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看你喜欢,才动手抢的耶!”他喊冤,将气球心献给她。
她笑着接过,亲了亲气球,然后转手送给小男生。
“你怎么可以把我送你的东西送别人?”他故意孩子气地指控。
“别闹别扭了。”她敲敲他的唐老鸭帽子。
“呱呱呱。”他学鸭子叫。
她笑疯了,上气不接下气。
之后,他们离开洛杉矶,直飞赌城拉斯维加斯。
她从未见过如此光怪陆离的城市,处处透着新鲜,每间赌场饭店,都奢华得教人屏气凝息,每一场秀,都绚烂得令人目眩神迷。
他带她看秀、大吃大喝,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进赌场,坐上赌桌,抱一堆筹码跟庄家比胜负。
“这些都要给我玩吗?”她悄声问他。“万一我输光了怎么办?”
“就是要给你输的啊!”他说得好洒月兑。“凭你这种生手,怎么可能赢?”
“为什么不可能?”她不服气地嘟嘴。“不就是猜轮盘上的颜色或数字?说不定我会猜对。”
“那你猜猜看啊。”
“猜就猜!”
她想了想,放一枚筹码在红色区域。
才一枚?她会不会太小家子气?他翻白眼,右手一抓,又添了好几枚。
“喂!你怎么可以下那么多?万一猜错怎么办?”
“干么?你对自己的第六感没信心?”他嘲弄。
“总要……先试试看嘛。”
轮盘开始打转,第一把她就猜错了,不是红色,是黑色。
“你看啦!”她不依地敲他肩膀。
他浑然不在意。“我不是说这些筹码就是给你输的吗?果然在我意料当中。”
她眯起眼,不依地瞪他。“再玩一次。”
这回她还是先红色,又是放一格筹码。
“拜托你下注干脆点好吗?我的面子都让你削光了!”他啧啧有声地摇头。
“你别管我啦!”她不理他,决定照自己的步调来玩。
结果连续几把,她都很幸运地赢了,筹码不但没少,还愈累积愈多。
“好了,不玩了。”她见好就想收手。
“说个数字。”他命令。
她愣然眨眼。“什么?”
“给我一个数字。你的生日几号?”
“六月十八。”
“那就是二十四。”他微笑,将所有的筹码都推出去,押在24。
“你……别闹了!”她尖叫,当轮盘开始旋转时,紧张地以双手蒙眼,不敢看。“糟糕糟糕,一定会输的啦。”
最后,钢珠落定,赌桌上爆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怎么了?”她睁开眼,从指缝中看情况。
“二十四,我们赢了。”他笑着宣布。
她难以置信,怔在原地好片刻,才猛然醒神,抓着他又叫又跳。“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你真的猜对了,怎么这么行啊?我好崇拜你喔!”
“真的崇拜我吗?”
“嗯,好崇拜好崇拜!”从小就最崇拜他。
“那赏我一个吻?”
“嗄?”她蓦地羞红了脸,双手松开,退离他怀里。
“我刚赢了一大笔钱,连亲一个奖励一下都不行喔?”他语气好委屈。
“你……别闹了啦。”恩希不好意思。
这晚,她躺在饭店柔软舒服的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睡,一颗心老是不听话地跳着,脑海里不停重播夏风见要求她亲吻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想,他应该是逗她的,像他那样的男人,习惯了与女人调情,他不可能是认真的。
但他为何要这样刻意逗她呢?他说到美国是为了生意出差,但后来根本就只是陪她四处游玩,她就算再迟钝,也领悟得到他是在逗她开心。
他说她不会玩,这些天便教她像个孩子一般纵情玩乐,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他都会抢在她开口前做到,他宠她像宠一个公主。
这是她这辈子初次感觉自己也有当公主的时候……
床畔响起电话铃声,她一震,模索着拿起话筒。
“恩希,你睡了吗?”
是夏风见!
她呼吸一凛,一骨碌坐起身。“还没,我……睡不着。”
“我也是是。”他嗓音低哑。“我可以过去找你吗?”
他带了一瓶红酒、一碟切好的起司点心,过来拜访。
她简单地梳洗,来不及打扮,穿着T恤和牛仔短裤迎接他,那件T恤还是他在迪士尼乐园买来送给她的,前胸绘着相亲相爱的米奇和米妮。
他看着T恤上的图案,淡淡一笑,接着视线落下,巡曳她修长窈窕的美腿,眼神蕴着赞赏。
她看懂了那赞赏,微微脸红,洗了两只酒杯,斟上红酒。
两人在落地窗旁的沙发相对而坐。
“干杯!”她率先举杯。敬什么呢?“敬你今天赌桌上大丰收!”
“是你让我丰收的。”星眸含笑。“你是我的幸运女神。”
才不是呢!明明就是他带领她识得博弈的乐趣。
“我今天真的玩得很开心!”她微笑叹息。“不对,应该说我这个礼拜都很开心,我没想过旅行会这么好玩。”
“你还有更多没玩的呢。明天我们要坐直升机浏览大峡谷,去走天空步道。”
“就是那个玻璃做的透明步道?”她又惊奇又害怕。“听说那很恐怖呢!”
“你应该没有惧高症吧?”
“没有是没有……”
“那好!我们就去玩。”
所以他连明天的行程都规划好了,看来对她而言又会是一次新奇的冒险。
碧然感动地寻思,明眸睇着夏风铜陵,眼神温柔似水。她真的很感激他,因为他,她不仅忘却了与小刀分手的忧愁,更得到这辈子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旅游之乐。
“少爷……风见。”她羞怯地唤,到现在仍不习惯直接称呼他的名。“你人真的很好,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振作起来,才故意带我出国玩的,出差只是借口,对吧?”
她果然聪慧,看穿了他的目的。
夏风见勾唇。“谁说我带你出国玩的?我是真的有公事要处理。”他不认。
“是喔,那怎么处理到赌城来了?”
“因为我考虑投资博弈事业啊,这算是考察。”
“是喔。”她笑吟吟地抿着樱唇,根本不信。
他欣赏着她甜美的笑容,啜饮红酒。
她也慢慢地喝了一小杯。“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小时候我跌进你家池塘,是你把我救起来的吗?”
“嗯。”夏风见点头。后来他仔细翻寻记忆为,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然后我数学考不及格,你主动说要帮我复习,还把参考书跟笔记都送给我——这些你都记得吗?”
“嗯,好像。”
“那时候我也是一直向你道谢,后来数学考了八十几分,也来跟你报告,可是你说那不是你的功劳,是我自己很用功,是我应得的。”固然顿了顿,嫣然一笑。“你从以前就是这样,做了好事都不居功。你很善良,是个好人。”她直率地望他,直率地给予赞美。“现在也是一样,还是没变。”
夏风见闻言,惶然一震。
不对,他变了,现在的他,绝对不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看着她满溢感佩的明丽双眸,他又是心动,又是惭愧。“你错了,恩希,我这些年来,变了很多。”他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男孩了。
她若有所思地注视他,眼神没有怀疑,只有怜惜。“阿妹姨也跟我说你这几年变很多,是因为你父母飞机过世,公司又差点破产吗?”
他没立刻回答,目光忽明忽暗,变化万千,半晌,他颤着嗓音,困难地吐露自白。“我爸妈的去世,确实给我很大的打击。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养尊处优,没吃过什么苦,可那时候,我为了守住鲍司,不得不看尽别人的脸色,你一定想不到,我还曾经下跪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