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上心里还是疼着二妹的,二妹又何必拒他于千里之外呢?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彼此的误会越来越深。”佟喜梅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自己脾气执拗的妹妹,虽然明知自己的话缺乏说服力。
“我和他只怕是有缘无分。”佟喜兰黯然垂泪。一想到皇上夜夜留宿长,她的心就碎了一地。
“你这个小醋坛子哟。”佟喜梅爱怜地捏捏她的鼻子,心中也很无奈。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个难题还是留待皇帝自己解决了。
太后的六十华诞就快到了,宫中上上下下都为此忙碌起来。皇上是孝子,众臣子岂能不乘机投其所好、大肆庆祝一番呢?于是,太后的慈宁宫不复昔日的清净,送礼的人都快把慈宁宫的门槛都踩烂了。
后宫的秀女们无不想借机博取皇上的垂青。她们个个绞尽脑汁,到底送什么礼物才能博得太后和皇上的欢心呢?
“娘娘,您打算送什么礼物给太后呢?”明天就是太后的大寿之日,可娘娘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去向太后贺寿吧,雪嫣不禁有些着急。
佟喜兰蹙着眉头,她何尝不为此烦恼呢?太后对她就像亲娘一样,她实在想不出该送什么礼物才能表达自己对太后的孺慕之情。对了,太后笃信佛教,最想的就是抱孙,不如画一幅送子观音给她吧。主意一定,佟喜兰忙命雪嫣准备文房四宝,虽然她的画技平平。但这份心意却是出自真心。
画完后,佟喜兰自得地端详着手中的作品,小心地对着墨迹未干的画像呵着气。忙活了半日总算有了成果,她的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雪嫣见她高兴,不由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是送子观音图!“娘娘,这幅送子观音图是送给太后的寿礼吗?”
“唔,太后一直想早点抱孙,所以我就画了这幅送子观音图权当寿礼啦!”佟喜兰看着画中的观音娘娘,心中满是期待,太后一定会高兴的。
“但愿这幅画能为娘娘带来好兆头,要是娘娘怀了皇上的骨肉,太后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雪嫣由衷地盼望娘娘和皇上能早日言归于好。
佟喜兰的脸顿时红了,“你呀,又胡说八道了。”
“奴婢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呢!”雪嫣认真地反驳。
“什么心里话?可否说给朕听听?”赵哲靖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一见是皇上,雪嫣慌忙跪下,“奴婢拜见皇上!”
佟喜兰一听见这朝思暮想的声音,心中一慌,手中的送子观音图就滑落在地,她刚想俯身去捡,却被赵哲靖抢先一步。
“朕看看是什么宝贝?”赵哲靖定睛一瞧,是送子观音图?母后早就想抱皇孙了,自己又何尝不想早日生下子嗣?他的脑中出现一幅绝美的景象,画面中自己和兰儿并肩坐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儿女嬉戏玩耍……
“兰儿!”赵哲靖柔情万丈,眼前的她又清瘦了,实在令他歉疚不已。他原先还对她的拂逆心怀不满的,但在见过这幅送子观音图之后,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他与她之间再无芥蒂。他只知道自己好想她,想得心都痛了。
“皇上!”再也无法假装坚强,在两人冷战的这段时日佟喜兰蓦然发现自己再也不能没有他,那份蚀人心魂的相思让她明白,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她一头扑进他宽阔的胸膛,珠泪滚滚而落。
雪嫣见状,忙识趣地退了出去。看见娘娘和皇上和好如初,她这做丫头的比主子还高兴!
“朕不是说过没有外人时你要叫朕的名字吗?你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赵哲靖爱怜地轻吻着她的脸颊。她的泪水咸咸的,他的心却是甜甜的。
“哲靖。”佟喜兰羞涩地唤着他的名字,幸福的感觉排山倒海地向她扑来,冲走了盘踞在她心头的阴影,这一刻她只想让自己在他的怀抱中沉溺。
拦腰抱起怀中的泪人儿,赵哲靖在她耳边低语:“你不是想早日替母后生一个皇孙吗?朕现在就成全你,好不好?”
佟喜兰的脸顿时红得像苹果一样,娇嗔地轻捶他的胸膛,“我才不要生,要生你自己生好了。”
“朕一个人怎么生得出来?乖,听话,让朕宠你,嗯?”无视她的一轮粉拳,赵哲靖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食指抚模着她红艳的嘴唇,细细地描绘着她完美的唇形。佟喜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深深地凝望着他,这一刻她知道他的眼中只有她,没有别人!
栖凤宫外的枣树上一对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宫内的罗帐内一双交颈鸳鸯戏水正欢……
次日,慈宁宫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幅的寿字织锦高悬在中堂,隆慈太后笑眯眯地居中而坐,赵哲靖在一旁相陪。娴妃杜心莲和兰妃佟喜兰则坐在他的两侧,文武百官按着官位高低分列两旁,只听司礼官一声喊:“众大臣贺寿!”当下文武百官跪下,叩首——“臣等恭祝太后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隆慈太后微微一笑,“众卿家平身!哀家不求长命百岁,但求我朝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玲珑皇朝后继有人、千秋万代就好了。”
众官员忙呼应:“臣等恭祝皇上、娘娘早生龙子。”
赵哲靖有点哭笑不得,这生孩子的事哪能操之过急呢?再说急也没用,唉!母后想抱皇孙的念头由来已久,每日耳提面命不说,现在更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催促自己。他看了看羞得垂下头去的两位妃子,尴尬地笑了笑,“母后,这种事是急不来的。”底下的臣子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只有苦苦地忍着。
太后颇有深意地瞄了一眼佟喜兰,“兰妃,母后可都指望你喽!”
众臣子察言观色,见太后对兰妃娘娘情有独钟,而且传闻皇上特别恩宠于她,看来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见母后心向佟喜兰,赵哲靖怕杜心莲难堪,忙轻咳一声,“莲儿,你不是要为母后献舞一曲吗?”
杜心莲状似无所谓地淡然一笑,“那臣妾献丑了。”
乐声一起,八名身着绿色霓裳的豆蔻少女腰肢款摆,滑入空旷的舞池。众人正眼花缭乱间,只见一个白衣美女像穿花蝴蝶似的落入其中,水袖轻舒,舞步翩跃,绝美的容颜加上柔弱无骨的身材,杜心莲的舞技的确无人能出其右!霎时宫内响起一片鼓掌叫好的声音。佟喜兰自叹弗如,难怪皇上会为她倾倒了,就连自己也忍不住迷醉在她的舞步里。偷偷地拿眼一瞅赵哲靖,后者正专注地看着舞池里的美人儿,嘴角挂着一抹赞赏的笑意。
隆慈太后冷眼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杜心莲,思绪忍不住倒回三年前。实在不能相信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杜心莲还能真心地喜欢皇上,她一定是别有所图的,不然她不会在销声匿迹了三年之后又回到了宫中,只是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呢?荣华富贵她本就唾手可得,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惟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她是来索债的。隆慈太后想到这里,背脊上不禁升起一股凉意。
正当众人享受着美妙的舞姿时,杜心莲却忽然脚步一软,昏倒在地,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赵哲靖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杜心莲搂进怀里,目光瞪着一旁发呆的太监宫女,“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太医。”一名小太监忙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