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她为他抱不平,她觉得他值得更好的对待,丁若悠应该好好回报他,至少偶尔回家陪他吃顿晚饭。
她住进来将近十天了,丁若悠几乎夜夜在外狂欢,好像不曾想过自己该多陪陪这个寂寞的哥哥。
虽然他总是装一副酷样,但她感觉得到,他害怕寂寞,很希望身边有人相伴。
“你啊——”
“别再说了!”他喝止她,嗓音异常沙哑。
必妮薇凝视他阴郁而紧绷的侧面,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有人指责自己最宠爱的妹妹。
在他心里,丁若悠就是一切吧?她的撒娇就是圣旨,她的笑容就是他赖以维生的氧气。
是否就是因为她对他而言太重要了,他怕她一气之下离开自己,所以才不敢也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
还说她笨呢,他自己才是好笨好笨……
一念及此,关妮薇心弦拉紧,心房满满地胀着某种自己也无法厘清的情感,她痴痴地望着江丰睿,禁不住倾过身,在他脸颊上轻轻啾一口。
他怔住,有半晌,只是僵在原地,然后才震惊地转向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亲你啊。”她盈盈地笑。
“你……疯啦?”他斥责。
“哪有?”她蹙眉,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想安慰他,所以亲亲他,这有哪里不对吗?
但他显然感觉非常不对,骇然瞪她,像瞪着某种怪物。
“干么这样看我啊?”她不觉感到委屈。“我有这么奇怪吗?”
“你……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是不能这样随便亲吻一个男人的?”他气急败坏。“这代表什么意义,你懂不懂?”
“怎么会不懂?我喜欢你啊!”她坦然表白。
他再次僵住,眸光与她相接,缠住了,分不开。
“你根本不懂……喜欢是什么意思。”好半天,他才勉强找回说话的声音。
“我才没你想的那么笨呢。”她扁嘴。“喜欢就是喜欢啊,难道我不能喜欢你吗?”
不是不能,而是……
江丰睿思绪混乱,瞪着关妮薇绝美出尘的容颜,片刻失神。她的唇,像颗对切的红樱桃,水润而诱人,而那么可口的一张嘴,对他说喜欢。
她喜欢他……
“你讨厌我吗?”她靠近他,距离近得他能感觉到她呼吸的馨息。
“你……别傻了。”
“不喜欢我吗?”她执意追问,又逼近他一分。
别再接近他了,他是男人,不是圣人,抗拒不了这翻天覆地的诱惑。
“喂,江丰睿——”
他猛然攫住她无辜的朱唇,右手按压着她后颈,迫她全然臣服于他霸气的吻。
他啄吮她柔软的唇瓣,舌忝进她唇腔里,汲取每一滴芳香,身体发热着,脑子晕眩着,心跳不由自主。
这就是死亡之吻的滋味吗?宁愿死,明知不该,也想夺取她的唇,占有她的全部。
他想要她,想要她,发狂地想要……
他搂过她的腰,要她窈窕的女体紧紧贴着自己,坚硬的胸膛挤压着她丰盈的胸乳,唇舌贪恋地烫过她每一寸莹白柔润的肌肤。
欲火在体内燃烧,恣意翻腾,他将她压倒在地,四条腿热烈交叠,而他的阳刚,透过长裤,顶摩她女性的柔软处……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尖锐的斥喊,浇灭了两人的。
“若悠!”
江丰睿仓皇跳起身,望着忽然回到家的“妹妹”,见她表情惊骇,充满不屑,既尴尬又狼狈。
“你要我早点回来,就是要让我看到这个吗?”丁若悠嘶声指控,眼神迸出恨意。
“若悠,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们俩都倒在地上了!”丁若悠尖声打断他,望向站在他身后的关妮薇,见她上衣前襟微敞,风情万种,又妒又怒。“你还说这女人只是你的保镖,说你们之间清清白白,结果……好恶心!睿哥哥,你真令我恶心!”
他令她……恶心?
江丰睿震撼,从小到大,若悠不曾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就算偶尔跟他吵架,她也是撒娇居多,从不曾如此严厉地批判他。
“亏我一直那么尊敬你,那么……喜欢你,结果你跟其他男人根本没什么不一样,一样都是见到美女就精虫冲脑了……”丁若悠哽咽,泪眼盈盈。
若悠哭了?他竟让她……哭了?
江丰睿焦灼万分,这辈子从未如此自责,他握住她肩膀,试着安抚。“你听我说,若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丁若悠用力甩开他。“不听、不听、不听!”她瞪他,眼里的嫌恶令他心惊胆颤。“你骗我,睿哥哥,你说你跟这个女人没关系,你骗我!”
“我没骗你,我们是真的没关系!”他急切地强调,不愿最重要的妹妹对自己失去信心。
“骗人!你明明就喜欢她……”
“我没喜欢她,真的没有!”江丰睿焦急地辩解。“我跟关妮薇……我跟她根本不可能!她可是吸——我是说,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类的人,我怎么可能喜欢她?不可能!”
是这样吗?他不可能喜欢她?
必妮薇旁观两人争论,听江丰睿的澄清,只觉得一颗心纠结,喉咙梗塞,吞吐着一股浓烈的酸涩。
脑海里,幽幽响起母亲的怒喊——
她不是你妹妹!她跟你不一样,她是正常人!
是啊,她怎么会忘了呢?他们都跟她不一样,他们是正常人,而她是异类。
虽说他曾在母亲面前正义凛然地替她说话,说她不是个怪物,但其实他潜意识里,还是拿她当异类……
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类的人,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这才是他真正的心声吧?
必妮薇深吸口气,强睁着酸楚的眼,命令自己冷静,冷静地扬起笑。“我说丁小姐,你可别误会,我跟你哥之间真的没关系,我们——”
一记有力的耳光甩回她来不及出口的话。
必妮薇呆住了,江丰睿也呆住了,两人都愣愣地看着出手打人的丁若悠。
“你滚!不准你再勾引我睿哥哥。”
“丁小姐,你——”
“闭嘴!”丁若悠歇斯底里地怒吼,眼看她又要朝关妮薇甩去一巴掌,江丰睿抢先一步挡住。
“若悠,你冷静一点。”
“你护着她?”丁若悠不敢相信。“你竟然护她?”
“不是我护她,是你太过分。”江丰睿皱眉。“你不该动手打人。”
“为什么不能?她勾引你,她下贱——”
“若悠!”江丰睿厉声喝叱。“说话节制一点!”
“你骂我?”丁若悠受伤地瞪他。“你居然骂我?”
“我不是骂你,我是——”江丰睿上前一步,想解释。
“走开,不要碰我!”丁若悠尖锐地抗议,泫然奔出家门。
这是怎么回事?关妮薇不知所措地瞪视这戏剧化的一幕。
“你没事吧?”江丰睿回头望她。
她摇头,右手抚上薇薇发疼的颊。“只是有点痛。”
他凝望她,眼底闪过一丝歉意,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转开头。“这么晚了,若悠一个人在外头很危险,我去把她追回来。”
语毕,他也不等她反应,迅速转身离去。
她怔怔地目送他背影,好半天,才收回迷惘的神智,悚然大惊。
现在是午夜!他不能独自在外行走,很危险——
一念及此,她不再迟疑,以最快的速度追出去。
第7章
暗夜。
新月高挂天空,亮着银白色的光,银牙一角,却隐隐浮着一抹淡红。
若是平常,江丰睿会注意到这样诡魁不祥的月色,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念都挂在丁若悠身上——她生气了,她受伤了,独自在暗夜里行走。
他担心她,怕她有危险,怕她一时不注意,遭到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