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看了一眼,原来是大哥阮世杰打来的。
虽然知道一定又是打电话来要钱的,但她还是接了。
“喂。”阮宇彤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淑芳,你能不能回家一趟?”阮世杰的声音有些卑微,不似平常一副大哥的模样。
“有事电话里说,我明天还要上班。”她不带感情的吩咐。
“这次是真的需要你救命了。”
“我不是观音大士,没那个能耐救人。”
“你可以的,只问你愿不愿意伸出手而已。”
“到底什么事?”累毙了的阮宇彤不知不觉又躺平了。
“小痹的身体出问题了。”阮世杰语气沉重的说。
小痹是大家对他儿子的呢称,他今年四岁,是个活蹦乱跳的小朋友。
“大问题?”
“很大的问题。”
阮宇彤吐了口长气,这才道:“看来,我真的得回家一趟了。”
于是她坐上火车,赶回那个对她没有感情的家。
虽然没有感情,但终究是自己的亲人,亲人有难,她怎能见死不救呢!如果她明明有那个能力而不去做,日后不只受良心苛责,上天也会惩罚她的。
有道是救急不救贫,这种情况,她不能不管。
到了医院,她找到医生重新了解病情。原来小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如果不动手术,可能活不过十二岁,而且手术不是只有一次就解决了,加上后天的调养及观察,这笔庞大的医药费不是一般民众能够负担得起的。
她请了一天假与大哥商讨细节,最后她决定将这五年来所有的积蓄,全部借给他,一年后开始按月清偿;如果大哥还不出来,她有权利决定如何处置父亲买给他的房子。
不过,她当然希望不会发生这种状况。叫她处置房子,她总不能卖了吧!二手房子不只值不了什么钱,她也不能将大哥一家子赶到街上去流浪呀!而如果过户给她,她还要付房子的所有税款,结果房子却是他们在住,她又不是傻了!
所以这事情可能拖上N年,结果她什么都没要回来。
立了字据,独自北上,感觉像当年那样两袖清风,于然一身。
这期间,万子夫打了三通电话给她,她都没接.心下情乱糟糟的。而她回到了自己的狗窝,也只是胡乱抹一了把脸就上床睡觉了。
到了半夜,万子夫来捶她的门,她装作没听见,继续。蒙头大睡。第二天上班才知道自己因无故旷职一天,而被记大过一天,这真是莫大的冤枉!
包重要的是,大过会影响她的年终考绩,奖金也会大减,真是祸不单行啊!
她真的是跟钱绝缘了吗?
下午快两点的时候,万子夫现身在她的仓库,一脸人家欠他几百万似的。这时没有人来领东西,又到了月底,阮宇彤开始盘点存货。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他凶神恶煞似的问。
“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束了。”阮宇彤数完一堆白板笔,这才面无表情的回道。她背对他,开始清点板擦。
“谁说我们结束了?我们还没讨论该付你多少钱呢!””你不是已经付过了吗?”阮宇彤假装平淡的说。她讨厌那种感觉,一直不愿去想自己在他心中的价值。
“我那天没带那么多现金,而且我要讨论的是以后的价钱。”
“没有以后了!”阮宇彤断然拒绝,狠狠的瞪他一眼,“我们没有以后了,你不要随便安排我的未来,铬,我不是妓女!”
“是吗?”万子夫仍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卖一次和卖一百次又有什么差别?反正你钱也拿了,做也做了,在你心中,你已经是妓女了!”
“那么还给你可以了吧!”她怒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他给的钞票往他的脸上砸去,三万元像花一样散开来,飘落一地。
这笔钱她一直带在身上。他说的没错,收了钱,感觉自己肮脏,感觉自己真的是妓女,她恨这种感觉,恨他带给她的痛苦。
“我提供的可是能让你成为有钱人的机会哦!”万子夫看都不看钞票一眼,继续不可一世的说着。
“你这种不尊重钱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钱?我要的是干净的钱!不是当你的妓女那么嗯心的钱!”
“当我的情妇有什么恶心的?多少人排队还排不到咧!”万子夫也恼了,他不喜欢她这样对他,好像他身上带有不可告人的传染病一样。“你自己还不是乐在其中,难道你连这点都要否认?”
“我什么都不承认,也不否认,你不要再骚扰我了!”
“这算骚扰?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唯一的选择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不需要这种机会!”她打断他,请你立刻出去,别打扰我工作!”
“你以为我的钱就不是辛苦钱?我也不想花在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身上!”
“很好!再见!不送!”
“你这个不知足的‘欧桑’!”万子夫头也不回的走了,当然他是不可能卑躬屈膝的去抢钱的。
阮宇彤将钱收好,装在信封里,写上他的名字及头Z衔,投人公司的信箱。她一点也不后悔两人就此决裂,至少她还保留了自己的尊严。
第十章
万子夫事后又汇了一百万到她的户头,阮宇彤视为利诱,将它们全部提领了出来,打包好,再次投入公司的信箱。
结果后来又出现两百万,她依样画葫芦。
这场金钱大战打了两回合,万子夫就不再有动静了。阮宇彤落得清闲,又回到过去的生活,开始兼差。
虽然公司里仍有闲言闲语,但她照样过她的日子,她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而辞去工作,从头再来;至少公司提供她优握的薪水,她也在这里贡献了五年的青春,如果公司没被万子夫那个无越搞垮掉,她打算一直待到领退休金。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去找LuCy吃午餐,LuCy盯着她的小肮猛看。
“Helene,你是不是又胖回来了?”她问。
“真的吗?算了,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没人要看。”阮宇彤无所谓的说着,大口大口执着她的便当。
“你的胃口也很好呢!”LuCy又说。
“我的胃口一向不错,我的便当一向不留一粒米。”便当是钱买来的,当然不能浪费。
“可是你最近连我吃不完的都抢去吃,是不是好过头了?”
一你有意见?你宁愿浪费食物也不给我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LuCy还特别压低了声音说话,“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事?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的!”
上次两人无意的自闹被有心人散播开来,这次可不要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你有话不妨直说,干么吞吞吐吐的?”阮宇彤咬着筷子,奇怪的看她一眼。
“我是说,你是不是‘笨子’了?”LuCy神神秘秘的道。
“什么2”她说的是哪一国话,怎么她都听不懂?
LCCy挪动椅子,与她贴身而坐,附在她耳边偷偷重复刚才的话。
“笨子,台语。”
“嘎?”阮宇彤楞了一下,惊讶得张大眼睛,做贼心虚的朝四周看来看去,这才脸色尴尬的问:“你为什么这么想?”
虽然她和LuCy是感情最好的朋友,但基于自我保护的观念根深蒂固.怎会想到那方面去了?
两人开始头靠着头说悄悄话。
LuCy说:“我们副总花名在外,他不可能花那么多时间跟精神只找你吃饭而已,而且他风流衡洒,如果有机会,很多人也想排队试上一试。还有你前阵子精神恍格,却死也不肯说和副总在吵什么,我早就请你们迟早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