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拿干净衣物给老爷小姐换上!”
—个命令下,众人抬来两顶轿子,分别让父女俩着上一身干净新衣,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便要上路返回红叶庄。
许霆昊先到楚天翱轿旁探问伤势后,他开口道:“楚叔叔!小侄一事相求!”
“说吧!别这么客气,旁的不提,你还是咱们红叶庄的大恩人呢!”
“这些都是昊儿份内之事,楚叔叔切勿言谢。小侄领有皇命在身,此趟任务短期内恐难完成,想征得楚叔叔同意,让怜儿与小侄先在红叶庄成亲,然后带她一道巡行。”
“我这儿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楚天翱疑问道:“你爹娘那儿可会同意你如此草率行事?你毕竟是许家独子。”
“小侄自会修书与两位老人家禀明,他们是开明的人,不会有问题。”许霆昊行事一向果决。“待皇命完成后,我会带怜儿返回洛阳择期另行宴请亲友!”
“若能如此,真是太好了!”楚天翱眉开眼笑,“红叶庄好久不曾办过喜事,经过这次灾劫,庄子里暮气沉沉,你二人亲事能在此时举行,一来了了多年心愿,二来增添喜气,楚叔叔立刻回庄子差人准备妥当,你爹娘那儿我会差人去请他们过来主婚!”楚天翱一向性急,尤其攸关小女儿的亲事。
“骆总管!待会儿再走,咱们先研究一下该在湘阳城采办些什么东西准备婚礼!”
许霆昊嘱咐焦雄待会儿陪同楚家人回红叶庄后,踱到了楚怜兮轿旁,掀起轿帘,他娇俏俏的小未
婚妻托着腮帮子倚着窗口向外望,一向淘气的眼眸却隔了层雾,让他看不真切。
“想什么?”他放下轿帘依着她坐下,软轿很大,两人坐人还可旋身。
“想该如何谢你!”她回了神,凝睇他。
“以身相许。”他虽是笑语,却认真得可以。“我是个惹祸精,你该远离我,”她笑语,“你以前总说我是‘我近犹怜’,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也许我该离开你!”
“如果想拥有你,就该准备接受任何可能的麻烦。”他说得诚挚,“虽说你是个惹祸精,但谁叫我早已无可救药、不能自己、无法自拔、至死不渝地爱上了你这个惹祸精!”
“人人都赞你聪明,我倒觉得你傻得可以!明知我是个惹祸精,还硬要揽在身边。”楚怜兮双臂攀向他颈项,将他拉近蜻蜒点水般啄吻了一下,看似亮着笑意的眸却杂着丝感伤,她轻声道:“如果日后我真的不得不离开你,你可要记牢,我也是那么无可救药、不能自己、无法自拔、至死不渝地爱着你这个傻子!”
语毕她刚要放手,他却不让,贴近她,他伸出手扣住她的后脑,用力压住她的唇,在她艳红的小嘴里深深吻吮着她的柔软和甜蜜,电殛般的震撼在两人之间流窜,理智全被狂猛的漩涡席卷而去。
她只觉脑中无法思想,身子猛然地烧灼着她不明白的焰火,抗拒不了他的吻,一声柔软轻嘤自她口中逸出,忍不住娇弱地急喘着,纤纤皓腕攀紧了他。
他在她耳畔低语,“没有什么‘不得不离开’的,我不许你离开我,永远不许!”
像是宣示着他的决心一般,他用力将她纤细的身子卷进自己怀里,紧紧的、浓烈的,把她柔软的胸脯抵住自己,想将她镶嵌在身上似的。
“先回庄子里等我,待我处理完手边的事便去找你,我会修书同皇上告假,待成了亲再行公务。”他深情低语,“等我!”
