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可能。她已经是个大女人了,成熟世故,不会傻得让陌生人有机可乘。
他想太多了,也许她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多想也无益。
理智这么告诉李安阳,但他还是无法克制,依然继续胡思乱想,烟一根接一根抽,情绪愈来愈焦躁。
终于,表上的时针正式越过1,他决定不顾一切。
他Call宋日飞,残忍地将甜睡中的好友挖起,逼问他温璇的电话,接着厚着脸皮打给温璇,探问夏蕾下落。
温璇不知,给了他小孟的电话。
“小孟姊跟总编很要好,你打去问问看吧,说不定她们两个在一起。”
李安阳二话不说,立刻拨打小孟手机,响了几声,她接起。
他报上名号。“孟小姐,请问夏蕾跟妳在一起吗?”
一片沈默。
“孟小姐?”
“……她没跟我在一起。”小孟终于开口。
李安阳忍不住失望。“那请问妳晓得她可能上哪儿去了吗?”
“她……”小孟不知在犹豫什么,听得出来呼吸很急促,似乎颇为紧张。
李安阳直觉不对劲。“是不是夏蕾发生什么事了?孟小姐,妳快告诉我啊!”他焦急地催促。
又过了很久,小孟才哑声开口:“我刚刚接到夏蕾她妈的电话──”
“怎么了?夏蕾回家去了吗?”
“听说……她被绑架了。”
“什么?!”李安阳震骇,全身寒毛悚然立起。
***bbs.***bbs.***bbs.***
“泰春,你快想办法啊!”欧家英国古典风的书房里,夏蕾的母亲缠着欧泰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那个歹徒说了,后天中午以前不交赎金,他们就会对蕾蕾不利啊!”
相对于欧母几近歇斯底里的反应,对女儿被绑架这件事,欧泰春显得冷静许多。他对着窗外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沈默令欧母胆战心惊,急奔上前,拉住他臂膀,用力摇晃。“泰春!你说话啊,泰春──”
“吵吵吵!”欧泰春转过身来,总算开口了,却是一阵不耐烦的责骂。“妳没看到我正在想办法吗?给我闭上嘴,冷静一点!”
“再慢就来不及了,我看你先找人去提钱吧。”
“提钱?妳以为周转现金这么简单?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
“五千万是不少,但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那也不能白白送人,让那些绑匪讨到便宜。”欧泰春冷凝着脸色,锐利的鹰眸闪烁着生意人的霸气。“我看还是报警吧,让警方来处理。”
“那怎么行?!”欧母惨白着脸,发指地尖叫。“你没听他们说吗?报警就撕票!”
“难道我们还敲锣打鼓去报警吗?”欧泰春瞪视眼前哭叫不停的女人。所以说他才厌烦女人啊,她们总是太感情用事。“当然是偷偷去报,他们不会发现的。”
“不行!我不准你去报警。”欧母紧拽住他。“不准你拿蕾蕾的性命开玩笑!”
他用力甩开。“妳以为乖乖付赎金,那些绑匪就一定会放过夏蕾吗?这种事我们没经验,还是交给警方处理比较好。”
“不行!你不能报警!不可以!”
“妳冷静点,我知道妳担心女儿,不过这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最好的办法?!你只是舍不得拿钱出来吧!”欧母抓狂,眼神燃起愤恨之火。“不过区区五千万而已,难道蕾蕾在你心中不值这个数目吗?”这男人,非得对她们母女如此无情吗?
“值不值是另外一回事!我欧泰春绝不受人威胁。”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你的面子!”
“随妳怎么说。”懒得跟失去理智的女人再周旋下去,欧泰春冷冷撇嘴,抓起手机。
“不可以!”欧母激动地上前,试图抢过手机。“我求你,泰春,不要,不可以报警,报警一切就完了……”
“妳冷静一点!我就不相信他们连我的手机都能监听。”
“不是这样的,你不可以报警啊!我求你,为了女儿安全,你就把五千万拿出来吧!”
“蠢女人!我怎么说妳就怎么做,少啰唆!”欧泰春坚决不受动摇。
欧母慌了,眼中闪过害怕的光。这男人真够狠,她千辛万苦在他面前演出这场戏,他竟丝毫不为所动。
真可恨!
欧母咬牙,秀颜铁青,她紧握着手,长长的彩绘指甲硬生生掐入掌肉。
她绝不能让他报警,要是警方介入办案,查出幕后主使,她可是会被送去吃牢饭的。
“你不能报警。”她极力压下内心所有的惧意与恨意,噗咚一声跪下,抱着欧泰春双腿,挤出两泡眼泪,继续演戏。“我求你啊,泰春,我跪下来求你──”
“我来付赎金吧。”
欧泰春没说话,倒是另一个男人插嘴了,房内两人愕然,同时望向书房门口。
“你是谁?”欧泰春瞇起眼,严厉地瞪着不请自来的年轻男子。
欧母却很快认出了他,愕然不已。“李安阳?是你?”
李安阳?不就是这两年在物流业闯出名号的新秀吗?欧泰春扬扬眉,颇吃惊。
李安阳无视两人的惊愕,毫不迟疑地走进来,神态坚决,眼神如灰狼般栗悍,充满战意。
“这五千万,我来付!”
***bbs.***bbs.***bbs.***
她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两个劫匪,一个正坐在电脑前热烈地打线上游戏,另一个一面吃零食,一面看漫画,似乎谁也没在注意她。
夏蕾被困在一张木头椅子上,双手反绑在椅背,双脚倒还能自由活动,她连人带椅俏悄起身,移动到接近往客厅窗户的地方,观察窗外地形。
这是一间平房,似乎位于颇僻静的山区,周遭是一片林野,四下无人。
除了屋内这两位年轻劫匪外,门口还有另一个更年轻的人看守着,他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满脸不耐烦,拉拢厚厚的大外套,拿着把西瓜刀在空中挥来砍去,显然对自己被分配到在寒风中守哨的任务相当哀怨。
夏蕾观察这三个劫匪的年纪、相貌,再看他们的行为举止,实在不觉得他们是有经验的绑架犯,反而很像街头那些一时兴起,想弄几个钱来花花的小混混。
为什么找上她?很少人知道她是欧泰春的女儿,这几个小混混从哪里打听来的?
她蹙眉,正思索时,尖锐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智。
“妳在干么?”看漫画的劫匪抬起头,看见她的动作,大怒,甩开漫画,威胁地走向她。“想逃走吗?”
夏蕾吓一跳,额冒冷汗,表面力持镇静。“我跟这东西绑在一起,能逃到哪里去?”
“那妳站起来干么?”
“我只是起来透透气而已。”
“透什么透?!傍我坐好!”劫匪粗鲁地将她押回原来的地方,再次检查绑住她双手的绳索,确定牢不可破,才满意地点头。“我劝妳乖一点,别动歪脑筋,只要妳爸肯付钱,我们就会放妳走。”
“要是他不肯呢?”
“他敢?!”年轻人横眉竖目,眼中闪过冷冽杀气。“那就别怪我们对他女儿不客气!”
意思是要做了她吗?
夏蕾噤声不语,心慌意乱。
年轻人血气方刚,要是达不到目的,很可能真的会撕票。到时她该怎么办?
“喂!到底是怎样啦?”在门口看守的年轻人受不了冷风吹,一脚踹开大门,气冲冲地走进来。“已经两天了,那家伙到底付不付钱?我们还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