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
“心里很难过?”
她问她的问题,而他说他的话,一点也搭不上关系。
而她竟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废话,你的努力全没了,你不难过吗!”她给他一个大白眼。
“所以你现在还是很想哭。”他的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说:可以的话,我可以把肩膀借你,没问题。
但话就是说不出口,因为拉不下脸。
“我哭了一个晚上,现在没有眼泪了。”她的泪腺向来就不怎么发达。
“你打算自食其力从头来过?”
“当然,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她反问。
“有,嫁给我。”
他老是想娶她,一次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次又是为了她的店被烤,他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任何事一定要照他的意思走才行。
等等……一个想法闪过她的脑海。
她依稀记得昨晚来问话的警察说过,昨晚那场火很有可能是人为纵火,虽然还不十分确定,但是依现场的情形判断,这种可能的成份最大。
“你真的那么想娶我?”
他点点头。
“为什么?”好像没有什么理由能让他这么想娶她。
“因为我想结婚,就这样。”
“就这样?”他说得稀松平常,一点想要结婚的喜悦感都没有,她能相信吗?
他看着她,再次点头。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然她要他怎么样,当众下跪以表真心吗?
她握紧右拳。
“是你放火烧了我的店!”
他的眉头在听到她的话时拢得紧紧密密的。如果她的语气还有点疑问语调,他不会有想揍人的冲动。
她竟质疑他是放火的凶手!
“我不是,而且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她最好收回她的话,否则他会……他也不晓得该怎么惩罚她的牙尖嘴利,他看着她秀眉微皱,一脸恨不得剥了他的皮的模样,他反而发不出脾气来。
“因为你要结婚、你要娶我,我想你大概很难接受有人不甩你的决定吧!所以你要惩罚我、逼迫我,要我一定要嫁给你!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凭我的长相、我的身材还有这家店,不怕找不到男人娶我,哪怕我有孩子。所以你要毁掉我的店,教我少了嫁得出去的条件。”她气虎虎地说。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不过我没有空跑来你这家小店放火。”他冷笑。
“你大可不必自己动手,你有的是钱,请人动手要不了你多少钱的。”她站起身来。
“总之一句话,你就是认定是我做的。”他也站起身来。
两个人在人潮逐渐变多的街道上对峙,男俊女俏,画面实在是美丽得紧,吸引不少路人投来眼神以示激赏,要不是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流大过爆烈了,相信会有更多的人愿意留下来伫足围观。
“一天没有捉到是谁纵的火,我就一天认定你有嫌我。”
“那你想怎么样?找警察查我?唔,你该知道警察奈何不了我的!”
“我知道你混过黑社会,惟我独尊、目中无人,一点也不懂什么叫爱人……”
他—手将她拉进怀里,用嘴封住她仍嘟嘟嚷嚷的嘴。
她被吻得七荤八素,差点忘了她现在人在何处,直到她听到间断的叫嚣声,她才恍然清醒。她奋力地推开他,仍握在左手的豆浆也顺势往他身上砸过去。
乳白色的豆浆沾湿他干净的衬衫。已过了一些时间,热豆浆变成了温豆浆,温热的液体照道理是不会再烫人,但他仍然感到灼烫,因为她眼底的不信任。
他不发一语转身掉头就走,走了几步,耳朵边飘进了她的声音——
“你给我滚回美国去……”
第八章
他真的滚回美国去了,这一走,时间也匆匆过了五个月。
她很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愉快平静的心情,对安祖烈就这么一走了之,她逐渐的释怀。
她的人生她自己选择,她选择这样过,不后悔。
“会不会觉得有点遗憾?”
好可恶,她的心理建设在朱亚丽一句无心的问话而宣告瓦解。
“遗憾什么?”她佯装不懂,侧首望向朱亚丽。
“来医院做产检的女人大都有老公一块陪着来,而你只有我陪。”朱亚丽陪着她走出医院。
“朱朱,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感谢我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陪我走过这一段。”她握紧朱亚丽的手。
“哎呀,你忽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我会受不了的。只要你平安的把宝宝生下来,然后赶快让、爱情海岸。重新开张,让我赶紧有工作,你知道我的积蓄剩没多少了。”朱亚丽故做洒月兑,眼眶却已经微湿。
有此好友,她也感到无比的欣慰。目前她有两件大事待完成,一件就是把宝宝平安生下来,第二件事就是赶紧将毁于大火中的“爱情海岸”恢复旧观。前者容易完成,她只要再等一个月就行了,只要宝宝合作的话。但是这第二件事就伤脑筋了,让“爱情海岸”重新开张需要一大笔钱,依她目前的情况,她根本无法筹得出这一笔钱。
“对啊,我也想再当老板娘,只是钱的问题……”
“钱的问题很好解决,只要……”
她给了朱亚丽一眼,让她没有说完的机会,因为她接下来的话她不爱听。
“算了,我不说了。我去开车,你在这边等我。”朱亚丽抿抿嘴,留她一个人在医院的大门等。
只要她开口,安祖烈一定会帮忙。
朱亚丽是想这样说的。
她知道他一定会帮她的,只要她开口,只要她开口啊!很简单,借我钱,一句话搞定。但是话只要开了头,也就表示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再次有了联系,他是债主,而她是债务人。
那场大火纵火者在前几个月就被捉到了,那也表示她误会他了,但人都被她赶回美国了,教她怎么拉得下脸跟他道歉。
他也真的酷得可以,五个月来一个问候也没有,一个也没有!
她怀疑那时他一直要她和他结婚是不是说着玩的,感觉乱没诚意的。
“沅沅姐,上车。”朱亚丽将车开过来,出声唤着她。
她上了车,车子往她家开去。
“沅沅姐,那个人好眼熟,是屈亦威嘛。”快到她家时,朱亚丽眼尖地看到一个站在她家楼下的男子。
“没错。”她也看到了。
她只是淡淡地笑着,她当然知道屈亦威来做什么。
纸是包不住火的,当然他荒唐的事情也爆发了,自然书是别想再念下去了。屈家父母为了逼他成熟,已经不再供给他经济来源,让他自力更生。以他的学历,在台湾要找到一个工作并不难,只是也不能让他太挥霍就是。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而他真的也变得比较成熟一点了。
不过他的改变是他的事,她已经和他不再相干了,他们不再是未婚夫妻,她的事当然也就不干他的事。只不过,屈家二老一直认定她为他所做的牺牲太大了,为偿还这分恩情,他们很鼓励他重新追求她,然后再将她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块娶回家。
她—直以为她的态度够坚决了,她无意嫁给他,因为她不觉得这是分恩情。但是照这个情形看来,他们并未完全死心。
“你让我下车,让我和他谈一谈。”她给朱亚丽一个笑容。“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在与安祖烈斗过那么多日,她相信屈亦威的话已对她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真的?”朱亚丽在她的保证下,才缓缓的将车子停下。
屈亦威一见到苗沅沅,一脸笑意地走过来。
“沅沅,你去医院回来了?”
她点点头,不讶异他的消息灵通。屈伯母三天两头打电话来“问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