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空山遗梦 第11页

作者:何铮

一夜的话题正式结束,而这夜的旖旎却才刚刚展开……

★★★

有道是“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浴佛节后不久即是端午节,官若盈满身斗志地想找几个女眷一块儿做粽子,让陆家人能坐下来吃一顿团圆饭。当然,关键还是到各个院落说动说动,谁叫她正无聊又恰好鸡婆呢?她就是这样,兴致一来,瞄准目标,便勇往直前。

可悲的是,折腾了将近一上午,除了陆云扬那臭小子勉强答应外,陆正风是摆明了不愿搭理她,只顾着做他的木头;而陆治则是至今找不着人,西院仍是徒留空屋,连个仆人也不见。打击虽大了点,但半途而废可不是她的准则,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但毕竟仍是说着容易做着难,游荡了近一上午,她也有些丧气地由浩然楼向望嵩阁走去。这条路她还是第一次走,主屋的范围大,路也多而繁杂,她每次都凭直觉绕了回去。思及青莲或许已在屋里摆了午膳,她不禁加紧了步伐,浑然不觉自己走错了地方。等到察觉,她才愣在了原地。怎么走到个林子里来了?才想往回走,又因为听到了一个声音而驻足往声源处看去。

好个风神俊美的男孩子!他一身锦白,手执利剑,动作如风起云落,流畅自如。离他不远处,有个穿桃红衣裙的女孩,她手握一把短匕,眼神锐利地盯着正在习武的男孩。

一个闪神,男孩的眼眸对上官若盈观察的眼睛,他的动作因此而慢了半拍。

“白痴!看什么看?!你有几条命可以闪神?”女孩手一挥,匕首掠过男孩的脸颊,射进他身后的树干上,“光有剑术有屁用!你根基不牢,下盘不稳,懦弱,分神!成得了大器才怪!”

“盈香……”男孩抚过脸平面上的伤口,掌中现时染上一道血印。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女孩,轻声唤她。

“别叫我!”女孩凶归凶,仍是走上前为他轻轻拭去血迹,“说你笨,不会躲啊!”

男孩低下头,腼腆地抿唇一笑,“怕你晚上报复我。”

“臭小子,不害臊!走吧,今天上午到此为止。”她拉着他的手走向一旁的官若盈,有些高傲地抬高下巴,“初次见面啊,嫂嫂。”

“初次见面。我为刚才无礼的偷看向你们道歉。”她真诚地笑笑,不以为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官若盈,我们的名中都有一个‘盈’字。”听到他们的对话,她也知道这肯定是一直无缘相见的陆治和李盈香。听云扬说,他们俩同年,现在应是十七岁了,怎么看上去还像个孩子?

“大嫂。”站在李盈香身后的陆治露了个温和的笑。

“刚才我并未表明身份,你们就都知道我是谁了吗?”

“是啊,看衣料就知道,除了我,谁还能在庄里穿这么上等的绸缎呢?再者,手上的龙纹戒是我父皇赐的,不言自明。”李盈香有些不耐地道。她的动作很率性,一点不怕得罪人。

“西院准备了午膳吗?”官若盈问。

他们同时摇了摇头。

“那到望嵩阁用膳如何?今天中午是刘妈下厨,菜色可好了。”

“耶?是吗?我要去!”李盈香兴奋地大叫。

“大嫂,大哥他……”陆治欲言又止。

“自家人吃个饭怎么了,他也很想和你们同桌呢!走吧!”官若盈看着李盈香瞬息万变的表情,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一开始见到盈香时不但不讨厌她,还同她说了这么多话。

盈香还像个孩子,她不是因为内心的厌恶而摆出了高姿态,而是一种天性。人,不能只有表面的举止和言行,而应该看心。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名堂堂皇公主住的院落会无人服侍,也不知道盈香是打哪儿来的武功、哪儿学的粗活,但没有关系,来日方长,他们是家人嘛!

