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昭男仰望着灰白的天空陷入在法国时的回忆,“虽然不过是三、四年前的事,感觉却好像过了很久。”不由抿嘴一笑,望着红小君说:“那时在法国,常和同学到各地写生,上山下海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可惜,自从回台湾后,这回算是第一次出来郊外玩哩!”虽然只是轻描淡写带过,但她眼底突起的那抹落寞之色,却显得有些沉甸甸。
红小君见状随即以戏谑的口吻说:“老板,没想到你也曾是个爱玩分子呀!难怪平常在公司,老是板着一张脸,原来是被迫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才会如此,不如你快找个老公嫁,这样你可以再度任意邀游,而他则能帮你扛起重担喽!”
闻言,风昭男唇角荡起一丝苦笑,“唉┅┅事情如有那么简单就好┅┅我看,该是你要找个老公管管你,免得你到处帮别人取外号。”为了不杀风景,话题一转就移到红小君身上。
“哇┅┅老板,人家哪有到处帮人封别号,像这种好康的事,就只能让你一人独享,我可舍不得造福他人哦!”她顿了顿,又说:“更何况,你老是板着脸不苟言笑,『老板』这个名副其实的封号,当然非你莫属喽!再说,我只帮人凑对哪有可能将自己嫁掉。”最后一句她只在嘴低声呢喃着。
“走吧!”风昭男仰望灰蒙蒙的天色说:“再不走┅┅怕待会儿就成了落汤鸡了。”
红小君也看了眼天色,“这┅┅不会吧!你叫我买的便利雨衣,我以为不会用到,所以根本没放入小背包。”不禁暗自怪柯威志,又不是老头子,动作怎么如此慢,明明告诉他时间、地点了,怎么还不见他的踪迹,若是真的淋了雨,非得把这笔帐算在他头上。
她唇角噙着笑,拉了拉红小君的背包说:“你放心,我早上要出发前,有帮你把便利雨衣塞进去了。”
两人又再度踏出脚步迈向翠掌湖,当红小君穿着便利雨衣拖着沉重步伐向前走时,心不禁频频咒骂着柯老头子,走到最后她连偷骂人的力气都省了,望着茫茫的前途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还没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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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终於踏上翠娄湖山庄的台阶,老板竟然问她要不要先去探一下翠峰湖再休息,她当然理直气壮比着墙上照片说:“老板,省了,我看这些相片就能伸游翠华湖的湖光美色,现场就不用去了。”
风昭男只好自己去绕一绕,反正雨也停了,来到这呆在房子总是一件可惜的事。
小君望着老板离去的背影,苦撑已久的身子,此时只能瘫在椅子内。虽然已过了午饭时间,但是她已累得吃不下东西了,只要一想到待会儿还要走回去,那一双脚丫子就更加虚月兑无力。
“天呀!我是招谁惹谁,怎么会想出这个烂主意,陷自己於泥沼中动弹不得,可不是嘛!就连脚趾头也懒得动了。”红小若两眼无神地盯着大门喃喃自语着。
三十分钟一下子就过去了,风昭男稍探了一眼翠峰湖即折回山庄找红小君。
红小君半眯的眸子,乍见远处有风昭男的踪影时,立即睁大双眸,迅速坐直身子打起精神。
没等人走近她即开口说:“老板┅┅翠峰湖美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感觉好像才过了几分钟而已。
风昭男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下面雾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湖的轮廓,不过,另有一番风味,咦┅┅你怎么没先叫些东西来吃呢?”低头看到桌上空荡荡的才突然想到。
红小君心想,累都快累垮了,哪来的胃口,见老板还等着回答,遂勉强笑说:“呃┅┅当然是想等你回来再点喽!否则等你回来,菜都凉了。”
“谢谢你!那你研究好要吃什么了吗?”她拿起立在桌面上的小菜单逐一细看。
“你决定就好,只要有热腾腾的汤供我驱寒暖身就行了。”红小君无力瞟了眼菜单,将身子往椅背靠去。
她望着红小君一脸疲惫的模样,心想,这小妮子看来真的是累了,换成平常,早就霸着菜单不放。
一位是拥有古典气息耐人寻味的佳人,另一位则是闪着慧黠晖子的俏姑娘,两位各有千秋的美女,使原已过了用餐时间的贩卖部,顿时又人声鼎沸客坐满堂,忙得服务人员大喊吃不消。
当她们用完午餐已是下午两点钟了,此时外面虽没落下雨点儿,但依然灰蒙蒙一片不见暖阳。
“小君,依你看┅┅我们是要回太平山山庄,还是今晚就在此过夜呢?”她还眺层峦叠嶂,注意力全放在自然景观上,没瞧见身旁红小君的那张苦瓜脸。
她望着老板的身影,在心回答说:如果只有我红小君一个人,那百分之两百绝对在此留宿,就算只有一只睡袋也无妨,可是,却卡在你和那个柯威志的身上,为了任务,也只有咬紧牙根忍下来了,唉!为了让上面能降大任於我,只好接受“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劳、苦大考验了,上面的老板你可不要忘了我的存在┅┅小君举头仰望天际,无言地将思绪传送至云端。
眉头紧蹙的红小君,一瞥到老板关怀的眼神,瞬间舒展眉宇,故作精神百倍状说:“老板,我们当然是走回去嚷!像这种大过年的热门假期,在这哪找得到床位,反正天色尚早,现在走回去正好赶得上吃晚餐,又能洗个热呼呼的热水澡。”
说到这,她低头看了一眼已变色的运动鞋,再扯了扯喷满泥渍的裤管,此时还真想泡个热水澡,心对柯威志那家伙的不满意程度已沸腾至顶点。
“也好,虽然有点累,应该还能走得回太平山山庄,幸好我带了手电筒和电池。”风昭男押清气爽望着红小君说:“走吧!我们把水加满就出发了。”
“是┅┅老板┅┅”红小君努力堆着笑脸回答,心则是将柯威志骂得体无完肤,更把地面当成那家伙的躯体狠狠践踏,以泄心中的不满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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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陷在车阵中的柯威志也正在嘀咕着,“那个小妮子,只说什么大年夜那天,她和南风及她的老板要去太平山玩,才告诉她我会过去,她就去了个太平山山庄的连络电话给我之后就没下文了,这下要去哪找人?拨电话过去也只问到山庄的住址,希望能碰到她们。”
他千里迢迢从美国飞来台湾,又不辞辛劳接下大刚托他的工作,这会儿还身陷别人的返乡车潮,这一切都是为了南风。当他在美国看到南风那幅属名“樱”的画作时,那幅以樱花为主题的画,面的一景一物竟与纠缠他许久的梦境雷同,虽然只是一个画面,却隶属“他们”故事的片段。
自他十七、八岁时,“他们”就断断续续出现在他梦,那对情侣宛如他的朋友似的,他知道“他们”相知相识的过程,也知道“他们”的结局,但是,前阵子那场梦把原来的立场变了,好像他是“他们”其中一人。使得原本心底那股催促他寻找答案的声音更加急促,所以虽然知道小君她在丢饵钓鱼,但也只能乖乖上钓,就不知那小妮子存的是什么心?
柯威志捺着性子随着车阵走走停停,当他抵达太平山入口时,恰好赶上最后办入山证的时间,又开车绕了许久,终於抵达太平山山庄的停车场。
他走进山庄站在大厅人口,双眸先扫过每个来往的旅客,确定小君不在其中时,正愁不知从何下手寻人,随即看到位於在前方的贩卖部有位小姐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