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去,所以要给我?”他自顾自地接口,完全误会她的本意。“我的好妹妹,你猜怎地?有人特地送给我两张屏风剧团的票耶,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啊?”马上借花献佛。
汪蓝喉咙一酸,差点没吐血。
他竟然当著她的面约另一个女人去看,还是她送的票?
可恨哪!这种公子,老天早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也免得如此祸害人间,糟蹋她的心。
第三次出击,一败涂地。
翻来覆去一整夜,汪蓝彻底尝到失眠的滋味。
还要不要有第四次?她已经不敢深思了,就算她神经再粗、心脏再强,对这连续的重炮轰击,也难免有些措手不及。
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惶惶然,不知所措。
看来他可爱的新邻居最近真的感觉很受伤。
黎明淳拉开落地窗,坐在地板上,悠闲自得地品著黑咖啡,欣赏屋外宁静夜色。
自从上回送票给他,遭他一阵粗线条的羞辱后,她已经足足三天没出现在他面前,连清晨也不见她起床慢跑。
懊不会受太大打击,连见都不敢见他一面了吧?
“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呢?”黎明淳喃喃自语,端俊的嘴角,浅浅噙著一抹略带邪魅的笑。
他承认自己坏心眼,明知她是有意主动来接近,却装作不解风情,猫捉老鼠地逗弄她。
那天,其实他只是跟莎莎妹妹讲电话,谈话的主题还是他那个不解风情的老哥黎翼恩,他却故意用那甜腻腻的口气说话,让她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好坏啊!
她会不会每天躺在床上咬被单,偷偷在恨他呢?
呵,如果她真的有如此可爱的反应,他好想有机会欣赏欣赏呢。那么一张粉女敕女敕的娇颜,染著桃色,蜜颊鼓著,贝齿气嘟嘟地咬著,肯定可爱透了。
可爱得教他光想起来,便心痒难耐,巴不得用力咬上一口。
“蓝蓝、蓝蓝。”他亲昵地低唤她的名。“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呢?”他好想再逗逗她啊。
想著想著,黎明淳唇边的梨涡更深了,黑眸星亮,俊颊慢慢地,抹上一抹意味深刻的薄红。
他一口饮尽黑咖啡,许是咖啡因催动了心悸,他忽然觉得坐立不安起来,神经因某种难言的兴奋而紧绷。
他穿上鞋,直接从落地窗走进院子里,一个灵巧的纵跃,翻过隔壁的矮篱笆,按门铃。
“嘿唷~~蓝蓝,开门啊!”
屋内毫无动静,没人应门。
“失火喽!快来开门哪!”他故意乱喊,催命似的狂按门铃。
凌乱的跫音咚咚响起,不一会儿,汪蓝著慌地拉开大门。
“你说什么?失火了?哪里失火了?”一迭连声地问。
他不语,怔然望她,好片刻,嘴角诡异一扬。“你正在洗澡?”
“对啊。”
“洗到一半?”
“对啦,怎样?”
怎样?他抬眉,但笑不语。
她呆了呆,眼光一落,恍然惊觉自己刚才一时心慌,随便裹上浴巾便跑出来,如今胸前春光半泄。
她脸一烫,赶忙拉紧浴巾边缘。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慌乱的动作。
“你……看什么看?”粉颊滚滚热。“还不转过去!”毫不客气地娇斥。
他轻声一笑。
沙哑的笑声搔弄她心窝,她气息急促,恨不得马上躲起来,却偏还要强装冷静。“笑什么笑?”
“我笑你不知在紧张什么。”盯著她的眼,一闪一闪亮晶晶。“就算我真想看,也没什么好看的啊!”
他这意思,是嘲弄她没身材可供人垂涎?
“黎、明、淳!”她又羞又窘,又是愤慨。
他呵呵笑。“好好好,别气别急,你先进去穿好衣服再说吧。”
她愤然瞪他一眼,想甩上大门,忽又顿住动作。“你刚刚不是说失火了吗?”
