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是因为他心情低落,吃什么都没味道了。
汪喜乐刻意轻快地扬嗓。“徐先生,我跟你分享一个我从网路上看来的笑话。有个将军把军队分成两组,将军说:我给你们分配工作,第一组射击,第二组投弹,我先来给你们做个示范——结果你知道那些大头兵都听成什么了吗?”
“什么?”他淡淡地问。
“他们听成第一组杀鸡,第二组偷蛋,我先来给你们做个稀饭!炳哈哈~~你说好不好笑?”说完,汪喜乐自己猛笑。
徐世展却没什么反应,稀奇地看她两秒,短促地笑了一声,算是捧场。
她顿时有些尴尬,模模头。“好吧,不好笑。”笑话攻击失败,看来只好放大绝了。
她咳两声。“你知道吗?徐先生,今天是本店……嗯,开幕三周年纪念日,所以呢,我们决定给今天的第三十三位客人一个特别的惊喜,你刚好就是这位幸运儿喔。”
“我?”徐世展不甚有兴趣。
“你这表情,不会是一点也不期待吧?”汪喜乐故意挤眉弄眼,假装不悦。“你不要瞧不起我们安排的特别节目喔,是本人价值连城的魔术表演耶。”
“你会变魔术?”他不信。
“你等着。”汪喜乐眨眨眼,转身奔回吧台,在周世琛的默许下,调暗咖啡店灯光,换一曲带着印度神秘风的音乐,戴上一顶黑色高礼帽,拿一根魔术棒。
然后,她又再度来到他面前,这回她是盈盈款摆着纤腰,将自己当成兔女郎似的,卖弄性感。
他讶异地扬眉。
首先,她以几个极炫的动作玩弄魔术棒,有模有样,动作俐落。
“有没有很厉害?”她得意洋洋地问。
他缓缓点头,眼神却仍带着狐疑。
接着,她掏出一方手帕,在他面前来回抖动,示意没藏任何东西,经过一阵花招繁复的旋转,右手变出一朵红玫瑰。
“送给你。”
他接过。
左手也生出另一朵。“这也给你。”
他又接过。
至此,一切顺利,然后,就像忽然接触不良的音箱,她的表演开始走调了,手上变出的不是红玫瑰,是一条塑胶毛毛虫,把自己吓得尖声叫,猛甩手,礼帽里飞出的不是白鸽,是一个鸟巢,滑稽地坐在她头顶。
应该在他耳际出现的硬币,却叮铃一声落进他的咖啡杯里,她慌得急忙想捞出那枚不听话的硬币,捞出的却是毛毛虫,又惹得她惊悚地丢开,一阵叽叽怪叫。
看着她像跳加官似地整个人歪扭成一团,徐世展不禁目瞪口呆,最后,爆出一串朗笑。
他从没见过这么耍宝的女生,真的没见过,这算天兵还是单纯的傻气?
他笑得开心,笑到肚子几乎要抽筋,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嘲笑一个卖力表演的女孩,但他真的忍不住。
“你笑我!”她睁大一双又圆又亮的大眼睛,灼灼有神地瞪他。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哈哈哈~~”还是笑难平。
他以为她会继续大发娇嗔,为自己辩解,甚至泼辣地指责他没风度,但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红着一张苹果脸,娇羞地微笑。
他慢慢地停住笑,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她真是个很特别的女孩,跟薇薇交往多年,他习惯了女人的任性与娇纵,像她这样傻里傻气又没脾气的女孩,很少见。
“我换一杯咖啡给你。”汪喜乐躲开他温暖深刻的眼神,手忙脚乱地收起一堆道具,回到吧台后。
“你这次牺牲得更彻底了。”周世琛低语,将刚煮好的咖啡递给她。“你不怕他真的把你当成笨蛋?”虽然她本来就呆呆的。
“没关系,只要他开心就好。”汪喜乐接过咖啡,漾在唇畔的微笑,美得像清晨第一道光。
她轻巧地转身,正想将咖啡送给徐世展,玻璃门扉忽地开启,敲响挂在门檐的风铃。
“欢迎光临——”她扬起精神饱满的嗓音,来人却让她满是阳光的心房蓦地飘来一朵乌云。
是他的女朋友,名模方薇薇。
她真的好漂亮,身材既高又火辣,五官也像上帝之手精雕细琢出来的,比例超完美。
“薇薇,你来了。”女朋友一出现,徐世展的眼底瞬间只看见她,再也容不下别人。
汪喜乐站在一旁,端着托盘的双手,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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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喜乐,你白痴啊?!”
