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躺着比较不累?”惟双问。
“我这样很好。”彭雅均回道,似乎不愿让她看见她的病态。
“我以为你不会见我。”惟双又道。
“你是来告诉我为什么的吧!既然是我自己想知道的,就没有时间玩那种游戏了,不是吗?”彭雅均苦笑一声,眼中的凄苦神色鲜明。
“……”惟双突然不知从何说起,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从来不会故意去伤害任何人,更何况短时间内,两人已经成为朋友以及师生。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彭雅均伤心的控诉。
“我们是朋友没错,”惟双慢慢走向她,慢慢的说道:“因为你善良,你信任我,对我推心至月复,我无法不把你当朋友。”她停在她的床边,紧紧挨着她的病床,“但是我在认识你之前就爱上正彦了,我同样无法把对他的感情抛诸脑后。”她深深看着她,用眼神强调自己的认真。
“所以你们背着我偷偷来往!”彭雅均低头痛斥。被背叛的气愤犹在,原谅还要一点时间。
“其实都是我一个人大胆的胡作非为,正彦一直都很《一厶。”惟双有些气馁的说。
“你是说正彦并不爱你?”彭雅均讶异的抬起头。
“他什么都没说过,不过,我心里知道他是在乎我的。”
“你明知我并不是非嫁正彦不可,为什么不对我说呢?我可以成全你们。结果现在你们这样反而伤害了我,我被朋友背叛、被未婚夫背叛、被男朋友背叛,乃至我的身体也背叛我,相信没有人的纪录比我更辉煌了!”彭雅君激动的说,并忍不住自嘲一番。
“雅均,对不起,我一直要正彦和你谈谈的,但是没有机会。而且你已经跟你的前男友呛声说要嫁给正彦,正彦更不愿轻易打碎你的梦,毕竟这是他当初亲口承诺的。”
“是啊!真讽刺。正彦开口求婚后,我给了他好几次后悔的机会,想不到等他真的后悔时,我反而不给机会了。”
“你现在还是不给他机会吗?”
“是上天不给我机会!我还有时间吗?医生说我再发一次病就要进无菌室了,我没时间给那个负心汉好看,也没机会再举行别的浪漫婚礼了!”
“所以婚礼还是照常举行?”
“没错!”
惟双叹口气,知道谈判破裂,只好进行第二计画。也许赌约将输给惟珊了,但碰上这种事,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朋友,为了真爱,赌约算什么。
“好吧!但我必须告诉你,我没有放弃正彦。”她非常肯定的陈述这项事实。
“你们的事不必向我报告,反正一开始你们就决定瞒着我了。”彭雅均任性的将头往旁边一撇。
“那我们还是明友吗?”
“你还要跟我做朋友?”她瞠大讶异的眼睛,又回过头来。
“除非你取消我的资格。”
“你偷我的男人,却要我视而不见,我们这样算什么朋友?”
“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但你还是可以跟我学设计。在结婚典礼前,也许有机会完成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你不希望吗?这样吧!在你面前,我绝口不提正彦,你会觉得我从来都不认识这个男人。”惟双笑道。
彭雅均楞了好一会儿,心里知道自己是不愿放弃设计的。放弃学习,等于放弃了生命,放弃了生命,等于放弃承认自己的存在,虽然她是如此渺小,但她还是希望有机会发光发热啊!
“惟双,你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她忍不住敬佩的说。
“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惟双臭屁的道。
“明天早上八点,我会通知正彦这段时间不要过来。”彭雅均开始学习她的处世风格——主动下命令。
“明智的抉择。”惟双笑着说,准备转身离开。
“还有,那个伯母,她是正彦的妈妈。”彭雅均有些嗫嚅的补充。
她是在警告惟双,不要做出什么让正彦的妈妈破坏印象的事,她们果然还是朋友啊!
“谢谢。”惟双再次给予真心的笑容。
朋友还是敌人,定义真是模糊啊。
第七章
雅均预定住院一个月,直到婚礼前才能出院,而正彦一直避不见面,惟双也知道他还在生气,但这样下去怎是办法,以他的个性是不可能主动来找她的。
可是这时不宜采取晨间突击的招数,以免踢到铁板,于是,惟双拜托正彦的秘书将他的行事历传真给她,让她了解一下他的行程。这么做当然是有给好处的,就是以漂亮衣服当代价咩!
事发后整整一个星期,惟双心想他的气也该消一半了,于是化身跟踪狂,在一次正彦外出演讲时,偷偷溜进会场,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巧笑倩兮的盯着他看。
这样近的距离,不能忽视她的存在了吧!看他要躲她到几时。
正彦发现她时,只是顿了一下,然后便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他的演说,只是他每次扫射台下的视线都跳过她——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心里有鬼。
到了中场时间,开始有群众发问,惟双也积极参与,正彦心知躲不过,只好点选她出来发问。
“现在这种低率的年代,银行仍然收取斑利率的报酬,难道没有调降的空间吗?”惟双问。
“银行的利率当然有在调降,比如像民众最关心的房贷问题,利率几乎已经跟着国家公布的标准在走了,再降下去,连我都要自动减薪求生存了。所以正确的方法,应该是投资比较稳定的标的,换取较高的报酬率。”这是他今天演讲的主题——贷款投资可行吗?
“但是信用贷款方面还是很高啊!我有个朋友在金控公司上班,他说能帮我介绍银行经理之类的,如果是经过这一层关系,有没有可能拿到免利息的贷款?又,这样做合法吗?我朋友很有钱耶!为什么不自掏腰包借我就好了?”
“呃,这个问题你应该私下问你的朋友,不管什么法,总有漏洞可钻的。”
“那如果跟你借咧?你借不借?”惟双笑问。
“漂亮的小姐跟我借钱,人家会以为我们有暧昧,国税局说不定要跟你收取百分之十的赠与税呢!”
正彦说完,台下一阵哄堂大笑,想是他的冷笑话又发挥作用了。
好啊!闭个弯亏她想用换取利益,看她如何收拾他!
演讲结束后有个茶会,惟双提早进入会场,周旋于众多男性间,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个颇《一厶的人。
自创品牌三年了,因为不敢扩大信用,所以一直处于“小本”经营的状态。可是在这里的全都是些举债投资,甚至债台高筑的投机客,她的那一点小信贷,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美女总是吸引男人的目光,有惟双在的地方,至少维持三到六个不等的男人包围住她。
正彦进到会场时,见惟双已经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柔若无骨似的,一副我跟你回家的模样,看了就碍眼!
说不吃醋是在骗自己,但他还在为订婚宴的事生气,而且这里是大庭广众,总不能就这样走过去硬将她给拉开吧!
“姜总裁,你今年主要的投资标的为何?台湾股市的波动一直不大,量能也打不开……恩?在看什么?”随行的财经记者不断打探资金流向,但很快就发现姜总裁的目光有异。不管是财经还是八卦,记者的嗅觉一向是敏锐的。
“我今天演讲的主题是贷款与投资,不是市场动向。”正彦板着一张扑克脸,对答也不留情面。
惟双发现正彦在看她,特意举手向他打招呼。只是,她的仍然黏在那个男人大腿上,还故意扭两下,分明是在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