“那个啊,”俊唇漫不经心一撇。“我随便喊喊的啦。”
什么?他这么十万火急地喊她出来,只是恶作剧一场?
“你慢慢换衣服,我在院子里等你喽。”他毫不愧疚地转过身。
她气极,一把火在心头蔓延,愤然追上。“你给我解释清楚!黎明淳,你故意来整我的吗?我是哪里招你惹你了?”
一阵怪异的强风吹来,大门猛地关上,不著痕迹地夹住她浴巾一角。
汪蓝毫无所觉,继续往前走,粉拳紧紧握著,恨不得重捶黎明淳几记以泄愤。
“你给我站住!黎明淳,好胆别——”
夜深露凉,她忽然感觉肌肤发冷,心跳一停,步履一顿,视线犹豫地往下望。
浴巾不知何时已落到她腰部,正沿著双腿的曲线继续滑下,转瞬间,她已全身赤果果,玉白无瑕、天然率真,一如她初临尘世的那天。
“啊——”惨绝人寰的尖叫声,狠狠撕裂了原本宁静的夜。
第五章
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后,是一片死寂。
绝对的、百分之百的、毫无疑问的死寂。
扁阴如沙漏,一粒粒穿过细缝,无声无息,维持最高品质,静悄悄。
黎明淳一双勾魂桃花眼眨了又眨,看了再看,端俊的唇颤动著,一分钟后,总算勉强吐出声音。
“呃,需要我帮忙吗?”
沈默。
“你知道,我不介意伸出援手的。”
静谧。
“我发誓,这件事会永远是个秘密。”
“嗯……咦……咳……”奇怪的单立曰节。
“这样吧,你不如先……呃,先包回浴巾再说。我答应你,绝对不偷看。”大掌绅士地遮住双眼。
一阵窸窸窣窣的碎响。
“好了吗?”他礼貌地问。
“……嗯。”
黎明淳放下手掌,果然看见方才还豪放全果的玉体此刻已羞涩地躲回浴巾里,虽说无法遮蔽全部,总算也不至於妨害风化,挑战一个男人的自制力。
他轻吁口气,绷紧的肌肉束终於一松,一抹笑意从嘴角飞上眉楷,由淡至浓,直到满满地占领一张俊脸。
他看著她,看著粉红的色泽像变魔术似的,一分分染遍了她在外的肌肤,於是她成了一朵娇艳不可方物的夜海棠。
她看起来美极了,可爱透了,也糗到极点。
一般女人遇到这种尴尬的景况,想必都会巴不得幻化成彩虹泡沫,消失在宽广无边的海洋里吧。
他真的很好奇她会如何面对这一切。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开一下落地窗?”她细声细气地问,垂著眼,紧抓著被门夹住一角的浴巾,装冷静。
“开门不是更快?”
“这门一关上就自动落锁,打不开。”
“了解。”他转身,走向落地窗,试著拉了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宝贝。”
“什、什么?”
“打不开。”
“嗄?”
“落地窗打不开,也锁上了。”他走回来,笑容可掬地望著她。“怎么办?我想你应该不会刚好有带钥匙出门吧?”
“怎么可能?”听出他揶揄的口气,她更郁闷了。
“那可糟了,这么晚了锁匠应该都休息了吧。找不到人开锁,你岂不是要呆呆站在这里吹一晚风?好凄凉啊!”他真坏啊,都到这时候了还要作弄她。
黎明淳笑望她,等著她抓狂发飙。
但她没有,她只是低著头,垂著眼,两手一直紧紧抓著浴巾边缘不放。
他新奇地打量她。不会吧?她真有那么糗?到现在还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笑她逗她也不反抗?
让他看到,对她来说,打击有那么大吗?
“说句话吧,蓝蓝,再不说话我当你要哭出来了哦。”
她不说话。
“只不过让我瞄了几眼,你不会因此就想闹自杀吧?”
还是不语。
他叹气。“唉,我坦白跟你说吧,其实我刚刚什么也没看到。”