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宁采轻哼,“小丫头不懂事,咱们大姐不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宁筠拉长声音,“大姐美则美矣,但那泼辣的性子哪个男人受得住?若同意接受这种贿赂,那个男人一定是个白痴。”
“不只白痴!”宁馨格格笑,“这样的行为无异自寻死路。”
“全都给我住口!”宁宁怒吼,双颊涨红,“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知道这招行不通罢了!”
事实是她做过,只是她一丁点儿都不愿再回想起她向云行止行贿的过程。
那个时候——
在云行止自承身份后,宁宁惊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你真是官府派来的人?”见他毫不犹豫点头,她犹想做垂死前的挣扎,她可怜的哑着音,“你不会真的封了我的斗鸡场吧?你明知道我有多需要它的。”
“我会!”云行止点点头,毫不迟疑,“你的斗鸡插已经影响到别人的生活了,而且未经官府许可挂牌经营。”
“别这么残忍,或许……咱们可以再商量嘛!”她绝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商量什么?”他忍住笑,盯着眼前敛下气焰,睁大双眼,活像只将食物藏在身后,佯装一脸无辜的老鼠。”就是那个、那个……你知道的嘛1”她压低嗓音,再度贴近他。
他笑笑的由着她,不否认喜欢她的主动亲近。
“就是说如果你愿意睁一眼闭一眼由着我开斗鸡场,只要一个月,我就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东西?!”他还是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不外乎金子、银子、珠宝之类的吧’”她认真建议着。
“不对!这些东西我都有了。”他故意倾身用他刺人的胡子扎上她女敕白如雪的脸颊。
忌惮于他的身份及权力,她闪都不敢闪,被他搔得全身微颤。
云行止满意的扬起唇角,果然如他所料,这丫头的肌肤女敕极了,就不知这么女敕的肌肤,尝起来是何滋味?
为什么他的眼中亮着饿极了的光芒?
“我知道了!”灵机一动,宁宁兴奋的道:“你一定是饿了,没问题!我这儿有乌骨鸡、白斩鸡、香酥烤鸡……任君挑选。”
“我是饿了,但贵场的鸡却无法满足我挑剔的‘胃口’。”云行止目中扬起邪佞光芒,”更不认为一只赤果果的鸡能比赤果果的女人更吸引我。”
“你……”她涨红脸,想冲出口的一句“下流!”吞入肚中,她不能得罪他,至少这个月不行,待她达成赌局所订的目标,她发誓,她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你的意思是?”她略作评估,若他真的喜欢上她,那她还有机会同他周旋,虽然他是她最最厌恶的男人典型!吞吞口水,她忍不住红了脸开口,“你的常思是如果我愿意陪你,你就考虑放过我的斗鸡扬吗?”
“宁姑娘!”他的声音彻底冰寒,”你行事向来都是如此不挥手段,不计后果的吗?”
“你别管我怎么做!”她硬声道:“我只问你是或不是?”
“如果我说是呢?”他恢复用吊儿郎当的模样。
“那么我们达成交易了!”宁宁作了决定,但她不含让他得逞,她会敷衍他直到赌局结束。
她明白自个儿生得漂亮,更有自信可利用这项优势将这笨笨、丑丑、坏坏的男人控制于股掌间,让他死心揭地,由着她开几百、几千个斗鸡场!不只睁一眼、闭一眼,要两只眼睛全部闭上!
“那么。”云行止面无表情,“现在你又多了条罪状!”他淡淡然续言。
“一、公然开设赌局,未向地方官府报备,未申请许可。二、善用巧言愚弄无知群众!三、冷血无情利用无知牲畜!四、哗众取宠耍弄纯真大众!”
他睇着她,目中满是嘲弄,“现在加上第五条,意图行贿执法官吏!”
闻言,宁宁不敢实倌,退了几步,再退几步,他竟然对漂亮的她不感兴趣?!