星期天,幸福公寓铁杆四人组聚会,在屋顶的空中花园,迎着暖洋洋的阳光,喝周世琛煮的咖啡,吃何灿宇的粉丝进贡的巧克力蛋糕,听汪喜乐自爆她又做了哪些蠢事。
才听了一半,齐真心便受不了,直接开炮。“你居然为了逗那家伙开心,不惜在他面前跳加官?你笨死了,你以为这样他就会喜欢你吗?他只会更把你当成调剂生活的大笑话!”
“她本来就没想要人家喜欢她,只是想逗他开心而已。”一向最嘴贱的何灿宇一反常态,竟然为汪喜乐说话,或许是因为比起调侃汪喜乐,他更爱跟尖酸的齐真心斗嘴。“我觉得喜乐这样做没什么不好,很纯情啊。”
“纯情个屁!”齐真心话说得粗鲁。“恋爱就是要冲冲冲,看中哪道菜动作就得快,不然只能眼睁睁地看别人挟去配。”
“你不要自己信奉先抢先赢的道理,就批评喜乐的一片痴心好吗?她跟你不一样,人家可是爱得很认真的,不像你见一个爱一个。”
“见一个爱一个也总比谁都不爱好吧?”齐真心尖锐地反驳。“谁像你这家伙有恋爱『不举』症啊!”
“什么『不举』?是『不能』、不能!”何灿宇哇哇叫。这女人每次都把病名念错,是故意想暗示他的男性雄风有问题吗?对一个男人来说,这可是极之严肃的大问题,必须慎重澄清,绝对不能呼哢。
“不举跟不能有差吗?”齐真心冷嗤,不屑地翻白眼。
“当然有差,差很多,差太多,天差地远!”
“那你说说差在哪里?你说啊!”
现在话题是扯到哪里去了?汪喜乐听得莫名其妙,周世琛则是好玩地勾唇,慢条斯理地充当和事佬。
“你们吵这个有意义吗?不如认真来帮喜乐想办法。”他说,一面将巧克力蛋糕精准地切成四份。
汪喜乐见了,急忙出声。“世琛扮,我那份要小一点啦,给我八分之一就好。”
“你每个礼拜就只吃这么一次蛋糕,吃大一点会怎样?”
“不行啦,我要控制体重,你切八分之一给我就好。”
“你根本很瘦,好吗?控制什么体重啊?”齐真心没好气地插嘴。
“我说真的!拜托你,世琛扮。”汪喜乐表情凝重。
“好吧。”周世琛无奈地耸耸肩,也只好随她了。
不知为何,汪喜乐对控制体重有一份莫名的执着,坚持每餐只吃七分饱,每个礼拜只准自己吃一个小蛋糕,小心翼翼地节制自己的口月复之欲,仿佛怕自己多吃了一点,身材会像吹气球似的一下膨胀起来。
“你又不当模特儿,干么搞得自己那么瘦啊?”何灿宇也看不过去。“还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跟那个方薇薇一较长短?”
“我不是那意思啦,跟那个没关系。”汪喜乐慌乱地摇手。她怎么可能那么没有自知之明?“总之你们别管,好不好?”
能说不好吗?
三人交换无奈的一眼。这傻女孩什么都好说话,就是这一点,谁也说不动她。
“对了,世琛,你刚说要我们帮喜乐想什么办法?”齐真心期盼地望向周世琛,个性机车的她,除了恋爱中的男友,也只有这个温柔深沉的男人,能令她收敛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