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客套完,沉默开始在彼此间展开。
阮宇彤假装自己在Ker-in资料,其实是关掉音效在玩辟地雷;反正她又不想理他,他若是真的有事自己会说的。
但当她再度从萤幕上抬起头时,竟然发现万子夫已经不在了!
“神经病。”她喃喃骂了声。
难不成万子夫真的是来看她适应得如何?
看来他真的有点内疚耶,也算有点人性吧!这次就原谅他好了,希望以后都不会再遇上这个瘟神。
***
南台湾的阳光非比寻常,照得没什么活力的阮宇彤也热血了起来。
他们一行有十个人,玩遍了拖曳伞、水上摩托车、快艇等等水上设施后,有人开始找人打起沙滩排球,有人继续租用沙滩越野车等刺激的工具刺激肾上腺素。而体力比较差的阮宇彤,则累得爬到海滩伞底下,躺在躺椅上喘大气。
“Helene你不玩喽。”Lucy跟她一起走到了海滩伞底下。
“很久没有户外活动,不行了。”她摇摇手。
“可惜你老公不能来。”
“他是军人嘛!哪能随便请假的。”阮宇彤有点心虚的道。
如果她想交这个朋友,是不是该完全向她坦白呢?欺骗朋友是背叛的行为,也许她该一步步解除自己的心防。
“Lucy,其实我……”
她正想告诉Lu。y真相,突然有个久远记忆中的声音,敲碎了她原有的平静。
“这不是淑芳吗?好久不见了!”一名身材黝黑壮顶的中年男子,站在海滩伞的外围,争压着伞的边缘,明朗的笑开了脸。
“淑芳?”Lucy奇怪的问。
“嗯,其实我改过名字,”阮宇彤尴尬的回道,“淑芳这个名字既俗,笔划又不好,所以我五年前改掉了。”她才正想对LuCy坦白,怎么突然冒出个过去的人物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引起LuCy对她的反感?
“我听说你搬到台北去了,其实发生那种事,离开家乡也是好的。”黝黑的中年男子又说。
“是啊,阿水哥。你也是来这里玩的吗?”阮宇彤眼神瞟来瞟去,试图转移焦点。叫阿水哥的男子搔搔脑袋,腼腆的笑笑,道:“我没那么好命晴!我是在这里当潜水教练的,有需要可以找我,算你便宜点!”
“真的!”一旁的LuCy兴奋的叫道,“你的营业处在哪里?我找几个人去关照你!”
“嘿!这个小妞很上道幄!淑芳真是交到了好朋友。”
“大叔别这么说嘛!朋友有通财之义,见面三分情,不关照你关照谁?”
“傻!叫我大叔?我才四十出头,别那么叫啦!”这位阿水哥大概是那种人老心不老的顽童,和人不老心却老了的阮宇彤则是完全相反了过来。
看阿水哥没说出什么令人担心的话,阮宇彤才稍作放心的笑开来。
一会儿后,阿水哥要忙他的事业去了,临别又语重心长的对阮宇彤说:“看到你过得不错,我也放心了。”这才转身离去。
目送阿水哥走远后,LuCy才回头深深看着阮宇彤。
她一脸神秘的问:“SO!版诉我,五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
第五章
阮宇彤晒伤了,谁叫她要买廉价又不知名的防晒乳来用,根本就挡不住南台湾的太阳嘛!所以只好跑出小旅舍,到药妆店看看有什么镇热消炎的冻霜可用。北部待久了,对阳光的抵御能力也降低了不少,幸好只有肩膀的一小块地方晒伤,否则今晚就甭睡了。原本阮宇彤打算和LuCy一同前往的,不料接到一通来自过去熟识的人的电话,只好改变计划,单刀赴会。
他们约在百货公司门口碰面,这样她可以边买东西,边谈事情,一举两得。
“嗨。”见了面,阮宇彤率先大方的向对方打招呼。
约她见面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阮世杰,他是听阿水哥说她到这边来玩,才打电话请她一叙。
案亲年轻的时候很不定性,他的第一任妻子便是阮世杰的母亲,想当初两人也是恋爱结婚的,但因细故争吵后竟形同陌路,离婚后留下了院世杰这个年幼的稚子乏人照顾。
而要一个大男人照顾幼儿是很困难的,于是父亲很快又娶了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她的母亲。
母亲的年纪比父亲大两岁,两人是经亲友介绍结识,彼此觉得适合后便仓促的结婚了。母亲一直相信只要地好好照一小孩,尽北做好分内的上作,义东一座也会照顾她一辈子。想不到第一任妻子一年后后悔了,又回头来找父谷亲,父亲难忘旧情,便与她藕断丝连,没完没了。
第二年,母亲生下她,孤单单的一个人生下她……有时候阮宇彤会想,母亲也许是因她的出生,才没有和父亲离婚的吧!如果母亲只有一个人,也许就不会那么早走了。
第一任妻子后来又生下一个妹妹,父亲因为要供应两个家庭的开销,经济重担很快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于是他放弃支援有工作的母亲,让她自生自灭,甚至帮他养前妻的儿子。
终于在十年后,母亲因过劳而亡,死的时候,老公仍没有在身旁。
阮宇彤曾经是那么的恨!恨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恨那个任性妄为的女人,甚至恨这个一起长大的大哥。但恨又有什么用呢?渐渐的,这股恨意已经转为麻木了,1她对他们的感觉慢慢由恨变成只有冷淡。
所以她虽然和家里有联系,但每年只在除夕的时候才回去团聚一天,连过夜都没有。家人似乎也不在意,平常更是鲜少打电话给她,只有在真的有事时才会想到她。
今天找她出来,一定是有所求而来。
“都离家这么近了,为什么不回家一趟?”阮世杰平铺直叙的问道。
“我和同事一起来的,总不好意思叫人家特地为我跑一趟吧!”阮宇彤也平静的回他一句。
“爸的病情更严重了,医生说以后恐怕要洗肾度日,妈说要帮他请一个外籍看护工,你能拿多少出来?”
“阿姨也病了吗?为什么不自己照顾爸?”
“她怕病人的那股臭味,而且她还得照顾我儿子,怎么可以把病人和小孩摆在一起?这是不健康的做法,所以我才答应她请外佣的。”
“你不如说,你儿子的保母费也要我出吧!”阮宇彤讽刺道。
“你说这是什么话!爸爸你也有份,你出钱照顾他是应该的!”
“不知道我妈你们有没有份?你们怎么都不替她照顾我呢?”她反问。母亲好歹照顾了他十年,但他似乎早就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你已经成年了,怎么还敢指望父兄来照顾你?我要照顾爸妈,还要照顾我的老婆、孩子,就算要你全力照顾爸,你也应该一力承担才是。”
“哦?爸和阿姨大概未成年吧!你的老婆也未成年吗?为什么他们都需要你的照顾?”他这种似是而非的想法,果然得自那两个自私老鸳鸯的真传,脸皮还真够厚的!
“淑芳,你明知道他们为什么需要我照顾。爸有病,妈这辈子还没工作过,我老婆的薪水连她自己都养不起!如果你不拿钱出来,我就没办法请看护了!”阮世杰有点急了。
“现在大家都叫我Helene?我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了。”她仍凉凉的说,“你知道台北的生活物资有多高吗?我能养话自己就该偷笑了,没多余的钱给你老婆买A级保养品及衣服。”
“对!雅现的要求是高了点,要用就用最好的;但她也是为了爱我,希望我看到永远漂漂亮亮的她,带出去才有面子。但你不一样,你老是随便穿穿,又没老公小孩,你一定有多余的力量帮助大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