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出住屋,沿着海岸朝荆婧告诉他的方向行去。
南方岛国的夜毫无冷意,凉凉海风袭在他身上却减不熄他满月复思念引致逐渐沸腾的情绪。’
明月悬空,星于耀顶,夜色如幻似迷,他细细咀嚼着他与她一起的每个夜晚。
良久之后,他在月下远远望见一丛丛往下垂首如漏斗状,清雅秀气的紫色曼陀罗。他心跳加速地见着那隐在树丛下的木栅小门,轻轻一推,他走人她的世界,在阔别十年的岁月后,他们终将见面,突然间,他有些害怕自己会突然清醒,乍然发现这一切不过又是一场梦境。
他按着自己的心口,即使经过征战,经过那么多年的风雨,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害怕的时候,他竟然害怕自己会突然死去,而无法感受到重见她幸福的一刻!
园子里有座秋千垂挂在树枝一头,他想像着她和儿子在上头嬉戏的情景,花圃中淡淡雅雅地植了满地的花草,南国气候适合植物成长,它们姹紫嫣红地向上伸展着枝丫,托着花蕊,黎焰发觉其中独少了蔷薇——那禁锢着她心灵多年的植物。
她的小屋用着原木搭建而成,自然朴实,偌大的窗门向着海,薄如蝉翼的纱帐不会阻着她看海的视线,在她的屋里随时可以嗅着海的气息,听见海的潮音,看见海的浪起远寓。
黎焰进了小屋,屋于不大,几乎只需一眼即可看尽,失落感顿时涌起,宁儿不在屋里,夜深人静,她会在哪里?黎焰轻叹,这个盘踞在他心底的妖精,他似乎永远都在寻觅她的踪影!
一个念头闪过,他推开门走向近在咫尺洒遍银色月光的大海。’
海面上风平浪静,并无半个人影!黎焰顺手摘取一枝曼陀罗倾身坐在沙滩上,他在等待。
一段时间后,远处海浪起了翻动朝黎焰而来,露出水面的身影矫健若鱼,半晌,那身影站直身子,由海中缓缓步上沙滩,他看见月光下的她,而她也见着了沙滩上的他。
她还是美得令人屏息,额心那抹淡淡朱砂散着邪气,她不驯的眼神在十年后并未稍减,只是在看见他时多添一股温柔的情意缱绻,十年前的她是个不解事的豆蔻少女,现在的她浑身散发着妩媚气息,成了个成熟诱人的女人。
湿透的单衣紧黏着她的身子,她那副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的完美胴体,总是要叫他为之疯狂。
她缓缓走近他,两人目光紧紧锁在一起,久久无语。
“靠海的村落有个传说,海底的妖精最爱在夜里幻化成人形上岸猎杀活人人海为祭,他们尤其喜欢幻化成美丽的女人勾着男人的心魂,成为她的祭品。”
黎焰痴痴凝睇着她,“美丽的妖精,我是否有幸成为你今晚的祭品?”
冷宁走近他,一双柔荑环上他的颈项,款款柔情,樱唇贴上他的耳际,“想当我的祭品不容易,我还没答应接受你这个祭品呢!”她笑得娇媚,恍若真是个妖精。“除非你同意当我有生之年每一夜的祭品,否则我可不收。”
“求之不得!”黎焰邪气地笑,俯身将冷宁压在沙滩上,动手便去解她早巳湿透的衣服。
他想了她十年,他已消耗怠尽所有的耐性,再也不能等下去,他要她,要感受他在她的身子里,一刻都不能再等1
“就在这儿?!”冷宁瞳大眼,过了十年,他还是一样喜欢做些惊世骇俗的事儿,虽是夜,虽是海边,难保不被人瞧见,
“有何不可?”对着她的迟疑,他的手势可未曾歇下;“荆靖说过这儿是个禁地,不用担心有人来坏事的!”说到这儿,他忍不住轻笑,“怎地凡是有你宁儿姑娘的地方都是个禁地?偏生我的性格就是不准去的偏要去,不准碰的硬要碰!”
