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姑娘就是他这趟要寻访的温姑娘?
可,这会儿她应该在塔善宫中当王妃的呀?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还一副女土匪的打扮?
“尊驾是大金国派来的特使吗?”温岚嗓音软柔,斯文有礼。
“是的,在下就是!耙问姑娘是……”
她笑盈盈,“我就是您要找的温姑娘。”
“你?!”胡大人猛撞头,“姑娘就是来塔善和亲的温姑娘?”
“没错,”温岚皱皱鼻子,“您一路上劳顿了,前面不远就是塔善皇城,趁天黑前您快进城吧!塔善王和扎尔刚将军久候您多日。”
“至于我的事,劳烦您回去同我家姐妹说一声,就说我在这边生活得很好,很快乐,不过,我不住在塔善皇城,不住在将军府,我住在鄂温克山寨。”
“鄂温克山寨?”
胡大人傻了眼,这山寨威名赫赫他曾听过,听说是个土匪窝呀!这温贵妃怎会、怎会和土匪们搅和在一起?
温岚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胡大人,“回去后,拜托您将这封信交给我大姐,里头写清楚了我在这里生活的状况,她看了就会安心的,我在这儿生活得很好,还当了群孩子们的夫子呢,还有,托您带个口信给她,祝她也和我一样幸福。”
“温、温姑娘!”
胡大人抬起手还想再问,温岚却已勒转了马头,回首向他挥挥手,“不说了,我还有事儿呢,您慢走。”
语毕温岚轻喝了声,腿一夹,奔向山寨。
在她身后,绿眸男子与他身旁一个汉族男子交换了眼光,不再搭理犹张大了嘴的胡大人,手势轻扬,呼啸了声,带领部属们离开。
“我不是让你别教她骑马的吗?”飒骐亚冷瞥着挥鞭骑在他身旁的司徒怅,“她已经够野、够难驯了,这会儿胆子更大,骑着马到处晃,你叫我怎么安心?”
“嘿!女人是你的,她的脾气你还弄不清楚吗?”司徒怅深觉委屈,“温岚若决心想要一个东西,想学一件事情,她便会不断用『我一定办得到、一定办得到!』的方法缠死你,谁受得了呀?”司徒怅哼了声,“说起这,我还要怪你,自个儿的女人管不好也就算了,还让她影响到我那丫头!”
“阿篱也……”飒骐亚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也还不肯嫁给你?”
“是呀!”司徒怅一肚子火气,“她口口声声说温岚说的对,女人没有男人一样可以活得好,且更能自主地掌握自己的命途,还说了一大堆,我听得头皮都麻了。”转过头,司徒怅盯着老友不敢相信,“喂!飒骐亚,你还笑!笑个屁呀?两个丫头全造了反了,你还笑得出来?”
“不笑能怎么办?”飒骐亚耸耸肩,“难不成还哭吗?你向来主意多,这回干么束手无策?”
“主意多又如何?”司徒怅闷着声,一脸委屈,“你明知道只要遇着了阿篱,我纵然有再大的本事都没了辙。”
“想开点吧!”飒骐亚望着远天,“看情形,一场大雪就快来了。”
“那又如何?”司徒怅不解。
“姑娘家身子单薄,自然就会知道身边有个男人的好处。”
“飒骐亚!”司徒怅低吼,“你的心思真邪恶!”
“是呀!我邪恶,你是圣人,”飒骐亚朗笑,“所以你到今天还只牵过阿篱的手,岚儿虽不肯嫁我,但早是我的人了,她口口声声嚷着要独立,但只要我勾勾手指头,她会立刻飞奔向我,这样相较起来,”飒骐亚点点下巴,“我宁可当个邪恶之徒,别当圣人!”
“飒、骐、亚!”
司徒怅涨红脸,心底却不得不认同这坏家伙的话,可他着实无能为力呀!
他压根近不了阿篱的身,每回稍有点儿气氛,稍一贴近,这丫头便会没章没法地笑个半天,也不知到底在笑什么,坏了他所有浪漫的感觉。
半晌后,他偏过头好奇问:“对了,岚儿的记忆究竟恢复了吗?”
飒骐亚不在意地耸肩,“我不知道,也没问过她,既然她能以目前的生活为傲,那么,以前的事情记不记得也不重要。”
“怪人!”司徒怅摇摇头,一脸受不了,“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
“是吗?”飒骐亚双腿夹马轻喝,将司徒怅远远拋在后头,但声音还是随风而至,“怪人总好过圣人!”
“你……”司徒怅挤不出话,长声一叹,纵马追去。
冬天过了大半耶!
换言之,他的春天也该不远了吧!
尾声
话说,大金皇朝在金表宇英明的统治之下,物庶民丰一片安定祥和,但也因他整日忙于处理朝政的关系,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温蓝,整日只能窝在后宫之中闲闲无事可做。
某日,闷得发慌的她,灵机一动随即提笔写了三封信,并派人日夜快马加鞭送往指定的三个地点……
十数日后——
“……附带一提,换身份的事迹已败露,皇上震怒欲对抗旨者严惩,请妹妹尽速在下个月初五当日进宫共商解决之道!对了!还有千万记得要带……”温岚念着特使刚送来的信,原本笑盈盈的脸蛋逐渐泛出惨白。
“这个皇上实在是太可恶了!”闻言,飒骐亚不禁怒从中来,“既然要严惩你,为何还要在我俩正式成婚后,派大臣前来招降我并封我为镇安大将军?”
“或许他当时还不知道,我和三妹四妹抗旨的事吧?”两个月前,她和虎妞等人爬到树上摘野果子时,不小心摔下而伤及头部,虽然昏迷了好半天但可喜的是,她失去的记忆却也因此全回来了。
“抗旨?你们的名字念起来皆相同,要怪只能怪误解的人当初没听清楚,才会弄成今天这般局面。”他取走温岚手中的信,并紧紧揉成团丢到窗外。
“可是如今大姐已贵为皇后,若皇上硬是认为我们有错的话,大姐一定会因此受波及连累的!”“好!既然如此我陪你进宫去,若皇帝真敢重罚你我绝对不饶恕他!”
“不成,骐亚你若真如此冲动,受害的可是整个鄂温克山寨里的人哪!”她摇头反对着。
虽然山寨的名称仍得以保留,且所有人如今亦全以务农维生,但如果骐亚因抑制不了怒火而做出不利于皇上的事的话,她相信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他与他那些兄弟们的。
“那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睁睁看你受罚吧?”他紧紧揽住她。
他可不希望他深爱的女人,再受到一丁点损伤,上次见到从树上跌下而昏迷不醒的她时,他几乎快痛苦自责而死。
沉吟了半晌,她叹了口气,“好,我同意你陪我进宫,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许再如此冲动了好吗?”“可是……”
“别可是了。”她轻轻吻了他一下,“你不用担心我会不会害怕,因为我有你呢!”
或许,一切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吧?温岚会这么想不是她太过乐观,而是因为——
因为没有人在写那封“事态严重”的信时,还要妹妹千万记得要带敷脸面膜的配方吧?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在刘得庸的高声通报后,金镇宇和温蓝在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步入大殿之中。
“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金希尔、温澜,韩立天、温兰,飒骐亚、温岚,六人恭敬跪倒在地齐声大喊着。
“平身、快平身!”挥手示意宫女太监们离去后,金镇宇和温蓝走向前想要扶起众人,但却被拒绝了。
“臣等六人请皇上赐罪!”金希尔冷冷的说着。
金镇宇为之一愕,随即瞥了温蓝一眼,十皇叔言重了,朕不明白你们到底犯了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