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哀嚎一声,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完了,我完全忘了!怎么办?我连礼物都还没准备啊!”
“现在去买礼物已经来不及了。”他好整以暇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绑著蝴蝶结的精致小纸盒。“所以,我帮你准备好了。”
“这是什么?”范意欣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盒子,解开蝴蝶结,打开—看,盒子里装的是一对镶著钻石的男女白金对戒,造型精巧复古,经过多层次切割的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足足有一克拉大小,看得出是价值不菲的高级品。
“不错吧?我精心挑的。”
“嗯。”她点头,暗暗佩服他的眼光。“不错是不错,价钱呢?”
他挥挥手,毫不在意。“不用了,就当是赔罪的礼物之一吧。”
“不行,这个不能算。”这对钻石戒指太贵重了,她可不希望他以为自己占他便宜。
沈文齐笑著站起身。“算不算等上车后再说吧。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去的话,我们就要迟到了。”
她匆匆整理一下,将重要的文件放入抽屉里锁好,才拿起公事包。“你有开车吗?”
“没有,请问范副总能顺路载我一程吗?”他含笑望著她,口吻有礼到令人讨厌。
她嘴角抽动,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废话,走吧!”
不到十分钟,范意欣已开著车离开公司。
在车上,她边开车边问沈文齐,“你怎么晓得今天是我爸妈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
“昨晚我不是去你家吗?跟范伯母闲聊时,她无意间提起的。”他双手环胸,舒服地靠著柔软的皮革椅背。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这样我就会准备好礼物和订饭店……”她突然顿住,恨恨地瞪著他。“你是故意的对吧?”
他挑起眉,望著前方壅塞的车流。“放轻松,你现在可是在开车。”
“回答我的问题!”她将视线转回前方,握著方向盘的手却开始收紧,努力告诫自己得专心开车,不能分神揍人。
“我只是想帮你的忙。”他的声音无比温柔,诚恳而真切。“昨晚我跟范伯母聊完后已经九点多了,后来我上楼找你,想提醒你一声,不过,那时你正忙著处理工作,完全不理我,我开口叫你,你还赶我呢。”
“有吗?”范意欣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虽然她工作时十分专注,常无视於周遭发生的一切,不过,她怎么就是不记得他有来叫她呢?
他的笑容沉稳,口吻笃定,让人无法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当然有。”
其实……并没有。昨晚,他本来上楼想提醒她这件事,不过,那时她正埋首於一堆文件报表中,他想了想,决定不打扰她,因为,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让两人关系改善的大好机会。
“不管怎样,算我欠了你一次人情……”她抿了抿唇,不太甘愿地道谢,“谢谢。”
“别客气,我说了,这算赔罪礼。”他唇畔的笑意加深,望著她俏丽的侧面,黑眸隐著热烈的情感。“而且,能帮上你的忙,我觉得很高兴。”
这是他的真心话,只要能让她开心,他也会开心。
“我也说了不行。”她的态度十分坚定,以为他这么说只是出於惯有的礼貌,没留意到他眼中不同於以往的情感。“你订了饭店,又帮我买对戒,已经算是帮了我,费用的部分,我坚持由我来出。”
“好,我知道了。”对於她的坚持,他也只能退让。“对戒的帐单,我改天再送去给你,还有,等等就由你请客了。”
“我们达成共识了?”范意欣分神瞥向他,心情大好,红唇扬起,绽出美丽的笑靥。
“对,”看著她的笑,沈文齐也跟著扬起笑弧,“难得的共识。”
封闭的空间内,对立十多年的两人,首次相处愉快,某种改变,似乎开始出现……
饭店包厢
“爸、妈。”范意欣拿著盛著红酒的高脚杯,笑容满面地向父母祝贺,“祝你们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快乐。”
沈文齐和沈家父母也一同举杯,两家人开开心心地吃喝闲聊,气氛十分热络。
用完餐后,范意欣因为太开心了,酒喝得多了点,有些不胜酒力。
范母扶著她,苦笑地拜托沈文齐,“小齐,小欣有点醉了,没办法开车,我们自己都有开车来,只有你没开,麻烦你开她的车送她回家好吗?”
“当然好。”他接过钥匙,一手搀扶站不稳的范意欣往门口走去。
当饭店的泊车小弟将车开来后,他先是小心地将她安置在前座,然后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往回家的路上开去。
“你要送我回家吗?”范意欣闭著眼,粉女敕的双颊因酒醉而染上淡红,她软软地靠坐在座椅上,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仿如在云端一般。
他点点头。“嗯。”
“可是我还不想回去……对了!我想去看星星,我想看很多很多的星星。”她小小声地咕哝著,喝醉的她,流露出不同於以往的娇态。
沈文齐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星星?”
“对!我要看星星!”他的笑声让她睁开了眼,蹙起眉头,用力拍打著他的肩膀,像是要糖吃的小孩。“我想要看星星,我们去看星星吧……”
他挑了挑眉,稍作思索,认真地问她:“你真的想去看星星?”
她十分哀怨地叹了声。“嗯,从大学毕业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忙著工作,好久都没看到星星了……”
“我是可以带你去看星星。”沈文齐好心地提醒她一声,“不过,你要不要先打电话回家通知你爸妈一声?你也不希望他们误会什么吧?”
“误会?反正他们早误会了……”她挥挥手,毫不在意。“而且,他们都知道我和你在—起,很放心的。”
“你呢?”他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你放心就这么孤男寡女地跟我一起去看星星?”
没有丝毫犹豫,她马上回答他,“放心啊!”
“为什么?”
“因为你很可靠,值得信赖。”酒后吐真言,尽避两人平日吵来吵去的,可是说老实话,沈文齐温雅守礼,颇有君子风度,这点是她无法否认的。
“多谢称赞。”他唇角浮现微笑,心情极好。
“谁称赞你了?”她哼了—声,倔强地不愿承认。“我只是说我的感想,不是称赞!”
“即使喝醉了,你还是你。”他摇头笑叹。“总是那么倔强……”
她瞪他一眼。“罗唆,你到底带不带我去看星星啊?”
“去去去,不过,你先打个电话回家说一声吧。”
“没问题。”范意欣高兴极了,笑逐颜开。“那我们去哪儿看?”
他反问她,“你想去哪儿看?”
“唔……”她想了一下,异想天开地提议,“我也想看海,那我们去海边好了。”
“海边?”他摇了摇头。“真服了你。好吧,我们就去海边走走好了,不过时间会花比较久哦。”
“没关系,我打给我妈说一声。”她拿出手机跟母亲报备,一如她所预料的,母亲丝毫不反对,甚至还说她多晚回家都没关系。
车子在沈文齐的操控下,平稳地往前行驶,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到了海边,他扶著范意欣下车,在沙滩上散步。
“好难走!”她穿著高跟鞋,行走不大方便。
他好心地建议,“把鞋子月兑了吧,这儿的沙滩很乾净,赤脚走会很舒眼。”
“好。”
月兑下鞋袜,两人赤脚在乾爽的沙滩上行走,一阵阵海风吹来,范意欣的酒意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