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年轻,喜欢追求刺激,就听他的话把在床上的画面拍下来,好让自己日后欣赏。跟他离婚时,我有跟他要回带子,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拷贝,难道我一辈子都要毁在他手上了吗?!我好不容易才让阿文的爸爸妈妈接受我,如果让他们看到这些带子,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个的女人。”
她拿过面纸盒交到方琳手上,“琳姐,也许事情不会这么糟。”
“你也见过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敢拿刀砍我,又怎么做不出更卑鄙的事?”
她叹了口气,方琳说的话让她无言以对。
她从没看过比薛维豪更凶残的人,他可以不顾一切的毁掉任何他要毁掉的人;他既然这样说了,肯定也是准备豁出去了,反正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毁掉一个人跟毁掉两个人对他都没有差别。
“我想我一定是前辈子造太多攀了,所以只能跟像薛维豪那样的人在一起。”想起胡以文,她露出苦笑,“我是没有福气跟阿文过一辈子了。”幸好他现在不在公司,否则让他看到带子就完蛋了。
“琳姐,你要跟他妥协吗?”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五百万,我哪来这么多钱!”她不存一点希望。
而且像薛维豪那种奸诈小人,给了他五百万,他就会放过琳姐吗?万一他食髓知味,那么琳姐岂不是一辈子都躲不过她的纠缠?
这么凶残的人,他怕的是什么?
“比他更凶的人。”她喃喃自语。
“丁丁,你在说什么凶不凶的?”方琳还在啜泣。
“琳姐,你说海天盟压不压得过他?”
“海天盟?丁丁,你是说……”
“找江民。”凭海天盟响亮的名号,薛维豪多少也会怕他几分吧?
“江民不可能帮我们的。”找江民事情的确会很容易解决,但她凭什么让江民出面帮她?
“只要我答应帮他找郭乃慈,就算他不肯出面帮忙,至少我还可以拿到一千万。”就算心里有一丝丝勉强,她也要放手一搏。
“丁丁,这是我的麻烦,怎么……”
她脸色一沉,“再说这种话,我翻脸喽!”随即又露出笑容,“你们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我姐姐,我一定要看到你们快快乐乐的结婚去。”
“丁丁……”
“别哭了,免得阿文回来看到你哭他会心疼的。”她取出录影带,塞在背包里,“我走了,等我的好消息喔。”
方琳看着她骨感的身子翩然离去,又落下泪来,不过这次是被丁巧荷感动而哭的。
———
丁巧荷一路飙车来到江民的住处。她不确定他这时候会不会在这里,像他这么有钱的人,有三、四个落脚处是很正常的事,但她别无选择,她只知道这个地方,她不在这里等,能去哪里呢?
她停好车,按了门铃,然后刻意对着挂在门上的摄影机看,希望出来开门的是上次拿衣服给她穿的那个女厨子,毕竟讲过话还有点交情。
雕花大铁门缓缓打开,她正要跨进去,一辆敞篷车疾驶而出,差点撞上了她。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来这里乱按门铃,原来是你。”
她刚才因为闪躲他的车而稍微扭到脚,她揉揉脚,抬起头来,神情高傲的对着江彬说:“我来找江民。”她找江民跟他没关系吧?
“他不在。”江彬的神态很不以为然。
“那他在哪里?”
“这是你能知道的吗?赶快走吧!不然我叫人把你轰走。”他对她很反感,上次遣人吓一吓她,本来想她会因为害怕而答应接下找郭乃慈的工作,没想到她的骨头倒是硬得可以;江民最后还是暗中请了征信社追查乃慈的下落,害他得提心吊胆的把她藏好,以免被征信社的人发现。
“你是这里的主人吗?你有什么权力要求我走?”她反问。
他会是这里的主人,他是海天盟前任帮主的长子,就因为他是私生子,所以该他得的全部给了江民,包括海天盟跟郭乃慈都应该是他的。江民算什么!他只是一个老二,这些荣华富贵都不该是他独享的。
“我就是要你走,你能怎么样!?”江彬转头对着出来应门的佣人命令道:“不准让这个女人进去,否则我就让你们全部走路,听见了没有?!
她看到佣人们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江彬带着狂傲的笑容开车离去。
老虎不在,猴子山中称大王,说的就是江彬这种人。
她无奈的看着大铁门缓缓合上,只好又蹲到摩托车旁。
“小姐、小姐……”
她转头看到那个女厨子在跟她招手。
“江民什么时候会回来?”她跑到门前。
“我不知道大少爷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他一定会回来这里睡觉。小姐,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进来,你也听到江彬先生说的。”
“没关系,”她摇摇头,“可是你们为什么要那么怕他呢?”
“小姐,你不知道,自从大少爷出事后,很多事都交给江彬先生做决定,而且现在又碰上乃慈小姐的事,他几乎都不管事了。”
“原来是这样。”
“小姐,我进去了,待会我再送晚餐出来给你吃,江彬先生又没说不可以让你吃东西。”说完,女厨子便赶紧走进屋内。
看来这个江彬做人挺失败的,底下的人都不怎么服他。她看看时间,决定就在这里堵他,为了方琳,她就在这里跟他耗上了。
“江民应该不会比江彬更讨人厌,那个江彬以为自己是只老虎,结果只是只拨猴。”她靠在围墙上,不知不觉的就比较起江民跟江彬两个人。
在她严格的审核下,江民比江彬更讨人喜欢。
喜欢……
她吓了一跳,想到江民,她竟然想到喜欢的字眼,她甩甩头,她才没有疯掉呢。
———
“医生,我的脚到底能不能好?”
“江先生,因为你的脊椎骨被子弹贯穿,虽然经过紧急开刀,可是……”
“可是什么?我要你说实话!”
“你要有心理准备,复原机会并不大……”
“你的意思是说我会一辈子都得坐在轮椅上,一辈子都是个残废?”
“江先生,别摔、别摔东西啊……”
坐在车子后座,江民闭着眼睛沉思。
下午回医院复检时,他的主治医生的说法跟九个月前他遭枪击时的说词一模一样。
重复的话听一遍还不觉得烦,听了九个月,他就快抓狂了。
他一辈子都会是个残废!
他不能接受自己永远是一个残废的事实。
“大少爷,有个人躺在门口前。”司机阿峰一看到门口前躺着一个人,立刻充满警觉性。
“死了吗?”这年头饿死冻死的人太多了,但没听过还有人热死的,至少在台湾他没听过。
“不知道,大少爷,我下车去瞧瞧。”阿峰尽责的说,谁知道是不是别的帮派来寻仇的。
他嗯了一声。阿峰还是太女敕了,这里是他的家,哪有人笨得会在他的地盘寻仇。
丙然,阿峰下车一分钟后,又赶来报告。
“大少爷,是那位丁小姐。”
“丁巧荷?她睡在门口干什么?”一个多月没见到她了,现在她自己找上门,让他有种想知道她瘦了还是胖了的期待,“她不能让我有期待的感觉,我该期待的是乃慈的回来才对。”
硬生生将那点喜悦逐出脑海,他冷然的看着将身体蜷成一团的人球。
“把她弄醒。”
他看到阿峰蹲下去推她,连推了几次,她才幽幽醒来;阿峰指着车里的自己,又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到她站起来、冲了过来,在阿峰来不及阻止时,她已经打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