她却不说话,只是蜷着身子紧偎着他。
“大人,不好了!”焦雄奔人客栈房内。
“什么事?”许霆昊放下笔,看着这向来沉稳的男子一脸焦躁,这个时候焦雄原应在红叶庄才是,心头一紧。
只听得焦雄道——
“楚姑娘被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他沉着声。
“回庄途中,一名披散着发的高大男子骑着马挡在咱们路上,他说他要带走楚姑娘!楚庄土伤重未愈,路上发了高烧兀自昏迷,属下无能不是他的对手,属下深知楚姑娘对您有多重要,拼了这命也不能让他带走,当时情势危急,楚姑娘出来阻止,她跟那男子说了句‘我同你走,不许伤人!’继之转身嘱咐属下将楚庄主安然送回,再来找您,她托我跟您说…
“她说请您好好保重,专心仕途,别去找她!”焦雄自怀中取出红绳递给他。
看见红绳,许霆昊身子震了震,面色死灰。
“楚姑娘托我将此信物交还给您,她说今生无缘,来生再续!”
许霆昊呆愣愣不言不语。
“虽说楚姑娘是自愿同他离去,但属下看得出她的心底压根舍不下您!”焦雄叹了口气道:“她哭得好伤心,扯下红绳的当儿连唇都叫她咬破渗了血,属下叫她别这样委屈自己,另想法子打发那男子,她却摇摇头说是她欠了人家一条命,迟早要还!”
许霆昊兀自僵立,心头自语,怜儿竟然是自愿离去,她不能欠人家一条命,却宁可欠他一世情?
“大人,楚姑娘会作这样的决定说到底也是为了您,那男子武功高强,楚姑娘怕他会伤了您,所以不愿再生事端,要不您即刻下令,咱们调遣人马追上去,他们是朝西南方行去,外头下着大雪,跑不了太远的。”
“焦雄!你帮我将这封信送达京师面呈皇上,我要同他告假处理私务,吩咐其他弟兄到红叶庄等我。”许霆昊卸下官服换上一身劲装。
“大人,您……”
“我要亲自去带回楚姑娘。”
“可您不会武,这样贸然追去太危险了。”焦雄阻止道:“您让魏统领去吧!”
“不用武并不代表不会武!”许霆昊拍了拍他肩头,“别担心,我应付得来,怜儿是我的未婚妻,我会将她带回,月兑了官服我只是个寻常百姓,有权去寻回自己的妻子!”
“大人……”焦雄语音未尽,许霆昊轻身一扬,出门后瞬间失了踪影。见着他矫健身形俨然是个武林高手,焦雄看傻了眼!
第八章
“你是打算一辈子不同我说话吗?”
“我只答应给你我的人,”她冷声,“可没答应给你我的心!”
褚少冥披着黑氅,邪气而俊美的眸在雪地里亮着光,他觑着坐在身前刻意打直腰杆与他保持距离的楚怜兮。
这丫头肤女敕如雪,月牙儿似的弯弯柳眉下一对灿星双眸透着寒芒,她穿着他为她准备的白色狐裘,沿着兜沿外围是一圈绒密雪兔毛,更衬得她那娇小的身子纤巧袅袅,因生气而噘着的菱唇红艳动人。
他就是喜欢看她,盛怒中的她像朵满布了刺的红蔷薇。
“要心作啥?”他不以为意,“你的心不就正裹在你身子里吗?十几二十年后,我就不信还哄不着你所谓的‘心’!”
“你要去哪里?”人目俱是一片白茫,她清楚这并不是到蟠龙岗的路。
“暂时我不会带你回蟠龙岗,”他哼了声,“你那状元郎断不会就此死心,我可不想去扰了岗子里人的清静。”
行了里许,转过一个山坡,地下白雪更深,直没至膝,马儿已难抽出蹄子,褚少冥跃下马将她抱下放在雪地,先将马儿牵入一处木屋马厩,里头早已备妥大量清水秣草,他将马牵入关妥木门,不让寒雪侵入。
“我要带你去我避暑之地!”不等她同意,他拦腰抱起伫在雪地的她道:“只这会儿,原是飞瀑之处十自全结了冰吧!”
绕过一个坳处,楚怜兮诧然望着眼前不远处一座笔立的山峰倒抽了口气,那山峰虽非奇高,但陡峭笔直,宛如一根笔管竖立在群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