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成是别的男人,她可能会以为对方对她有好感,想追求她,可是,沈文齐不是别的男人,她打死也不相信他会对她有意思……
那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疑惑归疑惑,电话还是得接,她叹息地拿起话筒。“喂,找我有事吗?”
“晚上有空吗?”栢较於她的不悦,沈文齐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十分开心。“一起吃晚餐好吗?”
“抱歉。”范意欣拒绝得很快。“我没空,晚上要和客户签约。”
“真是太可惜了,那今晚的消夜呢?你想吃些什么?”
“不用了,签了约之后有个庆祝酒会,我会晚点回家,你不用帮我准备了。”
“酒会?”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有些焦急、有些担心。“出席的有谁?小莉会不会陪你去?”
她皱眉。“双方公司的高层都会出席,我会让小莉先下班,最近她几乎每天都加班,我要她早点回去休息。”
“你要注意别喝太多酒,你的酒量不好,我怕你像上次一样喝醉——”
范意欣不高兴地打断他,“拜托,我不是小孩子了,上次喝醉酒是意外,你不用—直提醒我!”
他沉默了一下。“出席正式的酒会,单身女性应该找个男伴,你若是有需要,我很乐意陪你参加。”
“不需要!”她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我爸还有公司的高层主管都会出席,不用麻烦你了。”
开玩笑!若是真的找他当男伴,她敢打包票,明天公司里一定流言满天飞,她妈和沈伯母也会跟著瞎起哄,拚命想撮合他们两人,她才不想为自己惹麻烦呢!
低叹一声,沈文齐的语调更加柔和了,“我只是担心你,想就近照顾你……”
范意欣愣住,不知为何,她的脸居然红了,心跳也跟著加快,某种莫名的情绪开始骚动。
头一次,她可以确切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怀,那么真挚、那么浓厚……似乎已超出了朋友的本分……
“喂?”因为听不到她的声音,他著急地问:“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她摇摇头,想将那荒谬的想法彻底抛开。“听得到。你不用担心了,我会照顾自己的,我还有事要忙,不聊了。”
说完,她急急挂断电话,不敢和他多作交谈,深怕脑海中那莫名其妙的念头会再次出现,影响她的理智。
望著手上的合约,她有些自嘲地一笑。“真是的,我一定是忙昏了头,才会想些奇奇怪怪的事。”
她打起精神,继续与繁琐的合约细节奋战,将全副心力放在工作上,至於方才那奇特的感觉,已被她刻意压下,隐藏在心底深处。
那是不该出现的感觉……忘了吧!她一定要忘记!一定要!
一个小时后,她终於看完厚重的台约,确定各项细节无误后,她呼了口气,闭上眼,往后靠坐,全然放松,打算休息一会儿。
只是,才刚合起眼,她又忍不住想起沈文齐,他斯文温和的笑、体贴备至的态度……在她心中反覆出现,她愈是努力不去想,偏偏愈会想起……
“可恶!我到底是怎么了!”心慌意乱之下,范意欣只能以怒吼来宣泄无法排解的情绪,不过她的音量过大,惊动了外头的小莉。
小莉敲敲门,在外头紧张地问:“副总?副总?您没事吧?”
她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高声回答,“没事,我很好,你去忙你的,不必担心我。”
“是的……”
范意欣捣著睑,懊恼万分,心情十分混乱。
又来了,又是因为沈文齐,让她忘记了时间、地点,无法克制自己。
从小到大,只要是和沈文齐有关的事,总能轻易牵动她的情绪。过往,她总认为那是因为她太讨厌沈文齐,可是,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那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讨厌或憎恶,而是另一种更复杂、更深沉的情绪——
一种她不想承认、更害怕承认的情绪……
晚间七点,范扬公司与美商佛英特企业签下一纸为期两年的合约,这次的合作,范扬将获利数百万美元,可说是一笔大交易,而对於佛英特来说,同样也获利不少,所以在庆祝酒会上,双方的高层都笑得合不拢嘴,宾主尽欢。
由於这笔生意是由范意欣所谈成,范父为了女儿的成功而十分得意,喝酒也忘了节制,喝到满脸通红。
范意欣一边招呼著佛英特的高阶主管,同时也留意到了父亲的醉态,她连忙走到父亲身旁,低声说著:“爸,你喝得太多,别再喝了。”
“没……没关系……”范父笑容满面,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爸爸今天很高兴,我最漂亮……最聪明的宝贝女儿为公司立了大功……”
“爸,你真的喝醉了。”她皱起眉,哭笑不得,
范父摇摇头,身形有些不稳。“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好好好,你没醉,不过现在时间有点晚了,你先同家休息好了。”范意欣扶著父亲,转头叫来司机。“小李,把董事长送回家吧。”
“是。”小李应了一声,扶著意识不清的范父离开会场。
她松了口气,打起精神继续与英佛特的主管们交际,代替父亲扮演好主人的角色。
终於,酒会结束了,众人一一散去。
“副总,辛苦了,今晚的酒会很成功。”范扬的营业部经理孟志翰端了杯解洒用的热茶给她。“喝点茶吧,今天大夥儿都喝了不少酒,喝些茶会比较舒服。”
“谢谢。”她接过茶,喝了几口。“公司的同仁都走了吗?”
“嗯。”
“那我也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范意欣离开会场,因为喝了酒,她并不打算开车,而是住最近的捷运站走去。
捷运快速又方便,不过二十分钟,她已步出捷运站,走在回家的路上。
“奇怪,路灯坏了吗?”寂静的巷道漆黑一片,只有两旁的住家射出微弱的灯光。
黑暗令她有些不安,巷道内并没有其他行人,某种危险的气氛弥漫著,教她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别动!”忽地,粗哑的男子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她还来不及反应,手臂便被粗暴地抓住,她正想大声呼救,嘴巴却被捣住,整个人被拉到僻静的角落,一把尖锐的小刀紧紧抵住她的喉咙。
“不准叫!不然别怪我伤害你!”昏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听到对方压低声量恐吓道:“把皮包交出来,快点!”
范意欣试著镇静下来,一手慢慢地掏出皮包,内心思索著该如何月兑离险境。
抢匪一手持刀,原本捂住她的嘴的手松开,想接过皮包。范意欣突地曲起手肘佳他的胸口猛力撞去,他闷哼一声,痛得拱起身子,她趁机补上一脚,狠狠地踢中他最脆弱的要害。
抢匪发出一声哀嚎,跪倒在地,“可恶!痛死我了!”
“活该!放心吧,死不了的!”范意欣冷笑一声,打开皮包,拿出手机打算报警。
抢匪趁她不注意,忍著疼痛,猛然跳起来撞倒她。
“臭女人!居然敢踢老子!老子划花你的脸!”抢匪压住她,拿起刀子就要朝她的脸划下去。
“不!”范意欣脸色苍白,首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恐惧。
在这紧急时刻,抢匪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一个男人和他扭打起来。
她连忙爬起来,白著脸看著眼前扭打的两人,这才发现救了她的人竟是沈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