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目的,我喜欢钱不行吗?”她反问。
“人总是有个梦想吧!难道你存钱不是为了梦想?”
“梦想就是永远不会实现的才叫梦想,我的梦想是金钱买不到的。”
“说说看。”
阮宇彤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出,“我梦想有一天变成有钱人了,可以带我妈远走高飞,在日本山上买一块地种苹果,每天都有新鲜的苹果可以吃。”
母亲自从偶然尝到一次真正新鲜的日本苹果后,一直念念不忘。小时候的她常对母亲说,将来要带她去吃日本最有名的红玉苹果,可惜这个梦想在她十岁那年就宣告破灭了。
“这种梦想很平实啊!怎么会用金钱买不到呢?”远走高飞?她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她果然对自己的生活不满!
“因为我妈已经死了。”阮宇彤不带感情的说出,其实心中却因为想起母亲的温柔而悲拗不已。
万子夫转过头来看她,发现她眼中有不容忽视的思念,心想她和母亲的感情一定很深。但他不知道的是,阮宇彤和母亲的感情根本就可以用相依为命来形容,因为她们在家中的地位就是被迫害、被孤立的。
“很遗憾发生这种事,但你还是可以梦想当个有钱人啊!”’他蹩脚的安慰她。
“是啊!我还有当有钱人的梦想。”她自嘲的笑笑。
“如果变成有钱人,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万子夫再问。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诚实的说。因为她光想如何致富就想破头了,哪有时间想有钱后要做什么。相来想去,她这一生也许只有足够的钱终老,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干什么。
沉默再度展开。
阮宇彤在万子夫的左手臂上似乎花费了太多时间,她迅速打开一罐新冻霜,开始涂抹他的背部。
“你刚才说想带着你母亲远走高飞,你老公待你不好吗?”万子夫再度打开话匣子。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期待否定的答案,因为他想要她,所以讨厌她老公,这想法是合理的。
“那已经是旧梦想了。而我老公待我好得不得了。”阮宇彤感觉手掌贴上他的背肌,怎么有点麻麻的,好像小时候在玩摩擦塑胶垫板时,那种若有似无的静电效应。
敝哉!这瓶晒后霜坏了吗?
“既然这样,你的新梦想里应该有他呀,为什么从来不提他?”万子夫突然有一奇想,“难道他只是虚构的人物?”
“你也太有创意了吧!我是真的结婚了。”只是为期不久而已。
“我不信。听说全公司没有人见过他,也没有人接过他打来的电话,光凭一枚结婚戒指,你就要我相信你已婚?”
他突然抬头看她,锐利的眼光似在拷问她。
被他深透的眼眸盯看着,阮宇彤觉得自己好像被催眠了一样。她吐了口长气,不知不觉就说了实话——
“他死了。”
反正今天下午已经向LuCy坦白过了,再过一阵子,比较有来往的同事也会知情,不差他一个了。
“死了?”
万子夫突然觉得房间好像亮了些,似有阳光照进来一般,霎时明朗了起来。
虽然有人死了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他少了合法劲敌,心情怎会不轻松呢!
“你到底还要不要擦?不擦我要收钱喽!”阮宇彤晾着双手,垂眼看向别处,不想看他审视的眼光。
“还有我的肩膀和前胸啊!做事不能草率收场,品质是商家的信誉。”万子夫坐起来,有意挑逗她,故意将头靠得很近。
“你……还是躺下吧!这样……我不好作业。”阮宇彤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她睑红了,所以讲话有些结巴。
“可是如果我躺着,刚才擦的就全被床单给吃了,那不是白做工了。”万子夫不同意她的说法。
阮宇彤无奈,只好暂时放下一切羞涩,拉长自己的。曲线,只为高攀他巨人般的颈肩。
房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而游移在他身上的双手,使得气氛似乎更加暧昧。
她闻到冻霜散发的淡淡薄荷味,中间还夹杂着他身上淡淡的磨香及肥皂香。
事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诡异了!阮宇彤觉得自己的手不像在为他涂抹晒后霜,反而像在轻轻抚模着他的肌肤纹理一样,而且越来越麻,麻得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时,她突然觉得颈背一阵冰凉,于是慌慌张张的抬起头,以询问的眼光看着他。“我找到你晒伤的地方了。”原来万子夫不知什么时候也倒了些冻霜在手上,慢了叹慢为她涂抹起来。心跳加快了一倍,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而万子夫不可能没发现,因为他的手就停在她面颈间脉搏跳动的地方。
“我可不会付你钱哦!”她赶忙低下头,却看见他的浴巾突起了一块,那敏感的区域是那么明显、那么刺眼,她再迟顿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啊!”她尖叫一声,推开他,以逃难的速度滚下床,跑到门边,躲得远远的。
“我擦完了,快把钱给我,我得走了!”她慌乱的说着。
“你怕了。”他道。
“我当然怕,你这个大色魔,我怕你我!”‘
“你是怕了你自己,怕了自己的,你怕你会情不自禁的吻我、爱我,进而将我纳人你的未来、你钓梦想1中。”他一边说,一边慢慢下床,慢慢的走向她。
“你没那么伟大!”她紧贴着门,赤果的脚掌蟋曲了起来。
“但是你仍为我着迷。”
“自大狂!大变态!我才不会为你着迷!”
万子夫对她的护骂不为所动,仍然持续前进,一直到将阮宇彤夹在他与门板之间。
阮宇彤想移动,但在他炽热的眼光下,怎么都动不了;就像被那只大狗布丁盯上了一样,全身僵硬得像块木头。
她看见他慢慢低下头,感觉他温热的具息喷在她的‘脸上,转眼就要吻上她,情急之下她只好大喊——
“救我!君贤!”
奇迹似的,万子夫的热唇在距离她下到半寸的地方停住了。
他站直身子,口气危险的问“君贤是谁?”
***
阮宇彤从没看过一个人的眼睛有这么多风暴的,万子夫让她开了眼界。
她只是害怕呀!呼救是人之常情嘛!他干么气得好像要咬掉她的头一样?
他现在的样子好恐怖,就像电影里的异形,一根充满暴戾之气的活动大!
“是谁?!”万子夫大吼。
阮宇彤被他一吼,这才回过神来。
咦?她没有回答他吗?一定是被他的样子吓傻了!
“我老公。”她说。
“你还在爱你老公?!”万子夫的音量仍然很大,惹得阮宇彤不禁想捣住耳朵。
“不行吗?”她心虚的反问。
“你老公他……”算算她的资历,她已经进公司五年了,可见老公也死了快五年以上,否则视钱如命的她,怎么可能放过收奠仪的机会。“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还爱着他?”
“你不相信爱情吗?”
“我当然不相信!”
万子夫从来没相信过爱情。
其实他并不是很早熟的男孩,念高一时,才第一次懂得欣赏女孩子的美。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女朋友也很晚熟,两人有一段时间的确像恋爱男女那样形影不离,有时见不到面还会落寞的想哭。但仅此而已,时间久了就淡了,根本是为赋新词强说愁!那不是爱情。
后来的几段风流韵史也都大同小异,他早就对爱情没兴趣了。
“所以你不会了解我和君贤的故事。”她说。
“我当然不了解,因为他是个死人!而你为了一团冰冷的空气拒绝我,我永远不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