蚀着自己。
她好想好想见他,明明近在咫尺,她却不敢踏进大楼,如果再次相见,面对的是他冰冷疏远的眼眸,那么她宁愿在暗处守候。
“原谅我。”她低声呢喃,将自己环得更紧。
渐渐地,她感觉不到寒冷,但是寂寞却纷涌上来,她蜷缩在墙角,只觉得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道声音。
“小姐。你没事吧?”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即使是饱含担忧的语气,却依然如银铃般悦耳。
暗晴微没有抬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感到一只纤细的手臂挽起她的身子,将她扶起往大楼里走去。
“你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这样会生病的。对了,你在等人吗?那么晚了,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待在楼下淋雨?”女孩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声中有掩不住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