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琉阳想了想,“比如说你的生父生母来找你,要你原谅他们当年的遗弃…”
“我压报不曾怨过他们,?牧星野失笑,“又何来原谅?”
“你不恨他们未尽教养之赏?”
“我喜欢当牧垦野,”他绽着笑,“满意目前的生活,我不懂为何要恨?我很感激他们只是生下了我,却没代我决定我的人生!”
“那如果,…’琉阳扑着他,眼底是潜藏的紧张,“犯错的是我呢?”
“你?!”牧星野微愣。
“大师兄,如果哪天我犯了错,而且是很大的错……”她目中水波潋蒙“你会原谅我吗?”
“傻丫头!”他忍不住笑,为着她的一本正经,他伸手揉她的发,“师兄自小看你长大,”还不了解你吗?依你的个性,能犯什么错?”
“是你说人谁无错吗,不是吗?”她犹不放松,“你还没回答会不会原谅我?”
“会!”他爽快地给了她肯定的答复。“为什么?”她微徽傻楞。
“如果你犯错,”牧星野笑道,“那是师兄没教好,当年是我将你带出墓的,倘若你犯错,我才是真正祸首,该罚的是我而不是你!”“所以,…”她目中水潭掀起了波浪。
“所以你若真的犯下大错,”他敬笑着,“我会原谅你,却不会原谅自己。”她睇着他,开了口却还来不及出声音。“下马!下马!通通给我下马!”一个身着青衣戴着斗笠蒙着头脸的家伙猛然自山道旁树丛里窜出,挡住了牧星野师兄妹的马匹,两只手上还各持了把亮晃晃均大乃,来人刻意压低了嗓音。两人只听见那人声音低沉粗嘎。
“下马?”牧且野浑不在意.双臂环抱端坐马鞍上,瞧热闹似的一艟兴味,“好端端地干吗下马?”
那蒙着脸的家伙先嚷了几声再开口,“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着想过此路,”他再嚷了几声,添入恶狠狠的噪音,“留下买路财!”
“这位兄台!”牧且野依旧吊儿郎当没在意,“打劫归打劫,听阁下噪音,我劝你还是先去看看大夫比较好些。”
“少废话广蒙面人凶恶道,“老子嗓音好坏干你屁事!现在是打劫,劝你合作点!”
“怎么合作?”牧垦野还是笑,“我该大叫,还是跌下马?”
“都成!”蒙面人闷着声音,“这种天守在这里被蚊子咬个半死,你好歹上道点。”
“可我偏不上道,”牧星野轻策马月复,扯动了马踱向前,“鬼墓山开基百年,两旁路树年龄是合下年岁十来信,若说路由你开、树由你栽……”他哼了声,“打死我也不信!”
“牧星野!”蒙面人竟然一语便道出他的身份,并用身躯挡住他,两柄闪亮大刀晃得后行的琉阳心惊胆战,“你当真不怕死?”一个跃身,蒙面人竟飞身挤上了牧星野的马鞍,不仅如此还用大刀向前抵住他的脖子。
“别这样!”
大刀抵在喉下,牧星野犹气定神闲,发出尖叫的却是琉阳,她不懂大师兄何以如此满不在乎任人宰割,依大师兄身手,怎会轻易被个毛赋制伏?牧星野轻喝了声依旧策马前行,慵懒的声音飘向坐在他后头的蒙面毛贼,“甘蔷丝!玩我可以,别吓了琉阳!”
蒙面人先是气急败坏地大吼了声,继之扔去大刀,拔掉了斗笠和面罩,瞬时效条细编灿亮的发辫呈现在微愣的琉阳面前,落日下,灿笑如花的,不正是她那幼时玩伴,牧星野的未婚妻蕾丝!
