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个该死的家伙!要不是他惹得喜乐这么伤心,她怎么会连我们都不联络?”何灿宇愈想愈气,忿忿踢椅子。
“别踢了,小心弄伤自己。”齐真心难得对他表示关心,温声劝阻。“现在怪谁都没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找到喜乐。”
“要怎么找?”何灿宇不乐观。“她不写信,不打电话,连还钱给世琛都是用划拨的,要怎么追踪她的下落?”
“至少我们还有明信片上的邮戳。”周世琛提醒。“是从台南寄的,虽然不表示她一定在那里,也是条线索。”
“可是我们总不能漫无目标地找吧?”齐真心很烦恼。“大家平常都有工作,就算周末杀去台南,人海茫茫,要从何找起?”
“我去找!”
一道坚决的嗓音忽然响起,三人一震,同时回头,望向大踏步走来的男人。
“徐世展!你来干么?”齐真心首先发难,跳起来尖叫。
“这是私人聚会,不欢迎闲杂人等来插花。”何灿宇脸色也不好看,摩拳擦掌,一副迫不及待想痛扁人一顿的姿态。
周世琛瞥他一眼,暗示他冷静。
“我知道你们都很不谅解我。”徐世展自嘲地抿唇,很清楚自己招人嫌,但为了爱妻,也只好厚着脸皮忍耐。“可是我跟你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把喜乐找回来。”
“她不想见你!”齐真心很不给面子地驳斥。“就是因为不想让你找到她,才会连我们都不联络,你不懂吗?”
“我懂,可是我还是必须找到她。”他涩涩地表明态度。“她对我有些误会,我必须跟她解释。”
“解释什么?”齐真心冷哼。“解释你为什么跟那个前女友纠缠不清吗?要不是为了成全你跟方薇薇,喜乐怎么会选择退出?”
“所以我才说她是误会了,我根本没打算跟薇薇复合。”
“你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齐真心狐疑。
“我是认真的。”徐世展坚定地环视三人。“请你们务必相信我。”
“呿!谁信你啊?”齐真心不屑地撇唇,态度却明显动摇了,眸光迟疑地扫过另外两人。
最后,还是周世琛悠悠发话。“不管我们相不相信你,你确实已经伤了喜乐的心,不然喜乐也不会编出那一大套谎言,骗你跟她离婚。”
“对啊,你是笨蛋吗?她跟你说那些的时候,你居然还相信?”齐真心怨怒地瞪视徐世展。“亏你还是她老公,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大半年,一点都不了解她!”
“总之,要是找不回喜乐,我们三个不会放过你!”何灿宇撂狠话。
“我知道,我很了解。”徐世展苦笑,甘愿领受三人的挞伐,别说他们不放过他,连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我已经请征信社的人打探喜乐的消息了,如果齐小姐愿意把她寄来的明信片借给我,应该会有点帮助。”
“要我给你明信片?”齐真心冷嗤,很不甘心。“那是喜乐写给我的耶!”她怎能出卖好姊妹?
“就给他吧。”何灿宇看出她的不情愿,低声劝。“我虽然也很不爽这家伙,不过看在他还有几分诚心的分上,就让他试试看吧!”
“我也是这么想。”周世琛表示赞同。
于是齐真心一面叨念着,一面将喜乐捎来的明信片交给徐世展。
他握着那薄薄的纸片,却感觉自己握着的,是妻子厚实又温暖的情意,心脏不觉激烈跳动着,气息仿佛噎在胸口。
这次我绝不会辜负你,喜乐。
他对自己立誓,痛下决心,不论要耗费多少心血代价,他都一定要找回她——那个他唯一珍爱的女人。
第10章
十三个月后。
自从喜乐离开后,已经是第十三个满月,也将是他第十三次在美丽华摩天轮下守候她整夜。
傍晚,徐世展便离开公司,来到摩天轮前的广场,坐在角落,等夕阳落下,月亮升起。
今夜的月色清美,轮廓又大又圆,他仰头凝望,想着她是不是也在某处看着同一个满月。
她会是满心欢欣,或是和他一样,带着满满的遗憾?
她一个人吗?还是有人相陪?会不会感到寂寞?
晚风吹来,有些冷,徐世展拉拢西装外套,双手握着温热的咖啡杯。
忽地,手机铃声响起,他瞥一眼萤幕,接起电话。
“爸,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我知道。”那端传来徐爸爸不舍的叹息。“今天挺冷的,你有没有多穿一些?”
“放心吧,你儿子身体好得很,这点冷没在怕的。”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跟我开玩笑!”徐爸爸懊恼地斥责。
因为愈是心情惆怅,愈是要笑啊!而且他也不忍将父亲一起拖下水,陪自己烦恼。
“爸,你这两天有点感冒,没事的话早点睡吧。”
“我知道。”
“那我挂电话了。”
“等等!”徐爸爸拦住他。
“什么事?”他等着。
徐爸爸却久久不吭声,过了好片刻,才哑声开口:“你真的还要这样继续等下去?”
他一凛。“嗯。”
“都过一年了,连征信社的人都找不到她在哪里,你真的觉得会在那里碰到她?”
“我觉得有可能。”就算永远无法与她再重逢,他也要学会对自己说谎。徐世展涩涩地苦笑。“她一直那么想坐摩天轮,说不定会在哪个满月的晚上出现。”
“你真傻,我看她人根本不在台北。”
“就算她不在台北,也许哪天会来台北玩。”
“那如果她根本不在台湾呢?”
“那就……只好赌运气了。”
“你真傻!”徐爸爸劝不回执拗的儿子,只好一再心疼地斥责。
“爸,你再这样念下去,小心哪天你儿子真的变笨,就没人赚钱给你花了。”徐世展又开玩笑。
“呿!我自己有存老本,谁希罕你赚钱养我?你啊,自己身体顾好,别拖累我这个老头子,就阿弥陀佛了。”
“是,我知道了,那我挂了,晚安。”
徐世展挂电话,看一对年轻情侣亲热地从他面前走过,男人一手拿爆米花,另一手揽着女友的腰,女人朝他娇娇一笑,淘气地随手抓起几颗爆米花,往他脸上掷去。
两个人一阵打打闹闹。
他微笑目送他们,看两人排队钻进某一个观景车厢,摩天轮画出彩色光圈,缓缓接近天空。
他怔怔地望着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绚烂的霓虹。
当初喜乐等他,就是这样的滋味吧?一个人看着情侣双双对对,只有自己形只影单,摩天轮的光圈愈灿烂,她热烈描绘的梦想就愈黯淡。
那个晚上,她到底等了他多久?够不够久到让她的心房结冻,凝成一块绝望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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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好冷喔!”喜乐用力摩擦双手,朝掌心吹热气。“乔姊,你不觉得很冷吗?”
“还好。”锺宜乔嫣然一笑。“可能云林气候比较温暖吧?所以你才会觉得这里冷。”
“是啊。”喜乐轻声叹息。没想到才过一年,她已经不适应台北的冬天了。
“亏我以前还住饼这里。”
“你以前在台北住饼?”锺宜乔讶异地扬眉。
“嗯,住饼几年。”
“那你要不要趁现在去看以前的老朋友?”锺宜乔贴心地问。“我可以开车送你一程。”
“不用了。”喜乐连忙婉拒。“怎么好意思麻烦乔姊?”
“什么麻不麻烦的?别跟我客气啊!”锺宜乔豪爽地拍拍她的肩。“你们老板跟我可是老交情的朋友了,我照顾他的员工也是应该的。怎样?你有想去哪里吗?我载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