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事先告诉我?”她用眸子凄诉。
“干么要告诉妳?”他哼笑一声。
“别否认,在行刺皇帝老头儿前妳的心都还不曾当真放不过宋子寰,和我一起,妳只会认定自己是在做背叛他的事情,所以喽,为了成全妳,那个死遁就得做得更象样点儿了,怪的是,我人都死了妳竟然还不趁机去找他来个大团圆。想来是有些恼他杀了我吧!只可惜……”他语带遗憾,“妳那仗剑太过本事,谁都信了我死偏他没有,不但如此还透过各种管道去找到了堆雪,再买通她将妳送到这边来。”
“为什么堆雪会肯帮这个忙?她对你不是……”
“那妳干么不去问问仗剑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花大把银子将妳送到别的男人怀里。”
石崩云两句话立刻堵住了凤凰的声音,“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不愿见她受半点罪吧!”
“那你呢?”突生的委屈让她甩开了他的手,“诈死那么久,躲在暗地里眼睁睁看着我受罪。”
“是吗?妳受罪了吗?”他仍是漫不经心地笑着,“那只能说声抱歉了,活该!赵姑娘,如果没记错,咱们一起这么久似乎一直都是我在受罪,偶尔这受罪的位子也该换人坐坐吧!”
凤凰瞋着眸鼓起腮帮子,站起真要走却让石崩云手一伸拉回怀里。
“这么急着走,不怕过两天发现我突然又死了再来个悔不当初?”
“别这样!”她偎在他怀里,一脸不开心地伸手去掩他的嘴。
“别老把死挂在嘴边,我不喜欢!”
“要我不说很简单。”他笑了,“赏我个亲吻我就不说了。”
她瞪了他半天,未了还是屈服了,双臂环着他颈项,乖乖地送上香吻。
“香醇甘甜!”他意犹未尽地证道,“不像上一回,满是酒味!”他用鼻挲着她鼻尖,情意缝蜷地逗弄着她。
“那一回,我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她红着脸偎在他怀里。
“好多好多。”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还得记得偶尔抚抚那生怕被主子忽视而紧凑在两人身边的呆呆。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妳说了只要是爱上妳的人都要倒大楣的。”
“那你还敢爱?”她噘了噘可爱的小嘴,脸上有着隐隐的得意。
“我说过我爱妳了吗?”石崩云笑嘻嘻地在她瞪大的眸里和她划清界线,“是妳以为我死了所以浑噩渡日,是仗剑见妳心情不好所以买通堆雪将妳送过来,是呆呆自以为是地将妳引进屋来,就连刚刚,也是妳主动吻我的,小凤凰,妳哪只耳朵听过我说我爱妳了?”
凤凰将身子离他远点,认真审视却无法自他那向来就不正经的眼神里判读出这话的真假,看了看、想了想,咬咬下唇,她眼眶又红了起来。
“爱哭鬼!”他伸手拧了拧她微红的鼻尖,“人家都说凤凰是浴火重生的,只妳这只,八成是浴泪重生的,也不知上哪儿来这么多的眼泪!”他拉她站起身走到方才他正在雕凿的大石前。
“是仗剑多事。我当然会去找妳,只是没那么快,一来让妳多受点儿罪也好想清楚到底爱我爱得有多惨。”他说得自信满满,脸不红气不喘,“其次让妳因着我再恨那武状元多一点,也好和那家伙彻彻底底断了线,最后一点,我要送妳的礼物还没完成呢!”
“礼物?!”她又潮红了眼。她什么都不要,她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
“小凤凰!”他指着他方才正在凿刻的大石,“我不说爱妳是因为我想要的是--做给妳看!”
凤凰仔细睇着石雕,再度无法动弹。
石雕约莫一个人的高度,那上头--振翅欲翔、引颈翘望,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我知道宋子寰曾送过妳一块琥珀凤凰。”他瞇了下眸,略有不甘,“就是那只琥珀拴住了妳的心,想当然耳,对于妳的爱我是决计不会输给他的,所以喽!”他笑了笑,伸手拨了拨石雕上的石屑,“妳现在相信我有多么爱妳了吗?”
