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清高啊!”他闻讯的道,“敢问你的精神生活一定非常富有喽?”
“当……当然!我拥有我丈夫的爱!”她倔强的大叫,听起来比较像在说服自己,而非别人。
“是吗?既然这样?你买宠物鼠做什么?精神富有的‘欧桑’。”他先是怀疑的问,接着又自问自答的点点头,“对了!可能是买给你的小孩玩的。”
“我没小孩,养老鼠是为了带来好运。”毫无心机的阮宇彤又把底子给泄了。
“好运?想发财是吧!”万子夫挑挑眉,“看来没了金钱,精神生活也不能富有到哪去嘛!”他一脸贼笑,邪恶的样子和调戏女人的海盗没两样。
“你干么侮辱人?你有钱是你命好,难道是你赤手空拳赚来的?要不是靠你爸的庇荫,靠你大哥的照顾,今天天你能拿着钞票在这边侮辱人?”
阮宇彤一时口快,连不该说的也说了。惊觉闯了祸,她连忙掩住口,收拾东西准备开溜,管他还有没有话说。
希望他贵人多忘事,快快忘了她的名字,这样她的工作就能保得住了。
“喂,‘欧桑’!要不要生活富裕、精神却贫瘠的帅哥送你回去啊?”万子夫并没有动气,只是轻松的斜倚在柜台边,对着她的背景喊道。
“不用了,我老公是个善妒的醋坛子,他要是知道有个有钱的帅哥送我回家,一定会气得吃不下饭。谢谢你了。”阮宇彤边走边回头道谢,不想再浪费一秒钟和他谈下去的模样。
“是吗?你老公若发现你把围巾留给有钱的帅哥,一定会气得想勒死你吧!”
万子夫扬扬手中她忘了的围巾。
“咦?”阮宇彤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围分巾弄掉了。
她匆匆忙忙的走了回来,又发现两只手都抱着东西,没办法接回围巾,于是想把东西放下。
这时,万子夫从容不迫的倾向前,将围巾绕在她的颈上,还故意打了个大蝴蝶结;阮宇彤突然感觉他的靠近,感觉他的体温,霎时脸红得像个羞涩的少女。
“谢谢。”
她再度道谢,低着头,一个疾速转身,想不到笼子上的饲料、书本,还有些杂七杂人的宠物用具开始叮叮鸣鸣的散落一地,她只得放下宠物箱,开始七手八脚的捡拾地上的东西。
万子夫没有帮忙,只是环着手臂在一旁纳凉,心里不知为何有种打败对手的优越感。
他得意的道:“要不要帅哥送你回家呀?”
“死都不要。”阮宇彤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忿忿的说着。
幸好老板弟弟帮她找了个大纸箱装起来,她终于能迅速捡好东西,月兑离万子夫万恶不赦的笑容。
第二章
阮宇彤一回到家,立刻将两只黄金鼠摆在风水位,取名正财与偏财,希望它们今年为她带来财运。
这两只黄金鼠很好认,取名正财的那只长得端端正正,毛发柔顺,看起来像个乖宝宝,而取名编财那只毛发蓬松,眼神有点凶,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
阮宇彤有些担心的想,她没照顾过宠物,不知道两只黄金鼠会不会被她养死。
“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也请你们好好照顾我。”她双手合十,诚心诚意的说。
如果哪一只养死了,就当她没那个命吧!
“希望你活得久一点,我这一生就巴望你了!”阮宇彤指着毛发蓬松的偏财道。
人无横财不富嘛!看它凶悍的样子,应该可以活很久。
安置好黄金鼠,她开始想晚餐要吃什么。
一个人生活,做散有理。懒得整理就不整理,因为不会有人念;懒得下厨就不下厨,因为既麻烦又要收拾善后;懒得吃就不吃了,因为没有人会关心……
她看向许久没有仔细看过的老公相片,开始碎碎念起来。
“老公,你不知道我今天多倒楣。人穷又没罪,可是偏偏要被有钱人欺负,你说多没天理啊!还有啊,连他的狗都欺负我,穷人真的是连畜生都不如吗?”
