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碗筷,碗的碰撞声惊醒了夏宣。
“我来洗就好了,你刚才负责煮,现在我来善后这才公乎呀!”
“我来就好了,洗碗精会伤手。”高亚逸见她一脸不妥协,顿了一下,“不然这样,你帮我泡杯茶或冲杯咖啡好了。”
“OK,我帮你冲杯咖啡。”
之后,他们俩坐在客厅喝咖啡聊天。
“这几天我和欧阳两人沿台湾西部玩下来,发觉你不在玩得心不在焉,按捺不住只好来找你了。”他轻描淡写带过这些天的相思之苦。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来高雄也是临时起意,他又是如何得知不禁令她大为不解。
“‘先锋小组’帮我查到的,原本应该两天前就可以和你见面,因为你换地方了,所以又花了些时间才找到。”高亚逸又特别解释说:“不要怪我没做到你的要求,实在是我不放心,没有你的下落我无法安心做其它事。”
之前听小君说“先锋小组”办事效率很强,却没想到他们的能力高到这种程度,难怪“高乔”的势力无远弗届。
“不怪你,毕竟我当初并没有与你订下任何合约,只不过是我一相情愿。”
他坐近她身旁,伸手搂住她的肩,“宣,不是你一相情愿,我也是给了你时间,虽然对你来说,这些天只是眨眼即过,对我来说却是度日如年。”他下巴轻摩她的发丝,“之前是我逼你太急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们一切顺其自然,你不要有任何负担,这样好吗?”
“我……我不知道怎样才叫顺其自然,总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好麻烦,好难掌握,它不像生意,只要合约订了照着条约走就成了,爱情有可能说变就变,今天可能爱得如火如荼,明日却能大打出手。”梦里那对男女的爱情让她困惑不已。
“怎么突然有这种感触?”
斑亚逸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不由令她开口谈之前的恶梦,及最近的种种巧合。
听完夏宣的描述令高亚逸喜忧参半,喜的是夏宣终于愿意谈她的心事,忧的是她会不会受梦里那对夫妻的影响对爱情产生扭曲的想法?
“宣儿,对爱情这种元素来说,我只是一个初学者,没办法告诉你对、错,但是我深信,听从自己的心勇于追求才对得起自己,这是无论我从事任何事所秉持的原则,惟有追求过才可能会有结果,而结果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但这可不包括做坏事哦!”
“你会做坏事?”她仰头看高亚逸一眼。
他笑了一笑,“恶作剧算不算?我小时候可是非常顽皮,每回的恶作剧只准成功绝不失败,气得我老妈直喊吃不消。”
她实在无法把顽皮这个形容词套在高亚逸身上,在她的感觉里,他是一个有帝王般的气质、有艺术家巧思的人,外表看起来又有股狂傲不驯的味道,若非今日亲眼见他下厨,她也绝不信他会做菜,所以“顽皮”有可能吗?
“你呢?你对爱情这种东西有何看法?”
“原以为我了解,但是梦里那对夫妻的爱情,却弄混了我对它的定义。”她不知道那对情人之间的感情也算是爱吗?
“没有关系,不懂就和我一起学,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敢说他完全了解爱情吧!”
斑亚逸突然想起两天前的遭遇,“宣儿,你是如何告诉那个叫钱嫂的妇人你的来历?那天我才讲你的名字,都还没讲到其它的事,她竟然拿扫把赶我出去,之后,我无论向谁询问有关你的事,每个人都恶言相向,就连小吃店的老板也不卖东西给我。”那天奇怪的遭遇是他有生以来最凄惨的一天。
夏宣原本抿着嘴不敢笑出声,听到他买不到东西吃时,不禁噗哧一声大笑出来。
斑亚逸首次见到夏宣毫无顾忌的狂笑,不由得受她感染也笑出声来,“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他见她笑声渐歇又再问一次。
她第一次笑到肚子疼,休息了一下才告诉他有关钱嫂奇怪的幻想力,“我几乎也算落荒逃离那个小镇……”她又把自己十岁那一年的事顺便提了一下,好奇怪,现在自己重述往事心里不再有刺痛的感觉,是因为他安全的胸膛为她挡去那些伤心的情绪吗?
斑亚逸虽然已经听红小君说过了,这次再听到夏宣在医院时的状况,他依然有股无力感,为无法使她避去那时的伤害痛心,他紧紧握住宣儿的手鼓励她说出来。
“你不觉得把所有的事拼凑起来,几乎可以知道我是谁了。”
“你想要证实吗?”
“确定了又如何,人事全非,有需要确定吗?”
“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告诉我。”
“嗯,谢谢你。”
斑亚逸伸手拨弄她的秀发,“不要那么客气。”
“对了,欧阳人呢?他不是与你一同南下吗?”谈完那些烦人的事,夏宣顿时轻松不少,这才想到欧阳华怎么久久末现身。
“他呀!快玩疯了,自己一个人先杀到恒春去,如何?你可以归队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先把冰箱的食物全解决了,才能离开这里。”他都能找到这里来了,自己还能逃吗?夏宣扪心自问,就如他所言,一切顺其自然吧!
※※※
为了要把冰箱的东西解决,煎、煮、炒、炸、炖全用上了。
为了不浪费食物,夏宣一早就打电话给钱嫂要她中午不用煮了,要请她吃午餐。
当钱嫂看到一桌丰盛的菜色不输高级餐厅的时候,还以为夏宣的手艺好,而在夏宣告诉她东西是高亚逸做的后,她吃惊得张大嘴巴久久阖不拢,一顿饭吃下来,钱嫂之前对高亚逸的误解也烟消云散,在他们要离开时钱嫂依然面有愧色频频道歉。
当他们抵达垦丁凯撒饭店,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斑亚逸停好车后,见邻座的夏宣不晓得想到什么事,噗哧的笑出声。他好奇的问:“宣儿,什么事也分我笑一下痳!”
“喔!我是突然想到钱嫂知道你会做菜时那个吃惊的表情。”她想到钱嫂下巴差点月兑臼就觉得好玩。
他听夏宣提起那件事,脑海里不由浮起那个书面,也噗哧笑出声来,“钱嫂页是一个可爱的妇人,我想我会怀念她的合湾国语,虽然她会冒出几句我听不懂的台语,不过她讲话的腔调很可爱。”
“走吧!进去饭店里订房,现在是淡季,应该有空房。”夏宣率先走下车。
※※※
“什么?!没有多余的房间。”夏宣不敢置信的提高音量。
瘪台的服务小姐从容说:“非常抱歉,今天早上突然来了一大批旅行团的客人,将附近所有旅馆的房问都订走了,就连这里也仅剩一间单人房。”
斑亚逸握住她的手,“就订这间好吗?你忘了昨晚不也是这样。”他的目光直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夏宣想到昨夜,粉颊不由一片潮红。
昨夜她才刚熄灯躺上床,高亚逸却抱着枕头走进来径自躺在她的床上,告诉她说:“我躺了很久就是睡不着,没看到你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有些不安,让我跟你睡好吗?只要让我握着你的手,我一定很快睡着。”
丙真,她还在想该如何答复时,他已经握着她的手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叫都叫不醒,惟独夏宣要抽回自己的手时,他才突然冒出一句话,“宣,不要走!”最后一个字才讲完又没声了,仔细一看,他依然睡得沉沉的且紧握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