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会危害到自己的亲人,那还愿意冒险吗?
达彦一脸茫然的站在楚湘琴的面前,奇怪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她明明是个美人,而且那样温驯,还深爱着他,完全一副愿为他而死的姿态。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爱上她呢?
“妳……”他想问她为什么愿意接受家人的安排和他订那么长的婚约,但又觉得多此一问。
这不是很明显吗?她从小就仰慕他,把他当成偶像崇拜,就算要她跪下来舌忝他的脚指头,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无怪乎达佑要戏称她为没有灵魂的女孩。
庆功宴上,楚湘琴一见到未婚夫就黏在他身边,只要他没打算叫她离开,她也决心不离开他片刻。以往,达彦都是礼貌且带着笑意的待她,可是这次不同,他一直微蹙着眉,好像有说不出的苦处似的。
久等不到下文,她开口问:“达彦哥,你什么时候回德国?我跟你一起去好吗?我还没参观过你买的新家耶!”那天真的模样,彷佛她是在玻璃屋里面长大的,谁会将她和既现实又复杂的美国做联想。
“呃,湘琴……”达彦正想回拒,楚太太却在这时机切入。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她就是意晨遇上的那位楚太太。
“湘琴,妳去找朋友聊聊,我和达彦有重要的事要谈。”她威严的说。
“可是妈咪,我好不容易才见到达彦哥……”楚湘琴娇声抗议。
“我说我有重要的事,妳没听到吗?”楚太太本来就和这个冒牌的女儿不亲,在得知寻回亲生女儿有望后,说起话来更是严厉了。
“好嘛。”她含着泪,一脸委屈的离开。
以往见到这种情形,达彦总有些替她难过,因为她曾向他抱怨母亲很少主动和她说话,母女相处时似乎有层无形的隔膜在中间,想不到这隔膜日趋严重,楚太太连正眼瞧女儿都懒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湘琴前脚才离开,楚太太就拉着他躲到人较少的角落。
她神神秘秘的问道:“达彦,你爱湘琴吗?”
“我想,这个问题妳应该比我清楚。”达彦回道。
这个问题真是“艰深”啊!如果他爱湘琴的话,早在去年就该把她娶进门了,因为爷爷曾说过去年有好契机,娶妻没问题。
当爷爷和他商讨时,大概是料中他今年会红鸾心动,所以想让他早点完婚,以免节外生枝吧!结果他当然没答应,于是爷爷便找楚家父母对他施压,想不到楚家比他更下急,他才得以轻易的逃出生天。
“如果我说,我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完全符合爷爷的条件,你觉得怎样?”楚太太问。为了亲生女儿的权益,她必须让男方有心理准备。
“符合条件?湘琴还有个双胞胎姊妹?”这点他从来没听人家说过!达彦疑惑的问,眉头皱得比刚才更深了。
不过就算楚家还有另一个女儿又如何?他的心已经完全沦陷在意晨身上了。娶妻的条件原本该是爱情,可是发生在他身上,爱情似乎变成是次要的,八字才是重点。
“不瞒你说,湘琴并不是我女儿。”楚太太爆出内幕。这几天,她老公已经查到亲生女儿的住址,还找到罗家爱赌博的父亲,只差还没验DNA而已,不过她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湘琴不是妳女儿?”达彦不可思议的叫道。
“说来话长,我女儿从小就被抱错了,直到这几天才有线索,如果你想解除婚约,我不会怪你。”
“抱错了?”那他十五年的婚约算什么?只是一场骗局?“湘琴知道吗?”
解除婚约,对他来说应该是轻松的,就像拿了一手烂牌,突然有机会可以重新洗牌再玩一样。但他还是担心那个“没灵魂”的女孩。
“她一直都不知道。”楚太太有些烦躁的说。养了二十二年了,如果没一点感觉的话,与木石何异?只是就目前来说,她更担心自己亲生女儿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爷爷呢?爷爷怎么说?”他有些乱了。原本适应了十五年的未婚妻,突然换成一个陌生人,叫他怎能不心慌呢?爷爷一定叫他照娶不误。
“爷爷还不知道,我第一个通知的是你,你的意愿比较重要。”
“是我会不会疼妳女儿比较重要吧!”这群人到底把重心放在哪儿了?
“随你怎么说。”
达彦看看她,叹了口气,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许就这样让这场闹剧结束吧!他的婚姻应该由自己决定,而这个乌龙事件,或许是上天给他的最好机会。
正想下定决心解除婚约,这时又有人跑来插花--
“庄先生,李老板请你过去拍照。”一个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寻来。
“跟他说我等一下过去。”达彦回道。
“不行啊!李老板说你负责倒香槟座,你是主角,你不动,大家都不能动。”
“嘿!尼尔!快!快过来喝一杯,主角怎么可以躲在这边呢?”又来一个插花的。
唉!看来十五年的婚约一时间要解决没那么容易,他还是和爷爷商量一下退婚的后续处理问题再说吧!
意晨和妹妹完美的结束音乐之旅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莫怪她对达彦的庆功宴没什么兴趣,因为对她们这种有固定工作的人来说,真的太晚了。
进了门,罗家的家长及哥哥都在。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他们怎会这家面色凝重的坐着等人,早在五英哩外就听到他们的吵闹声了!
“爸?你今天没去开车啊?”意晨问。
“意晨,坐下,我有话问妳。”罗爸爸指着一旁的藤椅。
意晨心想,该来的还是会来,于是乖乖的坐下等着被质询,意臻则顺势坐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形成一边一国的局面。
“意晨,妳最近是不是有载到一个叫楚太太的客人?”罗爸爸问。
“嗯。”楚太太这两天还有透过车行找她,但是她觉得这个人怪得很,所以叫车行推掉了。
“以后如果楚太太再找妳,妳千万不要跟她说话,听到了没有?”
“咦?干么这样?”也许这个楚太太真的有问题,但这样也太矫枉过正了吧!,
“听爸的就对了,问这么多干什么?”放炮的是罗家的儿子。
意晨将眼前三个人都观察过一遍,还是觉得奇怪,但终于应了声,“好吧!”反正她本来也没打算和楚太太见面,承诺起来并不困难。
“还有,我们明天要搬家,妳明天不用去车行,就留在家里帮忙。”罗爸爸再说。
“搬家?”意晨与意臻同声问。事情真是越来越诡异了,不知道爸妈他们在瞒着她们什么?
“没错,我们要搬家,而且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搬去哪里?为什么?”意臻抢着问。
“别问那么多,妳们只要照着做就好了。”
“太不合理了!”
“意晨,妳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最近老是春风满面的样子。”罗妈妈选在这时转移她们的焦点。
“这……是。”意晨脑子还停留在搬家的议题上,一时有些转不过来,不过她还是一贯的简短回答问题。虽然她不主动提,但家人既然问了,就只好认了。
“交什么男朋友?!妳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吗?有没有吃亏?”提到这个问题,罗爸爸的脸色跟语气变得更差了。
他平常这时候应该还在开车,而罗妈妈工作累,早就睡了,罗哥哥常常不在家,所以家人对意晨的行踪并没有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