冷宁轻声叹息,“若非如此,你又怎会成了我命中注定逃不过的克星?”
“是吗?”黎焰浅笑,“我倒觉得你才是我的克星呢!”
黎焰迅速俯下,强壮的手臂撑在她两侧,将她牢牢锢住仰躺在柔软沙滩上。
他炽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燥热她的身子;那幽魅的眼波紧锁着她的瞳眸,乱了她的心神,使她忘了她原有的顾忌——今夜这个禁地将为他开启。
他的吻从她的唇一路游移而下,来到她细白如瓷的颈子上轻轻啃吮,烙下属于他的印记,虽身在炽热岛屿,她的雪肤依旧白女敕如泞,许是白日里她都鲜少外出,只在月夜里泅泳,川神对她特别眷愿所致,还是护住她一身肤若凝脂,缓缓地,他的手盈握住她浑圆柔软的胸脯,鼓动着思念的舞曲,久久不肯罢休。
逐渐发烫的娇胴令她恍如置身烈焰,她在他身下细细娇喘不休,攀住他的背,在他的带领下毫不保留地投入这场激情旖旎的风暴中。
潮声澎湃,为他们的激情伴奏一夜的动人乐曲。
◆◆◆
黎焰自屋中取出薄毯搂着她抱在怀中坐在沙滩上等着天际泛白。
“记忆中,”冷宁瞅着黎焰,“只要有你的夜晚,我都不曾睡好过,只能等着看日出。”
黎焰笑道:“我让你好好地睡了十年,难道还不够?说到这儿,”他语带责怪,“你也够狠的了,明明去看我,干么不肯唤醒我,还故意用迷香让我睡得更沉。”
冷宁面带得意,“若非如此,你黎大皇帝会肯放我走吗?”,
“当然不放!”他边说边用力搂紧她,“永远都不放了!”
“是呀,”她轻叹,“所以我只能趁着夜里偷偷去将你瞧个够,再独自转回东篱岛。”
她依在他怀中,神情落寞,“好几次我吻着你的时候,都想冲动地将你唤醒,逼你离开赤日国同我一起,但我不能如此自私,除了我,还有好些人都需要你,包括你的母后,”她叹口气,“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留在赤日皇城,那个会让我作恶梦的地方,所以我只能选择与你分离!”
黎焰用力搂紧她,“当年你究竟是自愿同冷袂离去,还是被我母后所迫?”他问出埋藏在心头多年的疑问。
“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谈此事。”冷宁低语。“回想起来,其实我该感谢你母后,她让我看到仇恨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么大,原来复仇是件如此不堪的事情,在伤害对方的同时自己同样偏体鳞伤,我的离去若能使她心境回复平静,也能让我自己不再困窒于复仇爱恋交织的苦痛间,对大家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黎焰轻嗅着她发际间淡淡海草香气,浓浓的幸福感涌上。
“当年你是由懿蔷宫中的密道离去的吗?”
冷宁点头道:“是姜夔来带我走的,他与我娘亲筹建此密逼多年,完成时我娘却已不在了。
“蒯蔷绝未想到她原意用来攻打赤日国用的密道,竟被她女儿用来偷看赤日国皇帝!”黎焰笑逗她。
冷宁瞪他一眼,“不许你拿我娘开玩笑!”
他浅笑,俯身用力吻去她的抗议。
“冷皓是咱们的孩子吧!”
“你见过他了?!”冷宁讶异。
黎焰点点头,“虽然荆靖说他姓冷,但他身上的紫玉却告诉我他的身份。”
“说起皓儿,”冷宁迷蒙了双眼,“当年我央求大哥无论如伺让我留下孩子,他答应我留下孩子的惟一条件是孩子需姓冷,由他扶育教养,我不得过问。皓儿才七个多月便离开我的身体,我看着他那像个小老鼠似的身体,暗暗哭了几回,原以为他会撑不下去,没想到小家伙像你,有着惊人的生命力,他毕竟还是活了下去,并且愈长愈好,甚至比同年龄的孩子还要高大,而且容貌愈来愈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