看到云行止瞳眸散发冷意,她不得不认清,这男人绝对是玩真的!
第三章
夜,本是静默的!
夜,本是冷清的!
可这会儿,月兑线战斗鸡场却全然没有夜里应当有的宁静,嘈杂人声鼎沸,人群陆续涌进。
火光隐隐下,大伙儿左右打个照面,不禁笑呵呵的,哎呀,全是熟面孔,都是熟识的乡亲嘛!这地方倒成了大家联络感情的场地。
“怎地,李大婶,你向来不是天暗下就得上床睡觉的人吗?”一名老妇同另一名妇人招呼着,”这个时候竟还见得着你?”
“唉,胡婆子,别笑我啦!你不也在这儿?上午宁大小姐派人来说,今儿个晚上要办几杨夜斗鸡,场中有九尾鸡汤备候,一个晌午我心底尽盘念着这事儿,夜里哪还睡得着?直想着来看热闹、喝鸡汤!””说得也是——”胡婆子赞道:“这宁大小姐做生意的头脑可胜过宁老爹百倍,养鸡场到她手里不过数日,每日一举一动都成了咱们乡里的话题。原先我只是同小儿子来瞧热闹,没想到下场试了几回还真是停不了手呢,斗鸡场休息三天,婆子我浑身不对劲,念着念着,没想到竟然又开局子。”
“是呀!”另一人插了嘴,“日开也好,夜开也成,反正咱们都是宁大小姐的老实顾客,一定要来捧她的场。””这宁大小姐个儿小小,勇气可嘉,”有人压低声左顾右盼,“竟敢违逆那大唐第一神捕的命令呢!”
“别说了、别说了,胡婆子,去帮我盛碗鸡插,我得去好好看清今儿个要上战场的小祖宗们喽!”
人声鼎沸中,宁宁一切设想周全,处理得宜,于是一场、两场、三场战局在安排下陆续登插,愈来愈激烈的战情将众人的情绪燃褥火热。
夜里本是沁凉宜人,可这会儿却见人人都是汗流挟背,世上是止不住的兴奋神采。
“小卢,再多燃几只火把插在赛场周边!”宁宁对着身旁的一名仆役嗽着。
“大小姐,有几只斗鸡在夜里不见日头,失了战斗力,有气无力!”一名看管鸡只的仆役急匆匆来报。
“踹几脚,保证生龙活虎。”
“不成呀,大小姐,这些畜生是凶家伙,啄人疼得紧!”
“啄几下又不会怎样!因公受伤,我不会亏待你的!”她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这边才刚撵走看管鸡只的仆役,那边踱来了嘴可以吊上十斤猪肉的宁馨,“大姐,这么晚还要人家过来,明儿早人家还得上学堂呢!””馨馨乖!”宁宁知道对这丫头得用软功,她讨好地笑着轻揽么妹,”夜里人手难找,你是咱们宁家人,自是该来尽份心力,女孩子书读得再多又怎样?还不如来这里多学点儿做生意的本事。”
宁馨乖乖点头,手上边张罗着签注单,边好奇问:“大姐,你当真不怕那姓云的捕头再来找麻烦?”
“大姐办事你放心!”宁宁用满脸得意。
“我先前已叫小卢到县衙里买了消息,那姓云的家伙这两天到县境另一头缉捕几个由两湖逃蹿而来的杀人犯,忙得很,连孙捕头都跟了去,谁还有余暇搭理咱们这小生意?更何况,我刻意选在夜里办就是想避开那家伙的耳目。””杀人犯?!”宁馨瞪大眼,“前几日我在学堂里听人谈论,那家伙可是前些日子在两湖干下血洗福顺镖局上下百余口,沿途烧杀劫掠,官府无能擒服,扛湖闻之丧胆的绝代狂徒——季风扬?””这我可不清楚了,”宁宁毫不在意,”谁会去关心那家伙捉谁?我只关心他会不会来找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