相片当然不会回答,但阮宇彤显然早就习惯了,仍然继续念她的,“那个万子夫用!自以为是潘安再世,连我这个有夫之妇他都加减亏,不怕你去找他算帐吗?我想他外面的情妇一定不乏有老公的,保佑他有天会自食恶果!”
说到这里,阮宇彤突然跑到镜子前面面影自怜。
她租这间房子大约十坪而已,房间的前半段就是客厅了,不过她从来不招待客人,姑且称为起居室吧!
起居室里摆了所有民生用品,其中包括一面全身镜——说是全身镜有点牵强,因为它的下半部还摆了几个鞋盒,鞋盒上面散乱的放了几罐保养品,所以膝盖以下根本照不到,必须抬起脚来才看得见她的小腿有没有变萝卜。
“我是不是真的又老又丑了?他竟然叫我‘欧桑’!”她自言自语道。
其实还好啦!可能是办公室坐久了,鲜少运动,加上油腻的便当吃多了,所以小肮有点微凸,只要做几天仰卧起坐就可以恢复了。
她的皮肤状况也还好,虽然没好到可以拍广告,但既没青春痘又没斑点,也算差强人意了。
“这样就算‘欧桑’了呀?那个万子夫的眼光还真高!”
她忘了晚餐,爬到床上开始做仰卧起坐,完全不知道自己正以万子夫的眼光在改变自己。
一会儿后,她突然叫道:“也许问题出在头发!”
微喘着气,阮宇彤又爬下床,再度跑到镜子前面挑剔自己的体态。
为了节省开支,她的头发一年才修剪一次,现在的长度刚好到肩膀,没做任何保养,看起来有点乱,显现不出光泽。
平常上班为求整齐,她总是在睡前编成数条麻花辫,隔天拆开来就是漂亮的波浪发型了。
但这几天由于年假,懒得整理,于是就顶着一头蓬乱的发丝出门,没想到会遇上万子夫那个痞子,而且被他损、被他嘲笑……
难道她真的像个妇人了吗?
阮宇彤慢慢抬起左手,看着镜子里闪着金黄色亮光的指环。
抑或只因她手上这枚婚戒?
打从老公过世后,阮宇彤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爱过自己了。衣服总是穿到不能再穿才买新的,保养品买开架式的,肚子饿了买特价便当,上班骑老爷机车……这一切辛苦,只因为她必须省钱!
每个人省钱都有其目的。有人想买车,有人想买房子,有人想环游世界,还有人只想买件漂亮的衣服。
很悲哀的,阮宇彤省钱只为了要存一笔养老金。如果她想动用这笔钱,还要等很多很多年。
老公过世快五年了,她没想过再嫁,不是因为她有多爱他,也不是因为她有多想他,只因她觉得内疚……
她真的不够爱他……
阮宇彤吁了口气,继续哺哺自语,“如果我有钱,才不会让他用钱糟蹋我,大不了不做这份工作了;如果他不是有钱,行为也不会那么嚣张,竟然敢叫我‘欧桑’!”
总之,一切都是钱在作怪!
她扁扁嘴,激激相片里的人影,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你到底听不听得见啊!也不会给我报个明牌,现在有乐透彩可以签,你知道吗?要当‘好野人’就趁现在了!除如果你没灵感或是要钱都可以说一声嘛!我多烧些纸钱给你。
“等我发了财,看那个万子夫还有什么话说?!竟然叫我‘欧桑’!”阮宇彤说着又爬回床上做运动,压根儿没发现自己怎么那么在意万子夫的话。也许这时在她心中,发财还是比男人重要得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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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喝春酒,这种大老板及重要幕僚们的社交活动当然没阮宇彤的份,她只是个小小的业务助理,哪有资格花公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