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说话,傅晴微转头望向窗外,计程车开进东区一栋高级住宅区的大门。这里是全市地段最为昂贵的高级住宅区,全自动监控设施、二十四小时保安巡逻,二千坪景观绿地,三条清澈的溪流环绕着林立的银灰色大楼,所有的设计都出自名家之手,呈现出高品味的现代都市生活。抬头朝三十号二十七楼望去,晕黄的灯光透过窗帘照射出来,仿佛在欢迎她回家。
“小姐,到了,你家真是漂亮。”年轻的司机将车停在三十号门口,看着亮可鉴人的旋转式玻璃门,忍不住赞叹道。
“谢谢。”傅晴微淡淡地说,望了望计费表,她取出钱包,将钱递给司机。
男子微微一怔,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
“今天很谢谢你,但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车费我必须自己付清。”说完,她自顾自地推开车门,一瘸一拐地下了车,“不要再送我了,这里电梯很方便。你早些回去,别让家人久等了。”
担忧地望了望她的腿,男子也对她的倔强无可奈何。而且不管怎么说,他若坚持要送她一个单身女子回家,总是唐突了些。
“嗯,再见。”
“再见。”她转身离去,却在计程车发动时回过身,朝着车窗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温柔一笑,“沈夕言。”
“傅晴微。”她回他一笑,挥了挥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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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沈悦宁立刻从房间里跑出来,冲着门口那湿渌渌的人叫道:“哥哥,你总算回来了,人家等好久了。”说着,她接过他的伞,嘀咕着:“怎么湿成这样,不是带了伞吗?哥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撑伞啊?”
“好啦,丫头你有完没完?还不让哥哥先去洗澡,不然万一他感冒了,你要负全责。”一名高瘦的帅哥从卧室里走出来,一手拿着一叠衣服,一手拨弄着额前的乱发,他望了望沈夕言,皱眉道:“果然够湿的,难怪鬼丫头要唠叨。”
“沈鸣远你这只臭狐狸!”沈悦宁扬了扬拳头,龇牙咧嘴道:“再叫我鬼丫头的话,小心我揍你哦。”
“你以为我怕你啊?”沈鸣远一撇头,满不在乎地说。
早已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沈夕言没辙地摇摇头,接过沈鸣远手里的衣服,朝浴室走去。“你们继续。”
互瞪了一会儿,两人同时耸了耸肩,一个跑到卧室取吹风机,一个跑到厨房烧开水煮药。
当沈夕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桌上放着一杯棕色的药剂,正热腾腾地冒着烟。而沈悦宁已经捧着吹风机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认命地一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边让沈悦宁帮他吹干头发,一边捧起苦涩的中药喝下去。
“哥哥你今天去哪里了?就在对街买个药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吗?”仔细地吹着掌心柔软的黑发,沈悦宁不解地问道。
“嗯,遇到一位小姐摔伤了腿,所以叫了车送她回去。”不期然地想起那双倔强的眼睛,那么清亮,却仿佛有着深沉的灰暗,令他忍不住就想要帮她,只希望她能露出开心的笑容。
“哦,那小姐是不是很漂亮?”沈悦宁饶有兴味地问。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喝着药,沈夕言瞥了她一眼。
“满脑子的邪门歪道。”沈鸣远撇撇嘴,环臂靠在墙上,直到盯着沈夕言喝下最后一口汤药,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并递上一杯事先冲好的清茶。
“谢谢。”接过茶,沈夕言笑道。
“谢什么?让他做是他的福气。”将最后一缕湿发吹干,沈悦宁噗哧一笑,不以为然地说。
“嗯哼。”这次沈鸣远意外地没和她顶嘴。
日光灯将小小的客厅照得分外明亮,望着弟妹年轻的面庞,沈夕言微微一叹。
“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哥哥要被你们惯坏了。”
做得多吗?即使做得再多,也比不上你的付出。
沈悦宁心里想着,嘴里却笑说:“惯坏才好,谁教我只有一个哥哥嘛!”
沈鸣远哼了一声,挑了挑眉,“敢情我不是你哥哥?”好歹他也比她早出生一年吧,真是不懂敬老尊贤的丫头。
“你哪里有一点点做哥哥的样子,还敢说呢。”沈悦宁扮了个鬼脸,窝进沈夕言怀里,笑嘻嘻地说。
“不和你一般见识。”沈鸣远无所谓地摇摇头。
“对了哥哥,昨天张教授让我交给你一封信。”揽着沈夕言的腰,沈悦宁打了个呵欠,“臭狐狸,把信拿过来。”
表丫头、臭丫头!沈鸣远心里暗骂着,却还是去取信。“教授说他为你推荐了一份很好的工作,问你有没有兴趣去参加面试。”
沈夕言曾是张教授的得意门生,而沈鸣远和沈悦宁也很争气,先后考进全国最著名的H大,而且沈悦宁更是很有缘分地拜在张教授门下。
沈夕言应了一声,拆信仔细看着。“傅氏集团总裁特助?”
“啊,什么?”沈悦宁将信一把夺了过来,草草扫了一遍后扔给沈鸣远,“教授在搞什么啊,居然推荐哥哥这种工作。要是真的去了商界,哥哥铁定被那群钱鬼给生吞活剥。”
“悦宁,没那么严重。”听她说得那么夸张,沈夕言有些好笑。
“说得没错,这份工作绝对绝对不适合哥哥。鬼丫头,明天你去回绝了张教授,听到没有?”沈鸣远厌恶地挥了挥手里的信。
“你们都不听听看我的意见吗?”沈夕言无奈地望着他们。
“难道你想去吗?你知不知道傅氏是什么地方?还有啊,你知道总裁特助是干什么的吗?”沈鸣远冷冷地问。
想了想,沈夕言道:“傅氏,全国十大企业之一,所属产业涵盖电子、资讯科技、房地产开发、餐饮娱乐等。至于特助的工作,不外乎是协助决断,处理或过滤一些不需总裁亲自出面的日常性事务。”
“说得轻松。”沈鸣远看着他,“首先,像这样的大公司,他们招录的特助肯定要与企管搭边的专业。哥哥,请你告诉我,你大学里主修什么?”
“中文,但我有选修经济。”沈夕言小声反驳着。
“选修不算。”沈鸣远挥挥手,“另外,你有没有相关工作经验?”
堡作经验?他应该是有的,但若是与企业管理相关的经验嘛……
“没有。”
“那好,即使你很幸运地被录取了,那你肯定要出席很多商界的应酬,请问哥哥,你的胃能承受八度以上的酒精吗?”
觑了觑桌上盛药的杯子,沈夕言无奈地低下头。“应该是不能吧。”
“还有哦,以你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了八小时以上的工作,要是碰到加班熬夜什么的,恐怕是非跑医院不可。”把头发绕在指头上,沈悦宁补充了一句。
沈夕言叹了口气,这次索性不说话了,反正怎么说都是他们有理。
“嗯,最后一点就是,据说傅氏总裁厉害得不得了,十九岁那年就已经在哈佛商学院取得硕士学位,二十四岁就当上傅氏总裁,哥哥你绝对斗不过这样的女人。”沈鸣远越来越坚定非要让自家老哥回绝掉张教授的“好意”。
“特助与总裁是共事关系,谈不上斗不斗得过吧?”
他知道弟妹一心为了他好,但说实话,他却很想得到这份工作。毕竟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希望有机会尝试一下。而且傅氏的福利很好,这份高薪对于沈家来说,也是很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