“不好玩!不好玩!你怎么知道是我?”她心有不甘,因着马背上的颠晃,两臂紧环着前方的牧星野。
“鬼墓山上全是荒幂,会住在鬼墓山的人除了咱们死财门外罕见人迹,而咱们死财门虽宝物满山满谷,可入门之路诡秘难寻,除了咱们自个儿人,外人压根进不得,大小毛贼更难窥其宝,不知底前即宝山……”
牧星野耸耸肩,“所以会选在这种穷乡僻壤嘶吼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喊得出我牧星野名号的笨贼,除了你甘大小姐,我还想不出第二个人。”
“聪明!”蕾丝略咯笑,向前拉长身子在牧星野颊上印了个赏吻,“不愧是我甘蔷丝的未婚夫!”
蔷丝行事向来率性,对于牧星野这未婚夫又早已认定,是以毫无矜持,只当是在吻亲人一般,却没发现后头跟着的琉阳突然黠下的眸采…
这并不是蔷丝与牧星野之间首次的亲昵,她开心时常会突如其来地吻他的脸颊,不只对牧星野,蔷丝对她的亲爹甘游方亦是如此,她是个热情而率真的女孩,三年前两个老人家在众人面前订下他两人婚约后,她就已当牧星野是自个儿的亲人了。
对于她的吻;他也向来坦然受之,却头一回……
他下意识睇了师妹一眼,虽只见到她垂下的脸庞,他却依旧隐隐感到不自在。
对于怔忡不安的两人,蔷丝毫无所觉,她喊停了牧墨野的马,纵身跪下,再笑嘻喀地挤上了琉阳的马。
“坏琉阳!”蔷丝向幼年玩伴的颈上猛呵气;惹得瑰阳生起疙瘩求饶,她知道琉阳怕痒,这难得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三年来毫无音信。你还有心有肝吗?”
语毕她用手指大力戳刺着琉阳的心口。
“结果呢?”琉阳柔柔笑道,“你看出我的心肝了吗?”
“隔层皮,看不出来!”蔷丝哼了声,突然压低声坏坏地笑,“心肝如何不知遭,不过,你‘那儿’倒是长大了不少!”
“蔷丝!”琉阳红脸,“别胡说了!”
“不胡说!”蕾丝依旧笑着,“像我,每日拼命鞭策它们却还始终没太大长进,玉譬婆婆说了,女孩儿家胸脯那儿挺要紧的,要有些实料男人才会喜欢的!”
“玉簪婆婆也,说女孩儿家要手巧心慧男人才会喜欢的,不是吗?可我瞧你这样不也挺好的吗?”琉阳眸子微黯,敛下心思,“可见得婚缘这档于事并无定论,当真喜欢上一个人时就算天理不容,就算明知不可为,却偏偏…”她微擞耸肩,“由不得自己!”
“是吗?”蔷丝难得安静,傻楞愣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蔷丝!”牧星野出了声,“怎么你会在这里?”
“太师父闭关,三师叔和依蛟都不在,爹忙自己的事情,我一个人闷得慌,”蔷丝再度漾起笑容,“幸好你们都回来了。”
“三师叔不在?”牧且野脑中轰然作响,他千里迢迢带了琉阳回来,却……“你知道他上哪儿了吗?”
“燕京呀!”蔷丝偏过头不解地说,“敢情你这回上燕京没碰上大师伯?没碰上三师叔?”她搔搔头,“我和爹回鬼墓山时只见到了三师叔留下的书信,他说大师伯传了讯要他速速帮他带个宝物上燕京教人……”
“上燕京救人?”牧里野蹙眉沉吟。
“是呀!不过三师叔走得仓促,也没写明大师怕要救的是谁。”
“糟了!”牧星野拍拍额头,“中计!”
“什么意思?”琉阳犹然模不着头绪,“中谁的计?”
“朱佑壬!”牧星野缓缓道出对方姓名。
琉阳闻言心悸,再度想起那日被那男人团在墓中的惊险情景,可大师兄所说的中计又是什么意思?
“那家伙虽没能亲手逮着你,可却已在·聚宝天铺’和劬绍侯墓四周下了盯梢人马,他先确定你始终没回转‘聚宝天铺’,再设法试试师父反应,师父那种直肠直肚的性子怎玩得过这只狐狸,接着他放出风声说在劬绍侯墓里逮着了个盗墓女贼待斩,若想救你就得‘死人债主’在限期内用宝物来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