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庆功宴上,她发现其它人这次闹得更凶了。真是老板不在家,大伙儿就无法无天了。
才刚想坐下来好好休息的杨子青,又被不知由哪冒出的青莳拉入舞池,随着音乐起舞。
贴近他的胸膛,杨子青马上就察觉出他喝了酒,而且还不少。
“谁让你喝酒了?”之前的出错至今让她忘不了。
青莳搂住她的腰,呢喃道:“忘了……”
“你可别当众变身,我会措手不及的。”她的神经开始紧绷。
“子青,我不是青蛙王子……”
杨子青苦笑,“是,妳不是青蛙王子,不过你是青狐王子,还是会有变身的可能。”他身体是成熟了,可是酒量还是一样普通,“跟我进化妆间好吗?”
“做……什么?”他醉了、累了,手臂还是紧箝着她的身体。
“我们回家。”杨子青搀着他,走入女化妆间。
不远处,左涟漪还盯着他们,半小时后,没见到半个人出来,她开始觉得纳闷,于是进入查看。
陈婧榕也跟着进入,“怎么了?”
左涟漪连忙摇头,“我可能喝太多了。”化妆间内没半个人影,她不解地想也许自己真的喝多了。
***
使用仅剩的清醒,青莳将自己和杨子青一并送回家,落地的瞬间,他也完全陷入昏睡状态,变回狐的原形。
杨子青无可奈何地抱起又变重了的青莳,想送他回房又怕照顾不到,于是只好带他回自己的房间。
半夜,一股重量压得她逐渐清醒过来,恍惚间,她看见青莳正压住她的身体。
“青莳,你睡太过来了。”
晓得她也清醒,青莳忙不迭地送上唇瓣,他的吻犹如雨点般落在她脸上,他明显的全反应在行动中。
杨子青推开他的头,“你早就醒了?”
“我本来就不容易醉,一个厨师常常要碰酒的。”他终于招认了。
“你骗我?”她微怒。
“只有这次。第一次,我是真的醉了,爷爷的酒比较浓烈。
“想藉酒装疯?又从哪边学来的?”
青莳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杨子青半瞇眼,猜也猜得到。
“我明天就把电视卖掉。”她恐吓道。
这算是警告,青莳明白的。“我这样错了?”
“你也知道错了?”
“我没错。”他是坚决不承认自己有错,想爱她的怎会有错。
“青莳,你宁愿舍弃无尽的寿命?”当她得知青莳的绵绵寿命在他们结合后也会跟着结束,便对这样的结果起了不安,她希望他能继续活着,而不是为她放弃。
“寿命真的能无尽吗?若真无尽也不是件好事,兄长们以游戏的态度玩弄所谓的人生,也许我也能够,但还是看不透,与其永久不死,我宁愿与妳同年同月同日一起遁入轮回道投胎,最好再次成为夫妻。”他低语,声音是无限的感慨。
“可是……”
“子青,我喜欢的是不可预测的未来,而非一成不变。顺了我的意吧!无尽寿期对我真的不是好事,我只想和妳在一起……”他一句一句地诉情,低沉的声音像是带有魔力逐渐催眠了杨子青。
这就是得不到拚命想要,得到的却不屑一顾的不变定理吗?
“再多考虑好吗?”
青莳倒回林上,拥着她,“如果妳有这么爱我的话,也许就能明白我的想法了。”
子青闭目,就因为明白自己的付出仍不及他,所以才要他多加考虑,没必要为了她而做出这样的牺牲,不值啊!
棒天,杨子青起床时已是正午时分,她悄悄下床,不想惊动好不容易熟睡的青莳。
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已空无一物,只剩几颗鸡蛋,于是她换了装,准备到超级市场焙物。
在杨子青离开不久,青莳也醒过来,寻不到她的身影,他认分地坐下等地回来。今天的他不想煮饭,反正是星期假日,就让他们出去闲晃一天,逛遍整个闹区,过一个舒服的假日。
四十分钟后,他接到一通电话。
“喂!请问妳是杨子青的家属吗?”
“我是。”对方的声音很急,引起了青莳的不安。
“我们这里是医院,刚刚杨小姐已送入急诊室……”
还没听完对方的话,青莳手中的话筒一松,心中一紧,人已消失在刚刚的幸褔天地中。
一通电话碎了他的心愿,更碎了他唯一的梦。
***
青莳无助地坐在手术室外,脚步声纷至沓来,任谁问他,他都不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双手交握置在额前,他身形憔悴,怀着紧张等待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他没有一秒是静下的。不安就像是河面的涟漪,一圈一圈地,占满他的心头,不让他有喘息的空间。
手心渗出血丝,他愁容满面,一点也察觉不到痛。
他不停地悔恨,为何没有陪她一道出门?为何要让她单独离开?为何……而如今不管有多少的为何,都来不及弥补已发生的一切了。
“子青……”他吻上戒指上的宝石,“妳说会陪我的。”
走廊上的光亮与他的内心正巧形成强烈的对比,他仰头,无语。
手术室的红灯忽然转暗,他赶紧起身,遇上刚出来的医生,他一脸期盼等着答案。
臀生拿下口罩,面无表情,“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她失血过多,又伤及内脏,恐怕……过不了今天。”
他说完后,已准备好当家属的出气筒,基本上每个家属都会先呼天抢地一番,或跪地恳求、捶打,久而久之他们这些做医生的也习以为常。
青莳只是心平气和地问:“我可以看她吗?”
医生微愣一下,然后说:“我们会将杨小姐送到加护病房,你可以进去看她,不过要保持安静。”
得到答案,青莳像是失了魂的人偶,慢步离开。
医生摇摇头正准备离开时,有人喊住他,“张医生。”
“主任,是你,有事?”病人尚未月兑离险境,身为医生的他也不好过。
“刚刚那个女孩情况如何?”
张医生连忙摇头,“很糟,今天是危险期。主任认识她?”
“仅一面之缘。”被喊主任的男人淡淡地说。
***
月光映入病房,微薄的光线很弱,青莳没有开灯。他坐在床边,轻轻为她整理前额的发丝。
“妳中午才出门,现在就已经晚上了,时间──真的很快!难怪你们说光阴似箭……”他轻叹气,又继续,“他们说妳要过马路时,被一辆闯红灯的出租车撞倒,司机当场就被抓到,可是又如何呢……即使抓到又如何呢?妳却躺在这里动也不动,这代价太大了!子青,醒来好吗?为我醒来──妳说感情债难还,如果妳现在就丢下我不管,那只会愈欠愈多,永远也没有还清的一天。不要当个睡美人,那是童话,我不是王子,所以没有办法吻醒妳,爱我就张开眼睛,妳熬得过的,妳一定熬得过的……”青莳紧紧握着杨子青无力的手,欲哭无泪。
杨子青带着氧气罩,无法言语的模样像把刀子狠狠在他的心坎上留下一个不能愈合的伤口,血在流、心在痛。声声的倾诉,只盼情人醒来,此时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最难熬的一刻。
握着她的手,他内心拚命在祈祷,毕生的一次,只为她。
凌晨,青莳注意到杨子青的心电震动次数愈来愈慢,忽地,他起身,神情凛然,有着壮士断腕的决心。
既然祈祷无用,那么,就靠他自己吧!
“子青,我一定要再亲眼看见妳留长发的模样。”这是他的誓言,他一定要救活她,不计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