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我们是如何回城里的?”在她的印象里,望天崖到城堡间这距离可是有一段路。
“当然是用走的喽!”古奇弘回想当时状况道:“当时我见你昏迷不醒,背着你就往回程跑。”
他笑了笑道:“我还是在于大夫看过你伤势后,才想起『迷途咒』怎么突然消失了这回事,之后我爹他提起于大夫给了他一封你写的信,他本不信你信中所言,后来禁不住于大夫苦口婆心的劝说,才前往菊芳阁。”他唇角的笑容逐渐敛起。
她关心地问:“纪妃她有没有说她为何要杀你?”
他神情黯然摇首道:“没有。当我爹赶往菊芳阁时已不见纪姨的踪影,就连奇扬也不知他母亲前往何处。”
顿了一下,他又道:“当我爹在菊芳阁的纪姨寝室的桌面上瞧见一些奇怪的咒语,他才真正相信你信中所言之事。”
他叹了口气道:“爹没让奇扬知道这事,怕奇扬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只派人暗中查访她的下落,在确定奇扬也不知纪姨行踪之后,才骗他纪姨去拜访远方的亲戚。”
“原来是这样。”她吁了口气道,“还好于大哥有赶上。”
“是呀!还好你事先有预感,且做了防备,否则……”他搂住她的肩道:“差点儿就失去了你。”
“奇弘,你……”她推开他,“你都已经知道了,还这样对我!”
“怎么对你?”古奇弘扬起一抹诡笑,“我的身子早让你瞧光了,我不过才看了你的背,这样对你已经让你占便宜了耶!”
“你……”她嘟着小嘴,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忍不住地俯身啄了啄那抹红樱,“若你还嫌便宜占得不够多,要不然……我这身子给你好了,任你处置如何?”
她捂住被偷袭的双唇,杏眼圆睁地怒视着他。
“安,你刚转醒,可别又气昏过去,我可是会心疼的哦!”他轻抚着她额前的刘海道:“这么美的发丝,你怎舍得藏起来?”
闻言,她眸底的怒气反被震惊取而代之,她这才发现自己原藏在纶巾之下的青丝,早已飘然散落在她背后。
安玫冰撩起她的黑紫色发丝问道:“我的头发还有谁瞧过?”她的语气异常紧张。
“安,你放心,”他笑着安抚她的紧张道:“除了回来的那一天,于大夫曾检视你的伤势,往后的几天,这间寝室只有我进来过,没有他人了。”
“我昏迷了几天?”
“四日。”
“奇弘,你……”她直视他的黑眸问道:“你不觉得我这发色奇怪吗?”
迸奇弘唇角噙着笑意道:“你不是说你母亲来自人们所谓的『蛮夷之邦』吗?如此想来你的发色会与众不同,又有何奇怪呢?”
他俯身在她耳畔道:“偷偷告诉你,若我早知道你有这么美的青丝,我早拆穿你的伪装,哪容得你藏到现在!』
话一说完,他立即闪身走向门口,“安,你待在床上不要乱动,我帮你端药去。”
安玟冰目瞪口呆地望着开了又阖的房门,低喃道:“他早已知道?他是何时知道的?何时识破我是女儿身?”
她的心因他丢下的惊吓震荡不已,哪还有听进他走前的叮咛。
***
安玟冰扳了扳指头算日子道:“九、十……十日,我竟被他限制了行动十天。”
“真是!到底谁才是大夫,明明都可以下床走动了,他竟限制我!哼!谁理你!”她逮住迸奇弘与古青永商讨事情的机会,偷偷地溜出了兰芳阁。
“这家伙倒也真闲,除了睡觉……呃,连晚上他都偷溜进来,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她双颊泛起一抹薄晕喃道:“真像麦芽糖,紧黏着我不放!”
安玟冰嘴里虽叨念着,心里却泛起阵阵甜意。心想,有了他这十日的细心呵护,足够她回忆一辈子了。
她回头望了眼兰芳阁,唇角不由扯开一抹微笑,朝梅园缓缓走去。
“贤妹,请留步。”
安玟冰听到于乃文的声音自后方传来,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回过身。
“于大哥,我正想找你,向你道谢。”她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望向来者。
于乃文笑笑道:“我才该向你说声抱歉,若不是我耽搁,你也不至於会受伤,你的伤势……”
“好得差不多了。”她直接答道。
“那就好。”他放心道。
“于大哥,还好你及时劝动了古领主,否则我这会儿可能无法站在这儿同你讲话了。”她感激道:“连着两次都蒙你搭救,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贤妹,你说这话真让我承受不起,若非我说服力不够,古领主又如何会耽搁?若你真有个万一,那我……唉!岂不成了罪人。”顿了顿,他又道:“至於先前那次我不过路见危险,拉你一把罢了,谈何搭救,又哪需报答!”
“于大哥,被你这么一说……不就成了你生来就该救我的吗?”她感伤地道:“若非于大哥你,我早死得不明不白。”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我二人既以兄妹相称,就像是一家人般,哪需谈谁救谁呢!”
他瞧了瞧她的男子打扮,乘机转移话题道:“贤妹,你怎么仍这身打扮,古少主他还不知情吗?”
她赧然道:“他知道,但这衣服我穿惯了,而且在这里换回女装,怕是会吓到了其他人,所以才……”
于乃文仔细打量她的姿色,道:“贤妹,你长相不俗怎可能吓坏其他人?而且你总不能老穿着男人的服饰呀!”
安玟冰抿嘴笑道:“于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怕』,是怕城堡里的人瞧我忽男忽女会吓着了,所以才想等离开这里之后再换回女装。”讲到要离开,她的睁子不由得添上几许离愁。
“离开?”他诧意地问道:“你打算离开这里?”
“嗯。”她颔首答道。
“贤妹,你老实告诉愚兄你对古少主可有意?”他语气里有丝紧张。
她轻叹道:“有意又能如何?他和我……不可能的。”
“怎会不可能?”于乃文无顾自身心口渐裂,仍鼓吹地说道:“古少主在你受伤之际不但亲伺汤药,还将你安排住在兰芳阁,你可知这兰芳阁是历代领主夫人所居之地。”
顿了顿,他又道:“古少主对你的心由此可见一斑,你们二人既都有意於对方,怎能说不可能呢?”
“于大哥,你说的这些小妹都明白。”她叹了口气道:“只是他贵为即将上任的领主,而我只是一名平凡女子,怎匹配得了!有这层『身分』阻隔在我和他之间,我和他是不可能会有结果。”
于乃文摇首道:“不会的,我瞧古少主对你的那副紧张劲儿,他不会让『身分』这玩意儿阻隔在你们之间!”
他无奈地笑道:“你若瞧到他誓死守在你身边,且不让任何人,包括身为大夫的我靠近你,你就不会如此没信心了。”
“于大哥,实不相瞒,我的母亲乃是外来人士且非中原人士。有了古领主先前的娶妻风波为例,你说我有可能留下来吗?”她咬了咬下唇道:“还不如趁尚斩得断情丝前,快刀斩乱麻,早早离开。”
“我不赞成。”他语气严肃地道,“你既会与古少主相遇就代表有缘,且你们又互生情意,贤妹,你该拿出你身为医者的魄力才是,怎可以遇阻则退呢?”
“于大哥……”她神情犹豫地望着他。
于乃文叹气道:“这样的你,一点儿都不像和我共医古少主时的安大夫。”
他自怀里掏出一只玉佩道:“这是我于家的传家之宝中的玉凤,你留着。”他将玉凤递入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