凤凰出不了声音了,她只能偎在他怀中嘤嘤哭泣着。
“还真是个不折下扣的爱哭鬼呢!”石崩云逗着她,“可妳别想我会因此而在这上头多加几滴眼泪,我的凤凰得跟我一样整日笑嘻嘻的!”
“再说一遍!”她仰高盈着泪水而显得更加清澈的眸子,殷殷地央求着。
“说妳得整日笑嘻嘻?”
“不!”她摇摇头,用着认真的眸光看着他,“说我、的、凤、凰。”
“我的凤凰?我的凤凰!”他笑了,将她揽得更紧,“妳不早就是我的凤凰了吗?”
凤凰甜蜜偎在石崩云怀中,突然忆起,“仗剑曾说过,当凤凰意图振翅时,她是什么都不怕的,谁也不能用剑削去她的翅膀硬将她给留在身边。会让凤凰愿意伫足一世的,我想……”她闭上了眼睛,“只有爱吧!”
石崩云不出声搂着她站在石雕前,是呀!他对她的爱产生了力量,如盘石般坚固,终于将这只凤凰给留在了身旁。
尾声
嵩山山巅,冬雪下得纷飞。
雪地上,一头拥有浓密双层毛皮的大大拉着一架特制的木橇在雪地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前行印子。
大大停在一道牌楼前,雪积得深,将牌楼上的字全给遮掩住了,雪橇上跳下一名穿著大氅的男子,接着他伸手由木橇里抱出一名穿著貂袍的美丽女子,抱妥女子后,男人顺手解开了狗儿颈上的架轭。
“呆呆!进去吧!”
狈儿领了命汪汪两声,跨步跑在主子身前进了牌楼后方的石砖大房。
石崩云将凤凰紧抱在怀,迈步走在雪地里,这场雪下得大,一个步子踩下脚踝会立刻陷进数吋之深。
“你让我下来自己走吧!”凤凰在他怀里动了动。
“不要!”他笑嘻嘻地拒绝,“我喜欢抱着妳。”
“在家里时我哪一天不让你抱了?”她红着脸,低着嗓音说:“这样还不够吗?”
“就是不够!”
他坚定地应她。两人成亲已经好一阵子了,他的小凤凰永远都还是这副腼腆害羞的模样,可他就是爱煞了她这样的表情,还有她偎在他怀中的感觉,所以他永远也抱不够。
他的凤凰,歇了翅膀,憩在他的怀里。
两人还没走进门,就听见石裂岸劈哩咱啦的骂人声音。
“石堆雪!咱们杀气门的脸全都要让妳给丢尽了,接了案子去砍人,结果一见对方是个美男子竟就把砍人的事儿给忘光光,还和对方饮酒泡茶?”
石崩云伸手一推,雪花趁隙纷飞进屋,呆呆赶紧窜进门,接着是抱着凤凰的石崩云,进屋后他先向叔公点头打了声招呼,才放下了怀中的妻子。
“喂喂喂!你整天骂我,干么见了他们这一对就没了声音?”
石堆雪跳着脚,瞇了下眼用剑直指着石崩云。
“你说说,要不是他们整天浓情蜜意地叫人见着了眼睛疼,我干么要去外头留意有没有好男人?”
“可再怎么找也不该饥不择食地对自己的猎物动脑筋呀?”石裂岸瞪圆老眼,几根冲天炮随着动作晃了又晃,“妳这么做不是砸咱们杀气门的招牌吗?”
“不会呀!”石堆雪停下跳脚,拋去了长剑把玩起辫子发梢,眸中尽是笑意,“我放过的那家伙直问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够找到我,他说将来如果有仇家要砍,头一个就会想到找我,这叫做……放长线钓大鱼嘛!”
“放妳的屁、钓妳的屁啦!”
石裂岸的话惹来了石堆雪的吸鼻吐舌和做鬼脸,任由着他老人家气嘟嘟,她抱起了呆呆转身躲进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