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安大夫可真是后生可畏呀!”
于乃文也赞叹道:“是呀,贤弟的针炙之术,真令我自叹不如。”
一股热气突自古奇弘的丹田涌向胸口街出喉间。
“呕——”一滩黑血突自古奇弘口中喷出,被安玟冰的衣服接个正著。
“呀!贤弟,你还好吗?”于乃文连忙上前询问。
“无妨,倒是古少主又昏睡过去了。”安玟冰乘机抽回自己被古奇弘紧握的左手,迅速拔下部分的银针。
“污血已吐,这次的昏睡应该只是短暂的休息。”于乃文手探向古奇弘的手腕诊脉,以证心中之想法。
“嗯,毒已去了泰半,接下来该准备药浴治疗。”
闻言,安玟冰神情为之一僵,咬了咬下唇,立即道:“事不宜迟,还请于大哥快告知医官所需药材,我针炙的这部分只余半柱香时间即可结束。”
于乃文点点头,迅速走向医官,与他一道去张罗药浴治疗的药材。
“救人为先……”安玟冰低喃着父亲的训言,暗叹这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她没好气地睨了眼古奇弘。
迸奇弘似乎有感应似的,突又伸手握住那抹温暖。
安玟冰瞄了眼自己再度被偷袭的手,忍不住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没多久,一桶热水被抬进凌霄楼。
“贤弟,你那边好了吗?”于乃文一进门立即询问状况。
“嗯,待我将针取下。”安玟冰迅速将最后部分的银针一一取下。
于乃文走向卧榻,二话不说即开始帮古奇弘宽衣解带。
安玟冰急忙咬住下唇,好止住已到了唇边的尖叫。
“贤弟,快帮忙月兑下他的衣衫!时候过了就不好。”
“呃,好……”安玟冰咬紧牙根吸了口气,双眸不敢乱瞧,仅靠没被捉住的单手月兑下古奇弘的衣衫。
于乃文此刻才发觉有异样,“咦,古少主怎会一直握著你的手?”
安玟冰耸了耸肩道:“大概把我当成他的亲人了吧!虽说是病人力气还挺大的,净是握著我的手不放。』
“这古少主也真是的,”于乃文无奈地笑道,“贤弟,你还可以吧?”他伸手比了比木桶的方向。
“不行也得行。”安玟冰撑起古奇弘的一边臂膀,“于大哥,来吧!”
“嗯。”
几乎是半眯着双眸的安玟冰,硬咬着牙扶起古奇弘赤果的身躯,走向虽是近在咫尺,感觉却异常遥远的大木桶。
“来了,来了!这可是我要人加足火力煎来的药汁。”医官领著一名仆役,将药汁倒入木桶中。
“呵!正好赶上。”于乃文将古奇弘移入木桶后,又和医官分别赶着熬药汁,暂时把看顾病人的工作交给安玟冰。
“这下又只剩你跟我。”安玟冰重重叹了口气,拿著木勺舀起桶内的热水淋向古奇弘赤果的颈肩。
“咦?这是……”她伸手探向挂在他颈子的棉线,“是一个香包?”随著线的拉起,黄色香包已然浮出水面。
安玟冰下意识地取下那只黄色香包,“咦?这东西……”一股奇怪的热能自她手心的香包传来。
她趁守在门口的仆役没留意,迅速打开香包一探究竟。
“嗄!竟是……”一串熟悉的术语突然跃上她的脑海,“怎么会?”心底归纳出的答案让她大为震惊。
“不可能!怎会是他?”她失神地凝视坐在木桶中的男子,“他怎可能是我的……这只香包他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支离破碎的语意自她唇间无声地道出。
“快来帮忙抬一下……”
外面传来的呼唤,惊醒了安玟冰,她敏捷地将香包再挂回古奇弘身上。
当于乃文他们进房间时,安玟冰已恢复镇定,专心一意地为古奇弘淋浴,丝毫瞧不出她有任何腼覜、羞涩的神情。
***
“醒了、醒了,少主终於醒了!”守在卧榻前看顾的仆役,欢天喜地地吆喝着。
手撑在桌面假寐的安玟冰因而惊醒,连忙将一旁温热的药端上前。
死里逃生的古奇弘只觉得自己好似睡了很久,躺得全身酸痛,“我怎么了?”他试着自己坐起身。
“古少主小心点儿!”安玟冰一手端药另一手则帮助他坐稳身子。
“你是……”这张似曾见过的脸孔,他一时想不起是在哪见过。
她扯动唇角,淡笑道:“古少主,我是为你治病的大夫之一。数天前,你身中奇毒,领主特贴出告示,延请城堡外的大夫来为你治病,而我是其中之一,现在这时间恰好是轮我值班。”
“中毒?我怎会中毒?”
