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吧,太太……我是说柳小姐的管家王妈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找你,我叫她打你的手机,她说她打不通,我又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也没有办法告诉她。刚才七点多的时候,她又打了一通电话,我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她又不说。”
他看看手机。“是我的手机没电了,没关系,我来处理。”他安慰著金嫂,随即拿起电话拨了组号码。
她看著他的脸色从红润到阴暗,她猜一定云丝姐姐那边又有状况了。
“我马上过去。”他结束通话后,走向她。
“怎么啦!”
“昨天晚上云丝那边不停有人打电话去骚扰,而且说话的人不只一个人。”他的脸色很凝重。
“会是那些人吗?”她猜。
“也许吧。我要过去一趟,我不能让事情继续扩大下去,这样对云丝或是贝儿都不好。你留在这里帮我照顾贝儿。”
“没关系,你去吧,去看一下云丝姐姐的状况。”这个时候太计较,反而显得她小家子气。
她看著他走出去,脸上的笑容立刻瓦解。
“你怎么跟先生一块进来啊?”金嫂好奇的问。
迎著金嫂好奇带著询问的眼神,再多的话她全咽进口里。
“我们在楼下碰到,我就跟著上来了。”
“那先生昨天晚上到底是跟谁在一起啊?”
她耸耸肩,没有答话,心思在那个问题上打转。如果他和柳云丝真的破镜重圆,她能潇洒的笑著跟他说拜拜吗?
第十章
方一直怀疑她是不是个小心眼、度量窄的女人,现在她证实了,她果然是,否则她不会带著贝儿鬼鬼祟祟的躲在柳云丝的住处外头。
“好驴,对不对?”她低头跟贝儿说。
“对,驴。”贝儿不知道她的意思,还当她是带她来夜游。
“对,小驴妈和小驴妹。”她点点贝儿的鼻尖。
他从早上来到柳云丝家中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到现在快九点了,他也只有拨过两通电话给她,内容不外乎“吃饭了吗”、“我很好,别担心”、“我很快就回去”……等等。
她快抓狂了!叫她怎么不担心,有多少人在等他们这对金童玉女破镜重圆,谁知道他这一和柳云丝接触,会不会因为患难见真情而再度系起情缘。
她的洒月兑全被磨光了。
“妈妈,好冷。”耐不住天气的低温,裹上厚厚的外套加围巾、手套,贝儿还是直呼冷。
“不冷不冷。”她将贝儿拉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帮她取暖。
她向来意志力坚强,想知道的事在没有得到最后的答案前,她通常是不轻易放弃的,但是……她再抬头看看灯火通明的柳宅,本来想哄贝儿再等一下,但是贝儿的身体抖了一下,又让她改变了主意。
“好吧,贝儿,我们回家。”她拉起贝儿,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往柳宅看了一眼。她该相信他的。
一大一小的身影沿著绵长的道路走著。她们必须要走上一段路才有办法拦到车子。
在经过一处阴暗的角落时,她瞄见一个高瘦的男子躲在角落,她好奇的看了那个男子一眼。由于光线的关系,她并不能看清楚他的长相,但就在她看那个男子的同时,那个男子发现有人在看他,他也转过头看向她。
范宇!
她倒抽一口气,将贝儿往身后带。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要做什么?
她没忘了他是个强暴犯,就算他长得再帅,她还是觉得怕怕的。
“她……是汤总裁的女儿。”范宇自阴暗处走了出来。他就算对她没有印象,但是那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他怎么也不可能忘得了。
“你想怎样?我警告你,你如果乱来,我会喊救命,汤总裁就在那栋屋子里……咦?你怎知道这里?你跟踪他!”她愈想愈害怕,但是为了不让他知道她在害怕,她故意挺直身子说:“你想对我们怎么样?”
范宇盯著贝儿猛瞧。“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你别打歪脑筋。”她像只母鸡似的护住贝儿。
“我能打什么歪脑筋,我是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弥补我的罪过。”他凄凉的一笑。
弥补罪过!
她怀疑自已是否听错了,还特地上前一步。“你的脸……”
她吃惊的瞪著他一张又青又肿、伤了大半边的脸。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总不会是他自己打的吧。
“是谁打的都没有关系,我是罪有应得。”他苦笑了一下。
“你是罪有应得,可是云丝姐姐心中的伤痛永远抹不去了,还有贝儿更可怜。”做错事的人事后再来忏悔,有用吗!
“你知道这件事!汤总裁告诉你的,你跟他是什关系?”他更靠近一步。
她往后退了一大步。“是什么关系你管不著!”
“又是一个跟汤伯凯有关系的女人。”
“我们的运气真好,老是碰上汤总裁的女人。”
危险的气息自她身后逼近,她急忙转过头。
只见三个眼中流露著邪气的男人出现在她身后。
懊死的!她一直将范宇当作大敌,却疏忽了可能还有其他的敌人。
“你们是谁?”她这样问,心里却有了个谱——他们是毛头、金鱼、拉面,也就是寄录音带给汤伯凯的头号嫌疑犯。
“我们是谁,我们是小宇的哥儿们。”说话的毛头一头红发,在夜色中显得十分的诡魅。
“我才没有你们这种朋友。”范宇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哟!小宇,你要过河拆桥啊,你忘了吗,我们以前做什么都在一起。”毛头上前推了他一把。
“我什么都忘了,我恨不得从来都不认识你们。”范宇大声的说。
“喂!你这个小子,以前要不是有我们罩著你,你早就被其他人拖进厕所了,现在要你帮我们向汤伯凯弄一点钱,你践什么当作不认识我们!”毛头揪住范宇的衣领,目露凶光。
被毛头揪住衣领,范宇快要喘不过气来,但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痛苦。如果就这样死去,他也可以从他满身的罪孽中求得解月兑。以前的他太懦弱,为了求得同侪的认同,他什么事都肯做。他、永远记得那晚被他们追赶的女人的哀求声和泪水,在他们眼中,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倒霉的猎物,而他在被逼迫下,做了这一辈子他最悔恨的事。他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不行!所以他才宁愿被打个半死,也不愿再跟他们在一起。
方本来要趁机偷偷溜走,但是那句“向汤伯凯弄点钱”拉住了她的脚步。
范宇的眼角瞄到她,他担心毛头他们会将矛头指向她,于是他向她吼著:“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还不快走!”
贝儿以为他在对方凶,竟然从她身后钻了出来。“你不要对妈妈凶。”
毛头松开他的衣领,贼兮兮的笑著。“总裁就是总裁,永远不缺女人。”
“毛头,你别乱来。”范宇冲上前抱住毛头。
毛头动手就给他一拳。“我们只是要钱而已,你别妨碍我们的财路,”毛头一脸色相的盯著方的脸。“长得不错,我想汤总裁应该愿意帮你花钱消灾。”
“你无耻!”她死命的瞪著他。
“无耻也没关系,只要有钱拿。”毛头向金鱼跟拉面使使眼色,他们两人立刻上前要拉住她。
她踢中离她最近的拉面的小腿骨,趁他低头唉叫的时候,她拉著贝儿往前奔跑。只不过她们跑没有多远,她的头发便被追上来的金鱼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