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了两天,三角眼行迹败露,被警方拘捕成功,怀疑是简明录通风报信所为。三角眼的女友B女虽然被羁押,却透过朋友找了真正的古惑仔暗算简明录,简明录当场头破血流,却仍撑著一口气向好友求助,目前躲在一间空屋中。
黎杏君看见他时,他头上缠著绷带,两只手包得像木乃尹一样坐在一床棉被上,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落寞。
“你想见我?”她一直等到补习班的下课时间才抽空来见他,司机保镳小蒋也还在外面等著。
“杏君,站近一点。”他仍旧落寞的笑著。
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否则就不会来了。她依言走近两步,蹲在他身边,发现他头上的绷带血迹未干,想是受伤不久。
简明录牵起她的小手,“我准备明天去投案,三角眼也被捕了,你大概觉得轻松了。不过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小心点,我们这帮人都比较冲动,做事不按牌理出牌,难保那帮善妒的女人不会像暗算我这样暗算你。”
“我会帮你说好话,有必要的话,我帮你请律师。”她没抽回手,心里有点为这事感伤。
“你一定觉得我很烦吧!都分手了还在对你纠缠不已。”他苦笑道。
“还好,反正你不是第一个。”她也笑了。这一刻,她是简明录分手的前女友,而非武翰扬的现任女友。
“杏君,你喜欢过我吗?”他有点唐突的问,眼里的渴望,是无法忽视的真诚。
“嗯。”她想了会儿,只是轻嗯了声,不知这算什么答案。但她知道她曾经因他而快乐,也算是种喜欢吧!至于武翰扬,她可以为他喜、为他忧,而且浓度高出许多,所以应该比喜欢更喜欢,是种爱的感觉了。
“谢谢你。”他看著她素净的脸庞,想到两人一起颓废的日子,眼眶竟泛红了。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简明录是个被阿嬷养大的小孩,父母亲都没什么责任感,只顾在外逍遥快活,没钱时还会回来要钱,标准的家贼。
由于受到的关爱比一般人少很多,需要的关爱却比一般人多很多,所于对人总是孤注一掷的投入。
黎杏君是他的初恋,他当然一古脑儿的投进去了,得到这样的结果,不能说后悔,只能说遗憾。
“我觉得,我这辈子再也无法像喜欢你这样喜欢别人了。”他将粗粗的脸颊靠在她的掌心上,表情有些木然。
“你会的,就像我一样。”事实上一点也不一样,说不定她对他的喜欢还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呢!
“你会来看我吗?”简明录看著她问。他是指牢里。
“会。”她想都没想就冲动的答应了。她只想安慰这个寂寞的男孩而已。
“我有点怕。”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无助。
“每个人都会害怕,遇上这种事,不怕就不是人了。”
这时他突然抱住她,神情激动了起来,“我们真的没机会了吗?为什么你给的喜欢只有这么一点点?那个男人有什么我没有的?成熟?稳定?高收入?”
“他叫翰扬。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她没有推开他,反而送他一句他自己的至理名言。
“杏君,我真的很爱你,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爱上我?”简明录真的很绝望,并开始使用爱这个字眼。在他心中,他已认定她是他的最爱。
“如果我们重新投胎,两人心中都无拘无束的,或许我会爱上你。”她拍拍他的背安抚他,感觉肩上一片湿意。她是说真的。
“你是说这辈子不可能吗?”
“我在最黑暗的时候遇见你,什么都看不见;我在最无助的时候遇见武翰扬,眼里只看得见他。你说怎么办呢?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简明录用她的衣服擦擦泪水,吸吸鼻子,推开她,激动的情绪已过,正试图重振男性雄风。
“谢谢你就快考试了还来看我,我只是想以自由之身见你最后一面而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瞄她。
“别说得好像你快死了一样。”她苦笑道。
“再见,你还要去补习班吧!”
“再见。”
这段青涩的恋情,总算正式画下休止符了。
第十章
黎杏君有些无精打采的踏进武翰扬的工作室,心情仍受稍早时候简明录的影响。
只剩下一个礼拜就要考试了,结果却发生这么多事,她一定会考不好的,真要命!
她将包包往自己的老位子上一丢,颓然往椅子一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武翰扬不在位子上,大概是去找吃的或去修什么东西了吧!
另一位留守的成员也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整个工作室只剩空调及电脑运转的嗡嗡声。她闭上眼,靠著椅背,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饼了一会儿,她感觉有人走近,睁开眼看见来人,原来今天是颜期义留守。
“杏君,翰扬要我告诉你今天先回去。”他说。
“嗯?为什么?”
“稍早他接到上茵的电话,好像有急事找他,所以就回家了。他有打手机给你,可是你没开机。”
黎杏君掏出手机,果然有三通未接电话。她上课时关掉手机,下课又没检查,难怪翰扬找不到她。
起身背回包包,本想就此离去的,这时工作室的电话响起,颜期义接了,结果却是找她的。
堡作室里机台多,可能是电磁波干扰,手机一向收不太到讯号,只能靠有线电话联络。
武翰扬在电话中告诉她在这里等一下,他等会儿会来接她。
黎杏君不疑有他,等就等喽!
然后她和颜期义一时间没事做,玩起大眼瞪小眼的游戏来了。
“期义,你有没有交过女朋友?”她问。
目前五人小组里面,就只有武翰扬这个幸运儿有女朋友,其他人都没有。可能拜工作环境所赐吧!有什么单身小妞会时常进出这里咧?如果他们想要女朋友,还是得向外发展。
“高中的时候交过两个,国中的时候一个,都不太认真的。”颜期义回答。
颜期义没有读大学,而且因为右手中指受过伤,有弯曲障凝,结果也没当兵;其实他现年不过二十一岁而已,能在五人小组工作,靠的是实力,而不是学历。
“不认真吗?这么说只有他比较特殊。”她自言自语道。他,指的是简明录。
“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老是失神失神的样子,连头儿都受影响了。”颜期义没问她到底在念什么,只是告诉她目前的状况。
“翰扬怎么了?”她抬眼问。
“也没什么,只是常常拿浴室马桶出气而已。不过因祸得福,我们换了个艺术马桶盖,看起来还满赏心悦目的。”
“哦。”她无言以对。
原来翰扬不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而已。
本来嘛!要是没什么生死关头的事情发生,一个不够浪漫的男人要如何去表述他的爱情呢?自己一再逼问翰扬有多爱她,反而是种钻牛角尖的想法,真的是太孩子气了。
这么想之后,黎杏君突然觉得豁然开朗,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今晚稍早,武翰扬接到母亲的电话,于是急忙赶回家,只看母亲拿著一支雨伞在赶一个狼狈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杏君的父亲黎廉昌。
他不明所以的隔开两人,并请黎廉昌先在门口等一下,想不到母亲什么都不说,只是叫他去找杏君过来。
他遵照母命,速速将杏君接过来,到了他家,只见一向坚强的史上茵哭了,而她的爸爸竟然狼狈的坐在门口,不得其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