“这事我就不清楚了。”她摇头道,“古少主,请将这碗药喝下,你体内的毒并未全然清除。”
“我体内还有残毒?”他拢了拢眉头,黑眸直盯著前方这张愈看愈眼熟的脸孔。
安玟冰颔首道:“嗯!五毒只去了三毒,你体内的余毒还需一日的疗程才能尽除。”
她将药端近他唇边,“古少主,这药还请你趁热喝了。”
虽不识安玟冰,但古奇弘却直觉地认为她说的是实话,“嗯,好,我喝。”他欲端起碗,却发觉手使不上力。
“我来。”她随即将药送入他口中,“你昏睡多日未进食,使不上力是正常现象。”
他趁喝药的空隙再次梭巡脑海中有关眼前这名大夫的记忆。
倏然灵光乍现,一双闪着紫光的黑眸突然浮现在他脑海,原来是……古奇弘心中有了答案,但这个答案却让他眉头紧蹙。
“古少主,你哪里不舒服?”安玟冰误以为他身体不适,立即伸手探他的脉象。
“我没事,只是……呃,这药苦了点儿。”他瞎掰了个藉口以解释自己的反常。
“那就好,良药苦口嘛!”
“听安大夫说你醒了!奇弘,你果真醒了,太好了!”古青永眉开眼笑地上前拍了拍古奇弘的肩。
“爹,让你担心了。”古奇弘黑眸望向父亲之际也注意到他身后的人,“咦?纪姨、奇扬,你们都来了呀!”
“大哥,你总算清醒过来了。”喉间的哽咽让古奇扬说不出话。
纪妃拍了拍爱子的背,轻移莲步走向卧榻,“奇弘,你昏迷的这段时间,老爷和奇扬都担心得吃不好、睡不著,终日苦著一张脸。还好,你总算醒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谢谢纪姨的关心,我好多了。”古奇弘扬起一抹微笑道,“多亏爹请的大夫”。
迸青永抚了抚长胡道:“这法子是你纪姨想到的,若不是她提醒,此刻……唉!我真想不通会是谁下毒?害你差点儿……”
“爹,会不会是我自己吃坏了肚子?这阵子,我都待在堡内并未外出,怎可能被下毒?”话罢,视线朝著站在一旁的安玟冰望去。
安玟冰脸上毫无表情,双眸净是忙着观察古氏大大小小的一家子。
迸青永摇头叹道:“非也,为你看诊的医官,还有安大夫、于大夫他们三位都致认为你是中毒。奇弘,你想想那天你吃过谁送来的东西或碰过谁吗?”
“我……”古奇弘才开口,话即被打断了。
“领主,少主他才刚清醒,身子还很虚,不宜太劳累。”安玟冰出声提醒古奇弘的虚弱。
“好吧!奇弘,你先休息,有想到疑点,再派人告诉我。”古青永拍了拍他的肩,“好好休息,我们先离开了。”
“嗯。”古奇弘点了点头,目送他的家人离去。
在一旁的古奇扬想上前和他寒暄两句却被纪妃制止,只能无奈地向他挥挥手,跟随双亲离开凌霄楼。
迸奇弘朝站在一旁的安玟冰望了一眼,却发觉她轻蹙着双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