★★★

“什么?包粽子?我?”李盈香含着一嘴的饭菜,惊讶地道。

“对呀!很好玩喔!自己包好自己吃,很有成就感呢!”官若盈更是兴致勃勃。

“为什么要包粽子?”她吞下口水中的食物,又夹一块鸡肉往嘴里塞。官若盈讶异地瞪大了眼,“你不知道?宫里不过端午节吗?”

“什么是端午?我又没在宫里住很久,我怎么知道?”她语不惊天动地人死不休。

辟若盈不解地看向陆文拓,只见他会意一笑。“盈香是皇上的民间遗珠,从小与三弟在阴山习武长大。”

“喂!什么是端午?”李盈香用筷头敲了敲陆治的头,“我为什么没过过端午节?”

陆治边伸出一手轻抚她的背,为她顺顺气,免得吃太快噎到,一边缓缓开口,“每年五月初五为端午节,也称天中节、浴兰令节。《大戴礼记》上记述说:‘五月初五蓄兰为沐浴’,这是指人们在这一天以兰汤沐浴。另外,五日初五接近夏至,这时,阴气上升,疾病便传,日虐除毒气。但端午节之所以广为流传,不仅仅在于避毒祛邪,而是与战国时期楚国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有关。屈原被好人所害,长期流浪于沅江、湘江之间。他感于民生疾苦,深得民心,最后痛苦至极而心死,于五月初五投汩罗江而死。楚人为怀念他,每年五月初五,用竹筒贮米,投入江中,已祭悼他。而端午节吃粽子、角黍是在魏晋以后约定俗成的。”

“你好啰嗦!最后一句才到点子上。”盈香不耐地冲陆治翻了翻白眼,又转向官若盈,“粽子好吃吗?”

“那当然。我们可以叫刘妈教我们做。”

“让刘妈做我们吃就好了,干吗自己动手?”她皱眉。

“一,刘妈年岁大,她做不了这么多给我们吃;二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才有意义;而三呢,大家一起动手,一起有说有笑的,做出来的粽子各有各的样子,各有各的味道,不是很好吗?”官若盈下定决心要说服她加入自己的阵营。

“嗯……”她垂头考虑了一下,而后笑开了,“好吧!我第一次做东西,试试看吧!”

“我也可以参加吗?”陆治小声道。

“当然啦!”

★★★

又是夜晚。官若盈坐在梳妆台前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谁惹你不快了?”正半躺在床上看书的陆文拓闻声笑问。他的小妻子是多变的,时儿娇媚,时儿野性,时儿温柔似水,时儿也会落落寡欢。

辟若盈嘟着嘴,转头看向她,“陆正风一直这样吗?”

“一直怎样?”他坐起来了些,放下书卷专注地看她。

“他会不会是性情不好?”

“不会,他虽不太多言,但性情还好……说来,他也好久不曾约我赛马了。”他直起身子道。

“我找过他几回,好说歹说他就是一声不响,表情总是很沉重,像……压抑着什么似的,一径地做些个椅子、桌子,”官若盈低声道,对他说,也像对自己说。不觉陆文拓已来到她身后。

他邪笑着从身后一把抱住她,挑逗地轻咬着她的耳垂,“你找过他‘几回’了?嗯?”

“文拓……你别闹了,我,说正事呢……”她被他越吻越下的动作打断了思维,轻喘渐起。

他将她横抱了起来,向床榻走去,“明天我们一块去看看正风。今夜,你只能想我……”

★★★

陆文拓是标准的外向型大男人主义者。关上房门,一切好谈,谁有理谁做主,有时屈居劣势也无所谓;但房门一开,门槛一迈,什么面子、尊严一大堆,就开始摆起了一副庄主的臭架子!

什么人嘛!被迫走在他身后的官若盈不停地在心里咒他跌一大跤,在来来往往的下人面前出尽洋相!不过话说回来,他的一脸沉然和惟我独尊的气势还真是乱帅一把的。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