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ggy哑然,差点没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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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照片上的女人是谁吗?”一本八卦杂志,砰地甩向参加完一场慈善活动,刚回到家的蕴芝。
她吓一跳,愕然望向大厅里,站姿僵得像一座石雕的婆婆,后者看来怒气冲冲,画得细细的柳眉整个纠结,面色阴沉。
“怎么了?妈。”
“妳看看杂志!”周美兰命令她。
蕴芝这才弯下腰,拾起杂志来看,随手一翻,一张不甚清晰的照片赫然跳入她眼底。
她一震,仔细打量照片,确定上头的男人确实是自己的丈夫,而女人虽然只露出半边脸,她已能认出那就是萧容柚。
照片上,睿打开车门,很绅士地请萧容柚上车,正是那天下午她从饭店大厅望见的那一幕。
蕴芝心一紧,握着杂志的手,微微发颤。
“认得照片上的女人是谁吗?”婆婆质问她。
她犹豫两秒,摇摇头。
“英睿搞什么?玩女人玩到被狗仔队拍到,还登上八卦杂志?!”周美兰很生气。“妳瞧瞧这杂志上都写了些什么?我们赵家的面子都被他丢光了!”
发生了这种事,婆婆首先想的,还是赵家的面子。
没错,面子是很重要的。蕴芝涩涩地苦笑。“妈,妳别生气。”她强压下心头的震撼,柔声安慰婆婆。
“这女人该不会是酒家女吧?”思及这个可能性,周美兰惊骇地瞪大眼。
那倒不是。“我想应该不是──”
“他要是敢让那种野女人生下野种,我就让他好看!”周美兰气得磨牙。“他爱在外头拈花惹草我不管,但我们赵家可不允许那种下贱的血统混进来!”
有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吗?蕴芝眼神阴暗,想起自己妹妹的母亲也曾经是个酒家女。
“英睿在哪里?马上打电话叫他回来!”愈想愈气,周美兰决定Call儿子回来痛骂一顿。
只是她还没行动,玄关处已传来声音。
“有人要找我吗?”说话的正是赵英睿,他倚在墙边,大衣闲闲挂在臂上,望向母亲的眼神,半嘲讽。
“你做的好事!”周美兰抢过杂志,掷向儿子。
赵英睿顺手接住,翻了翻,脸色一变。
“我不是警告过你吗?你爱在外头花天酒地,养几个女人我都不管,就是别把事情闹上报,你瞧瞧,这是什么?!”
“她只是一个朋友……”
“朋友?算了吧,别想蒙我,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周美兰冷嗤,根本不信儿子的解释。“我只问你,怎么会蠢到让人拍到?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出门要带随扈,除了保护你之外,也让他们帮你注意有没有记者跟拍。”
“我不喜欢有人跟着。”
“是啊,你不喜欢人跟着,倒让记者给盯上了。”周美兰讽刺。
赵英睿凝着脸,不说话。
“妳也真是的!蕴芝。”周美兰连儿媳妇一块骂。“我把儿子交给妳,妳没法子把他留在家里也就算了,连随扈也不帮他打点好,事情弄成这样,妳知不知道我们多没面子?”
蕴芝低着头,同样不吭声。
“总之这次我就当你们一时不小心,记住,没有下次了!”忿忿拋下最后通牒后,周美兰转身,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上楼。
气氛顿时沉凝,大厅里静得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蕴芝与赵英睿,僵站着,默默无语。
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蕴芝才轻声开口:“吃过饭了没?”
“……”
“我让碧嫂弄点东西给你吃吧。”说着,她就要往厨房走。
“蕴芝!”他喊住她。
她身子一僵,片刻,才微微笑着回过头。“什么事?”
她竟还能若无其事?他沉郁地瞪着她。“妳不问我这张相片是怎么一回事吗?”
她蓦地咬牙,微笑变得勉强。
“妳不想知道这相片上的女人是谁吗?”
“……我已经知道了。”笑意完全在她唇畔消失。“是萧容柚,对吗?”
“妳知道?”他讶异地扬眉。
“嗯。”她点头,嗓音干涩。“我那天刚好在附近的饭店喝茶,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
“所以妳也认为我跟她之间是杂志上说的这么回事?”他凝视她,眼神锐利。
她别过眸。“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劝你一句。”
“劝我什么?玩女人可以,别傻得被记者抓包就好了吗?”他语带讥刺。她真的以为他会背叛她,在外头花天酒地吗?
“我只想劝你──”她觉得胸口发闷,嗓音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尖锐。“你最好别跟她有暧昧关系,毕竟她是你哥哥的未亡人。”
他猛然倒吸口气。
她听到了,猜想他怒了,顿时心跳加速。
“妳的意思是,我跟谁玩都可以,就是不该碰我哥的女人对吗?!”他大踏步走向她,将大衣随手甩在沙发上,双手攫住她的肩,咄咄逼人地瞪她。“妳这是为我着想,还是放不下我哥?我跟从妳身边抢走杰的女人在一起,妳很不高兴吗?”
“……”
“欧蕴芝,妳说话啊!”他眼眸喷火。
“你别……逼我。”她迎视他灼热的眼,脸色发白。
“其实妳根本不在乎我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对不对?只要她不是杰曾经爱上的那一个,妳都无所谓,对不对?妳说话啊!欧蕴芝,妳回答我!”他激动地摇晃她。
他生气了,那紧紧圈住她的眼,带着强烈愤恨。
他恨她,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眼底隐藏的杀气。
她惊得身子忍不住发颤,却还是想办法保持镇定。“你冷静点,睿……”
他蓦地推开她,使尽全力,毫不怜香惜玉。
她顿时踉跄,整个人被他推得东倒西歪,月复部撞上沙发椅背,狠狠发疼。
“我受够了!欧蕴芝,我不陪妳玩了,我们离婚!”他咆哮,眼中的火瞬间冻成冰。
她全身发凉。“你、你说什么?”
“我要离婚!”赵英睿冷淡地重复。
已经够了,这无望的婚姻,他不想再继续,不想再欺骗自己她有一天可能会爱上他。
想起方才他还兴高采烈地在店里挑选送给妻子的求和礼物,他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你、你不能……”蕴芝抚着小肮,一股噬人的痉挛逼得她额头冒冷汗,他无情的宣言更令她脑子发晕。“不能离婚,爸爸、妈他们不会同意的。”
“我管他们同不同意?这是我跟妳的事!”
“我们……不能离婚。”
“为什么不能?”
“因为、因为──”怎么办?她脑子一片空白。蕴芝慌得随便抓住一个念头。“因为会让人看笑话。”
“让人看笑话?妳只想到这个吗?我们两年多的婚姻,对妳的意义还不如别人的眼光?”他说话的口气听起来好讽刺、好空洞,就像他终于领悟了什么,而这样的领悟带来的只是绝望。
他为什么会绝望?为什么要用这种口气说话?
蕴芝昏沉沉地想,很想理出个头绪,却没办法,只能呆看着丈夫似一阵旋风,狂猛地飙向屋外。
她留不住他,只能看着他离去。
他俊挺的背影,在她眼底一寸一寸淡去,光怪陆离的彩色格子,一寸一寸占领她脑海。
她快晕了,她有预感。
蕴芝恐慌,急忙抓住沙发椅背,稳住自己的身子,她极力睁着眼,不许自己晕去。
忽地,她瞥见丈夫留下来的大衣口袋掉出一个小方形礼盒。那样形状的礼盒,一看即知里头装的是珠宝首饰之类的物品。
他要送人吗?对方应该是女的吧。
当然不可能是她,他已经有许久许久不曾送她礼物了,这礼物想必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